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峰回路转 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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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罗修给方亦淅嘴上说送东西,未尝不是在潜意识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去看看想念已久的人。

隔着病房门的小玻璃窗,他看到了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亦淅。

心里翻江倒海,惊涛拍岸;表面上维持得波澜不惊。他这个人太理性,做事太过缜密,凡事到了大脑必先要经过一番合理的科学论证;这使得他将任何脆弱的情感,隐藏得很深,很深,深到连自己都骗了。

有时候,爱情不是因为看到了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了才看得到。

方亦淅终于出院了。

池卫果然把他接到了水库边上的那栋别墅去住。

故地重游,心境竟是天差地别的变化。已是深秋时节,枯叶遍地,积了厚厚一层的地毯;秋雨绵绵,残花开尽,更助了秋兴。

池卫自接手了罗修的工程项目后,越发的忙得脚都不沾地儿了。每天的日程安排,比知名医院的专家挂号还要夸张,恨不得每一分钟皆是预约已满的提示。

亦淅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这和那位周到而美丽的私人看护是分不开的。人家各方面按照最科学,最合理的方式,针对性地护理;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像只被程式化饲养的动物,用来佐证某项科研成果的理论。

这很无奈,也很无趣。

其实,亦淅内心觉得池卫忙着更好,他不用时时刻刻地面对他,想着如何去回报他。他和池卫之间,以现如今的情况来看,跨出那实质性的一步,是早晚的事。只不过,他希望越晚越好,能拖一天是一天。

由于身体的原因,池卫一直没有提这个,也没有做出什么暗示性的行为。每次,他留宿在别墅里,最大限度的亲密,不过是抱着他睡觉而已。

亦淅心里清楚,池卫的君子所为不代表对他可以压抑欲望,反而是欲望愈大的意思。他想要的更多,而这些是亦淅连本带利,有一日要加倍偿还的。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接受了人家这般的礼遇,又有救命之恩;单以身相许,恐怕也难以相抵。

这还真说不清,谁吃亏,谁占了便宜。以池卫自身的条件来讲,俊男美女上赶着的,也乌泱泱一帮。何况,这个人对自己,又是这样的尊重和爱惜。

亦淅知道自己应该对池卫更加好,就冲着他对自己那么的无微不至,即便粉身碎骨来报答也不过份。可他,仍是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不露痕迹地遮掩过去。既不让池卫尴尬,也不令自己为难。事到如今,到底还在顾忌些什么呢?为何抗拒着池卫的亲近呢?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受创后身体自发性的保护行为,不是什么大问题。好歹,和一个心理医生生活了那么久,总能找出比较解释得通的理由。

同时,他也不禁担心,池卫的忍耐可以支持多久?

对方若是忍到了极限,撕下脸面向他要求,怕也是没有立场说反对的吧?!等走到那个地步,无异于本是拿得一手好牌,全让自己给打烂了一般的糟糕。

方亦淅心知肚明,他在等,等不能再等的时候,一个恰当的时机:把自己献祭一样的交付出去。

除了为这个烦恼,在他休养康复的这段日子,也没敢浪费时间。从荒宅逃出来后,陈至荣那边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安静得有点诡异。

有池卫在前面挡着,护着,亦淅固然是没有那么怕;但终归,心里总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吊着,七上八下的,如临深渊。

他开始,认真地琢磨陈至荣这个人。

池卫以前的调查资料,他要过来仔仔细细地查看。这个人要至他于死地,对他切齿的痛恨;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谁能预料,这把刀哪天会落下来,要自己的命呢。

不能一味地依靠他人,能够自我保护才是安全之法。与其时常忌惮这把刀不知何时落下,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现在有池卫的人手,还有关系做为后援,做起事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除了深挖他与端木灿可能的连系之外,他的思路又回到了李原等人意外死亡的事件上。这三个人,死得太蹊跷,也太巧合。死因无可疑,便是最大的可疑。

假如,陈至荣和端木灿有关系,那么,就有可能知晓当年的事。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要了这三个人的命。

通过一些不可宣之于口的渠道,他拿到了这三个人意外事件的详细调查卷宗,展开了他精密的分析,思考。并且和陈至荣的行踪进行了交叉的比对,排重。

这一段废寝忘食的苦心求索,简直是福尔摩斯附体;大脑的想象力,思考力,频频灵光乍现,柳暗花明——这使他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陈至荣,制造了一系列的意外!

换句话说,根本没有意外,杀人凶手,即是陈至荣。

如果他的推论是正确的,让一切合理的原因只有一个:陈至荣,是端木灿的至亲。

这个问题的答案,恰恰在罗修那里。

他将自己掌握的线索,总结出来的论据,一条条清晰分明地逐一记录,附带着相关的照片和文件证明。整理好这一切,把它整整齐齐地粘在信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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