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双方都默契地打开了笼门（2 / 2）

眼见杨键利落入下风，一直按兵不动的杨万顺、杨文虎都默默抽着纸烟，内心欢快不己。

然而没想到的是，平常像个跟屁虫，唯杨键利马首是瞻的徐保财，突然圆场道：“我说德才叔啊，这事不单是谁对谁错的事，有因才有果吗，如果真要追究，两方面都有责任，再闹下去，势必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再说啦，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哩！而且这知青罢工，也是有人煽动的吧？反正这事可轻可重，纠缠下去，两边都受伤，不过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落好。倒不如把这事先放一放？”

这话一半是圆场、一半是威胁。

老辣的杨德才当然听得出，如果把对方逼得太狠，那就只能拳脚相见，所以不到穷途末路，不宜苦苦相逼。穷寇莫追，就是这个道理。至此客堂间里你来我往，斗智斗巧，基本算是旗鼓相当。

五个人抽着烟，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从表面上看，屋里气氛似是有所缓和，在外人看来，这五人基本上就是废话连篇，可实际上，这是又一轮的试探，而且句句都是针锋相对。

会渐渐开到深夜，似乎成了僵局。

明的不行，就要来暗的，玩暗的那要出手凶猛，来狠招，对此双方谁也不会含糊。

就在这时，杨德才突然收起烟锅，敲了敲道：“好，知青的事，我再不冉。万顺啊，今晚你就把盯往知青点的人给撤了！”杨万顺恭敬地答应一声：“好嘞！”

杨键利一怔，双方都派人暗中盯着知青点，是怕对方出手使诈，再嫁祸于人。这突然撤人，不斗了，这可不是杨德才的风格。再想想刚才的针锋相对，他立刻明白了，这是要暗里放水呀！真是狡猾。

张筱素那丫头和县里和地区的人直接挂钩，将会不断捅出羊家庄的秘密，这才是最大威胁。

而一直以来，双方都认为是对方在操纵凶手，此举不过是暗示对方，你再派出凶手，我不拦着。双方都巴不得让凶手杀死那个与县里勾结的张筱素。

这才是杨德才今晚前来的目的，刚才说的那些全都是烟雾弹。

既然这样，杨键利当然要撇清自己与凶手有关系这个假设，当即笑着回应道：“好啊，德才叔你不冉，我也不冉，哈哈，今晚我也让我的人撤下。”

话说到这儿，双方的暗示已非常明显，如果说羊家庄还有潜规则，秘密关着凶手那头野兽，而在这一刻，双方都默契地打开了笼门。

剩下没什么好谈的了。杨德才收好烟袋，往腰里一捌，起身就走。

杨万顺和杨文虎立马随后跟上。杨键利则是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上前，打开烟雾缭绕的偏房，客客气气恭送四人走出院门，道声：“明日儿个见啊。”

走出院子的四人沿着村里繁杂的巷道，走过一段，便分头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