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节主动（2 / 2）
顾瑾之大为松了口气。</p>
他现在的咳嗽，只是时不时一声，风寒也褪去。</p>
等燕山的病好了，顾瑾之才想起，许久不曾和朱仲钧好好聊天。</p>
这十来日，每次朱仲钧回来，顾瑾之都在燕山那边。</p>
顾瑾之带着燕山和彦绍玩，正在想着朱仲钧，朱仲钧就回来了。</p>
她微讶，忙起身迎了他，准备问他怎么这半上午回来，朱仲钧已经开开口道：“燕山没事吧？”</p>
他额头有细汗。</p>
这么急匆匆回来，问这么一句，顾瑾之就懵了，道：“没、没事啊，怎么？”</p>
朱仲钧笑了笑，蹲下身子，把燕山和彦绍拉到身边，道：“燕山，你带着彦绍，去找乳娘玩。爹爹和你娘亲进宫看皇祖母，一会儿就回来。”</p>
燕山点点头。</p>
要是彦颖，肯定要跳着脚说也要去，但燕山仍有点害羞，不太想去宫里。</p>
他牵着老三彦绍的手，兄弟俩去找彦绍的乳娘了。</p>
朱仲钧就对顾瑾之道：“快更衣，跟我进宫去。母后生病了……”</p>
顾瑾之连忙问：“怎么了？”</p>
“……说头晕，今天差点昏倒了。”朱仲钧道。</p>
顾瑾之心里盘算了下，什么情况会导致头晕，进去换了件粉红缎圆领褙子。</p>
朱仲钧的马车，就停在门口。</p>
他搀扶着顾瑾之上了马车。</p>
他让马车夫缓慢赶车，别颠簸了顾瑾之。</p>
“……什么时候发病的？”路上，顾瑾之问朱仲钧关于太后的病情，“是无缘无故发病的吗？”</p>
“生了一回气，当时就头晕。毕竟上了年纪，她也没甚在意，过两日就好了。今日又犯，差点就晕过去。”朱仲钧道，“太医院的彭乐邑，这些年一直照顾太后，太后的脉案都是归他管着。太后却说，既然小七在京里，还是请来瞧瞧。她还是最信任你。”</p>
顾瑾之点点头。</p>
然后她问：“太后因什么生气？我很少见太后生这么大的气……”</p>
“朝中的事。太子要罢黜你大伯，太后见他如此鲁莽轻率，把他叫到了坤宁宫，大骂了一回。而后让他去给你大伯陪个不是，请你大伯归朝，他也没去，太后就更生气，这才犯了头晕。”朱仲钧道。</p>
顾瑾之错愕。</p>
她都不知道朝中还发生了这些事。</p>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顾瑾之问，“我大伯还在朝吗？”</p>
“他今日又不曾来。”朱仲钧叹了口气，“首辅不可两日离朝。你大伯现在和太子闹僵，隔一日才上朝一回。你这些日子照顾燕山，我就没说给你听，免得你心烦。”</p>
“……是因为什么闹成这样的？”顾瑾之道，“如今陛下亲征，我大伯再这么和太子置气，岂不是将整个朝堂拱手送给了谭家？你应该劝劝他。”</p>
“太子想提拔他的老师袁裕业做吏部尚书，你大伯不同意，便和太子在朝堂上起了争执。而后，太子留了几位阁老和你大伯在东宫的小书房说话。</p>
你大伯态度坚决，就是不同在袁裕业的任书上票拟，太子一生气，把书案上的砚台砸向了你大伯，弄得你大伯的朝服上一身墨迹。”朱仲钧道。</p>
顾瑾之错愕。</p>
“太子怎么……”她犹豫了半晌，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p>
朱仲钧摇摇头，道：“太子素来如此。他其他事尚好，就是和袁裕业关系太过于密切。他是受了袁裕业的蛊惑，总想给袁裕业封官。上次他举荐袁裕业做征粮钦差，被我反驳了，推荐了你大伯的人，太子一直记恨我。如今你大伯又反驳了他，他是新仇旧恨，才那么不顾体面的。”</p>
顾瑾之沉默。</p>
朱仲钧继续道：“他让你大伯失了这么大的颜面，这里头关乎的东西太多了。你大伯不给太子几分颜色，将来也无人愿意依傍你大伯，他就失了势力。这较量，一时半刻是停不了的。”</p>
顾瑾之依旧沉默。</p>
她在心里，觉得顾家以后的路，需要冒更大的风险。</p>
一个袁裕业，让太子记恨顾家。</p>
哪怕顾家再安分守己，也有灭顶之灾的危险。</p>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p>
大伯应该是认清了这点，才敢这么和太子抬杠。</p>
“太子，他让我不安。”顾瑾之声音很低，“你也得罪过他。你看看，他和大伯闹成这般。将来若是他登基，顾家不好过，你也不好过。我们不能抱以奢望，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p>
朱仲钧笑了笑。</p>
他轻轻搂住了顾瑾之的腰，低声道：“我也不喜欢太子。他想做皇帝，那是春秋大梦。”</p>
他表明了他的态度。</p>
顾瑾之点点头。</p>
她的心情，却一落千丈。</p>
她不想冒任何风险。她只想自己的孩子们，在太平年代，健康平安长大。</p>
可一旦察觉到这种憧憬可能会被打破，家人可能遭受磨难，就应该主动。</p>
天助自助者。</p>
顾瑾之早已不再奢望，太子有一日会和顾家冰释前嫌。</p>
讨厌你的人，哪怕你跪在他足下舔舐，他仍是讨厌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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