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竟然什么?段医生,你说啊。”小丁急得直跺脚。
“他由于没有知觉,把自己的舌头活生生咬了下来嚼了嚼吃了。有时候无法感知力度,自己会误伤自己,抓个痒就会把皮肤抓破,鲜血直流。”
小丁顿觉头皮发麻,脊背后生出一阵凉意。
段医生接着说:“小男孩患此病八个月后就去世了。可惜的是我师兄这时已经找到救治的办法,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你师兄呢?”
“也已经去世了。”段医生说。
“什么?”
“我师兄东渡时,早已是七十多的老人了。一生痴于医术,治愈了各种疑难杂症,没想到,最后还是抱憾而终,没能治疗那男孩。如今之计,唯有服用药物,暂时刺激大脑负责知觉的神经区域,强力激活,至于能撑到什么时候,这个谁也说不准。我这边尽快联系同行,让大家都想想办法。”段医生仰头看着天花板,深思片刻,又轻轻摇头。
随后张小丁得知这种药名叫ig,价格昂贵,每次剂量就得一万块钱,并且国家控制得很严格,如今申城储存的剂量也十分有限,购买需经有关药品监管部门同意。并且服用后,容易成瘾,日后的剂量一次比一次多,直到人体大脑内部承受不了这么多剂量,脑神经陷入瘫痪,那就彻彻底底没得救了。
一万块钱啊。张小丁此时所有财产不过几百而已,要向家里要吗?可是该怎么说呢?父亲严重残疾,本就贫寒的家庭已经是苦不堪言,多年以来的积蓄也不过一万而已。不用说,爸妈肯定不会同意。
该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备受折磨吗?这该如何是好?
张小丁漫无头绪地在大街上游荡,他跟王胖子打了一个电话,王胖子也只有两千多块钱。就算把宿舍人的生活费全部凑起来,把药买回来,可是下一次呢?又要更多的药,更多的钱。命运给他布的分明就是死局,年纪尚轻的他承受的却是常人无法担当的重负。
哦,对了。老家爷爷临终留下来的祖宅是寄在他名下了。虽说破瓦房年久失修,已经是危房一座,可是宅基地仍然值钱。前几年,楼南村的杨二瞎子看上这块地方,给张富贵出两万多块钱,他却没卖。要不然回去,把这宅基地悄悄卖了?张小丁寻思着。
可是另一想又万万不能。父亲重伤在身,不能劳动,母亲仅靠在裁缝店帮工,薪水微薄,家里不仅需要开支,还得给我按时寄生活费,生活捉襟见肘。如果此时把宅基地卖了相当于把家底给清空了,虽然不多,对于乡下人来说,关键时候就是救命钱。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面是爱得如火如荼的恋人,一面是养育自己长大的至亲。
最后,张小丁还是卖掉了宅基地。他是这样想的,父母生活拮据,以后可以不用他打钱,自己想办法就是。可杨怡危在旦夕,不能不救。
果然如此,爱情就像一剂毒药,会让人疯狂,让人上瘾,让人倾尽所有去维持眼下的美好瞬间,但殊不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亦没有永久两情相悦的心。
张小丁再次奔赴医院,门口划进来一辆闪灯的救护车,几位身穿白大褂的人迅速地将患者抬下来,送进急诊室。旁边是哭泣不止的亲人,紧张地尾随其后。他突然感慨生命的脆弱,命运不济,瞬间就是轮回啊。老天保佑杨怡吧,她已经够苦了。
可就当他再次来到段医生办公室,被告知,药钱已被付过,付款之人还交代,药品一定要交给张小丁。
小丁询问付款的人什么特征,段医生摇头。说是取药处的同志受人所托送过来的,已经有两天了。
张小丁喜出望外之余,又是忐忑不安。回去的路上,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任何头绪。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用说无缘无故且如此慷慨的囊助。索性不想了,还是先回去,让杨怡把药喝了要紧。
当他踏进楼梯口,身后的拐角处突然窜出来两个壮实的青年男子,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然后五花大绑起来。这个时候,赖欣被小黑扶着大摇大摆从楼上走了下来,身后是几个头染黄发的社会青年。
“几天不见,怎么看上去气色不太好呢?我的小丁大哥?嗯?”赖欣一副洋腔怪调。
“赖欣,你想干什么?”张小丁挣扎着,试图挣开绳子,却被身后两个人反按着手腕儿,又酸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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