第六十八章 记忆之劫 中(1 / 2)
“谁让你问的?谁想知道,谁亲自来。”方亦淅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问道。面上,是一层因失望而又羞愤满涨的红色,“罗修吗?他想知道,为什么不当面来问我?让他来”
年轻人也是一脸的惊诧,料不到此人的思路会偏差到那个方向。一下子,反倒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好。
陈至荣听了这般的质问,含意微妙地瞟了一眼伫在一旁仿如冰铸泥塑一般坚硬的罗修:那意思,简单不过,你敢进去和他当面对质吗?你敢面对他吗?面对他说出来的事实真相?
罗修的心肺就像是放于开水中,架在炉上煮那么难受,不住地翻滚,煎熬一门之距,没人阻拦,可他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方亦淅只想到了罗修,对于灿的事感兴趣;完全找不到第二个会为此耿耿于怀的人。再加上,过往他为了灿,而对自己施予的种种报复手段——串联在一起,几乎是毫无破绽的推论结果。
想到这一次,很大机会是他策划的另一场精巧骗局,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所有的心思都白费了吗?那个口口声声说要陪着他,共赴新生活的人;转眼间,便设了一个瑰丽的陷阱?而他,傻到信以为真,不管不顾地一头栽了进去然后,伤得体无完肤。
第几次了?是该骂自己太过愚蠢,还是该称赞人家手段高明。
报复为了报复,全部美好的表相,皆成了卓越的心计。
除了锥心刺骨的伤恸,胸腔里奔涌的还有几次三番遭到愚弄,欺骗的愤懑。
不得不说,方亦淅与罗修之间,由一个不那么单纯的目的为开始;注定了二人很难产生坚定的信任,不带丝毫杂质的感情。
所以,陈至荣才有机可乘,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
本是相爱相惜的两个人,共同落入了阴谋的泥沼:一颗真挚的心,渐渐被吞噬,埋没丧失了原来的面目。
亦淅现在的心情,是受了侮辱,感觉失去了所有;抱着豁出去的态度。好不好也到了这个地步,横竖一条命罢了。
“让他来问我我会说的让他来!”
从来温润如玉的男子,双目赤红,配上血迹遍布的破烂衣衫;犹如一只受到伤害,仍不屈不挠的骄傲的孔雀。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年轻人,阴冷地嘲笑道:“不想为难你都不行,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好受点儿呢”
话音落地,拳风一扫:亦淅的身上,又挨了一计重击!
“噗!”一口血喷出来血沫,溅到地面,夺人眼球的刺目!连对面人的衣裳和脸颊处,也沾染了几滴血珠。
方亦淅,高吊着的身体,摇摇摆摆——似一个机械失灵的破挂钟。
门外的罗修,实在看不了了。
他不知道,陈至荣会让他的人进行到哪一步才能有所收敛;但他知道,这个情形继续下去,未等池卫的人来,方亦淅大概先要交待到这里了。
他,无法再顾忌,也不能坐壁上观;慌忙拉开了房门,大步跨了进去。
“够了!快住手!”
罗修凛厉地吼了一声,自己的拳头朝着那个年轻人的下巴,用足了力气挥去。
“嘭!”
沉闷的声响,还有脚步的凌乱声交织在了一起。
罗修的拳劲很大,又夹带着十足的怒气,年轻人被打得身子歪向一边,摔倒在地。屋子里的另外两个同伙,把他扶住了。
罗修看着他,鼻子嘴角冒出血,才觉得心中怒火消减了些许。早该这么做了,这小子太猖狂,狠毒。这般对待他的人,要换了另外一个时间,另外一个地点,他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他也在暗暗打着主意,断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
紧紧握住的拳头,可以分明地听到骨骼关节交错摩擦的脆响除了代表愤怒,也是危险的警示。
年轻人有些狼狈地揩去血渍,黑瞳一缩:语气里几分慑人的寒峭:“怎么?想示威吗?你占不到什么便宜吧?!”
罗修逼视着对方,冷若冰霜,“我警告你,别再动他一根指头。不然的话,我先废了你!”
镜片遮住的眼底,寒光闪闪像一道利刃,穿透心房。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到零度以下。换作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一只随时会发起攻击的猛兽。
“你终于来了。”
亦淅,气若游丝,抿了抿唇。
看到他闯进来,不知是喜,是悲;是恨,还是怨。这人,没有让人胁迫的迹像,来去自如,手脚自由;那些人,甚至于对他似乎还有些忌惮。那么,自己的猜测,便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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