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1 / 2)
姚光辉拿起信,看着阿娟远去的背影,脑子里空空的,他突然很想喝酒。
等老姚醉醺醺地,迈着坚定而沉重的脚步走进宿舍时,宿舍里的哥们已经准备进入半睡眠状态了。老姚挨个拍着每个人的床帮,把大家叫起来,嘴里连连说道:“都起来都起来,聊聊聊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孙东东床上。
正要进入梦乡的孙东东,被他这地动山摇的一坐,一下给吓醒了,连连喊着:“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地震?快醒醒,地震了!”他一边喊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找着自己的近视眼镜,老孙是高度近视,不戴眼镜,寸步难行,等他戴上眼镜,看清在自己床边的,是老姚黑熊一样的后背时,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怒喝一声:“老姚,你疯啦,喝多了往哪儿瞎坐!”
大家被姚光辉这一闹,尤其是孙东东这一声喊,睡没睡的都一激灵起来了,纷纷对地震,聊聊,喝多了,老姚的神经,发表了各自激烈和无奈的看法。
而姚光辉完全不惧来自四面方的群起而攻之,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很熟络从孙东东的枕头下面,摸出一根烟,在孙东东“哎哎”地叫着,还没弄清老姚是怎么知道自己藏烟的地方的,老姚已经哆哆嗦嗦地点上了,深吸一口之后,他一开腔就是语惊四座。
“你们这些俗人,都懂什么?聊天比睡觉重要,深刻的思想都是聊天聊出来的。万物的本质,都是辩证的,唯物主义注定是要打败唯心主义的,这是时代发展的趋势,是社会演变的滚滚洪流。”
宿舍里,瞬间鸦雀无声。
那一晚的老姚,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从黑格尔到佛洛依德,从存在主义到虚无主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对于宿舍其他人试图进行的反驳,姚光辉都进行了压倒性的无情打击。他不带一个脏字地把宿舍里的人,用他的方法论,有一个算一个,损了一个溜够。在让大家对他彻底投降之后,他以一种哲学家的气魄,挥舞着刚从孙东东那里抢来的半支“都宝”,很是肯定地说:“任何事情都要辩证地来看,失败就是成功,成功从某种意义上,等同于一种失败。”
看着亢奋得莫名其妙的老姚,大家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话题渐渐转到他今天为什么如此反常,大家都知道他好喝个酒,酒量也还成,半斤刚好,努努能到两。但有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就是他每每差不多喝到半斤的时候,往往就认为,自己其实是一斤的量。可胖子就是喝得再多,一般情况下,也都是喜笑颜开地拉着每个人聊天,主要是聊吃的,从来不怎么聊别的,更别说哲学这么高深莫测的学问了。
被老姚折磨得已经苦不堪言的孙东东,恨恨地指着他,很是笃定地说道:“胖子!今天你喝成这样,肯定和姑娘有关系,要不你不会一个人去喝闷酒,你说实话,对不对!”
姚光辉没说话,继续很是淡定地从孙东东枕头下面掏烟,被早有准备的孙东东一把摁住,笑骂道:“还找还找,就那么几根烟,早就被你拿光了。”
老姚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老孙啊老孙,你这样做人就没劲了。”说完,他慢慢摸索着,从自己兜里,拿出一根烟,慢慢点上。
在孙东东对面下铺的陈默,看见这一幕,脱口而出:“老孙,你又被老姚算计啦!”话音刚落,宿舍里就发出了一阵非人类般的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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