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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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中,早已经是高朋满座,所有人都默默的喝着酒,似乎是在等待着这场婚礼主角的到来,终于,外面的司仪一声高喊,“新郎新娘到。”

太后娘娘到了!此话一传进来,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立即起身,走到座位前,齐齐的跪在地上,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他们虽然没有抬头,但却估摸得出,太后娘娘已经走到了哪个位置上。

“臣等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声高呼道,安兰馨和赤骥已经走到了大殿最瞩目的位置,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众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万人臣服的场面,让安兰馨心中莫名的畅快,今日,还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安兰馨优雅的扬了扬手,随着她的动作,便有宫人开口,替她传达着她的旨意,“众卿平身。”

众人起身,抬头,看向安兰馨身旁的那人,眼里的震撼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廉亲王?”

为何廉亲王身上会穿着新郎官儿的衣裳,甚至站在太后娘娘的身旁,他们饶是再笨再不愿相信,心中也是明白了,原来,皇太后要另嫁的那个人,竟然是廉亲王!

廉亲王是谁?老皇帝的四皇子,算是当今幼帝的兄长,皇太后可是死去的老皇帝的妃子啊,这……这不是乱伦吗?

乱了,一切都乱了,北燕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且不说皇太后另嫁,已经是坏了规矩了,她另加之人,还是名义上的儿子!

这……这……

“众卿家,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众卿家不会不认识廉亲王,不过,以后,大家都给哀家记住了,他不仅仅是廉亲王,还是哀家的夫君,你们可明白了?”安兰馨双唇开合,虽然是无声,但是,众人读出她所表达的意思,尤其是她脸上那份不容置喙的坚定,更加让人无法忽视。

威胁!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她是在告诉众人,谁若是不满意,那后果便由他们自己承担!

“你这贱人,淫乱后宫,你这是乱伦啊!”不知道是哪个官员,愤怒的吼道,如果太后另嫁的事情,让他们敢怒不敢言,那么,今日新郎身份的揭晓,便是彻底的激发了一些人心中的不满。

安兰馨脸色一沉,眸子变得锐利,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的瞪过去,“秦侍郎?乱伦?什么叫乱伦?!”

“你身为老皇帝的妃子,勾引老皇帝之子,这不叫乱伦是什么?堂堂皇太后,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置北燕苍家的颜面于何地?置北燕的颜面于何地?”秦侍郎豁出去了,冲上前去,厉声朝着安兰馨喝道。

“不知廉耻?哀家身为皇太后,难道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了吗?哼,将你们那些顽固不化的思想统统给哀家收回去,哀家不吃你们这一套。”安兰馨冷哼一声,不屑的道。

“妖女,你这祸水。”

安兰馨眉心紧拧着,心里的不悦更浓,锐利的视线扫过秦侍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猛地从一旁的侍卫手中,夺过剑,迅猛的朝着秦侍郎刺去。

“啊……你……”利剑没入身体,惊呆了所有的人,没有人会想到,皇太后会在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内杀人,而且还是亲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杀了朝廷重臣。

那一击直击要害,安兰馨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将剑抽出秦侍郎的身体,秦侍郎轰然倒地而亡,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大殿之中,安静得,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似乎依旧没有从方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安兰馨满意的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浓亦更冷,把玩着手中那把沾染了鲜血的剑,缓缓开口,“今日哀家大喜,本就已经是红红火火了,不过,哀家倒是不介意让这喜庆的氛围中,多一些鲜血来为哀家的婚礼增添一些颜色,各位,方才秦侍郎大不敬,他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如果还有谁要说些什么的话,尽管说,哀家都听着。”

这个时候,谁还有胆子敢再说些什么,那日在朝堂上,有人反对太后另嫁,结果被当场处死,今日再次上演这样的一幕,可见,这个太后娘娘的决心了,谁也休想阻止她!

众人慢慢的回过神来,意识到如今的局势,若说他们群起而攻之,倒是可以将这女人给解决了,但他们却不能忘了,廉亲王的手中如今掌握着兵权,他们相信,在这皇宫之中,早就已经围满了将士,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结果便是死于乱刀之下。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廉亲王殿下,微臣恭贺二位白头偕老,永浴爱河。”有人率先开口跪在地上,朗声恭贺道,这才打破了大殿之中这诡异的宁静,无论他们心里再怎么反对,今日,他们都不得不服软。

一个人起了头,其他的人也都竞相跟着跪在地上,齐声恭贺着,“太后娘娘,廉亲王殿下,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看着齐齐跪了一地,恭贺着的众人,安兰馨心中更是畅快,这便是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的生死的感觉么?当真是让人迷恋极了,她安兰馨,也有这样的一天啊!

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赤骥,走上前来,将安兰馨手中的剑丢在地上,柔声道,“兰馨,吉时已到,你方才还说,莫要错过了拜堂,再耽搁下去,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吉利了。”

听到心爱男人的声音,安兰馨笑容变得柔和,在赤骥的牵引下,没有理会那些宾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司仪高喊着程序,最后,皇太后在廉亲王的搀扶之下,被送回了他们的新房所在地——昭阳殿。

新房内,安兰馨从背后将赤骥搂住,整个身体紧贴着那昂藏宽阔的背脊,一双手亦是不甘寂寞的在他的身上游移。

赤骥眼底划过一抹嫌恶,猛地抓住安兰馨不安分的手,阻止了她故意的挑逗,安兰馨身体微怔,立即走到赤骥的面前,抬眼对上赤骥的双眸,手亦是不甘心的再次轻探着他的胸膛,“廉,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

“呵呵……”安兰馨还没有说完,赤骥便开口打断她的话,“我说过,今晚,我不会放过你,不过,现在天还没黑,咱们的夜还没到,你这小东西,便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廉……我想成为你的女人。”安兰馨深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会的,你会成为苍廉的女人,不过……”赤骥微微敛眉,遮住眼底隐隐闪烁着的异样光芒,“还不是时候,今日我们成亲,现在外面的宾客都还在,按照规矩,我这个新郎官儿,可是要接受大家的恭贺与敬酒的,所以……你等等我……成么?”

赤骥附身,在安兰馨的耳边,若有似无的倾吐着气息,那撩人的暧昧,引得安兰馨身体轻颤。

“可是……”她不想就这样放他走,外面那些劳什子的宾客,谁敢因为廉没有出去招待他们而说什么?

“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苍廉现在已经是你的夫!”赤骥低声引诱着,眼底诡谲闪烁,“乖乖等着我,今晚,我还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安兰馨低挡不住这个男人的柔情攻势,也罢,反正今晚的夜还很长,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不急于一时,况且,以后的每个夜晚,都是属于他们的,现在让他出去和那些宾客们热络热络,倒也无可厚非,“你可要快些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这是自然,我不过是出去应付一下他们,怎么会将这么一个美娇娘冷落在新房中过长的时间?单单是一会儿,我也舍不得啊。”赤骥见她松了口,拉着安兰馨朝着新房中的那张床走去,将她安置在床上坐下,深深的看了安兰馨一眼,随即走出了房间。

“廉……”安兰馨猛地想到什么,可是,只是张唇,却发不出声音,让背对着她的赤骥并没有听到,安兰馨追到门口之时,赤骥已经关上了房门,离开了房间。

安兰馨眼里划过一抹失落,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指环,银器打造,在指环的身上,镶嵌着珍贵罕见的宝石,这指环的珍贵,不在于它的外观,而是在于它隐藏的作用。

安兰馨坐在桌子前,把玩着手中的这枚指环,这是她亲自让人暗中打造的,目的就是要送给廉做礼物,方才突然记起,想要给他,他却走得那般快,不过倒也不急,等到廉回房了,她再将这指环交给他,她想,若是廉知道这指环的作用,定会十分的高兴,毕竟,这个世上,那个东西,除了自己这里,怕是没人会有了吧!

如是想着,安兰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不过,外面喜庆的嘲杂声却依旧在继续着,并且好似有越来越近的趋势,安兰馨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得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外面伺候着的宫女开口问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昭阳殿中,怎么这般热闹?”

安宁读懂她的唇语,回答道,“廉亲王殿下今日似乎很开心,和宾客们正在把酒言欢呢!方才宾客们都已经到了昭阳殿中,所以才会热闹许多。”

怎么到昭阳殿中来了?安兰馨皱了皱眉,正要问个明白,却看到夜色中,那熟悉的声音大步走了过来,安兰馨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得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的流泻而出,“兰馨,走,现在本王带你去看看,今日,本王要给你的惊喜,保证你会惊得合不拢嘴。”

说罢,便拉着安兰馨朝着新房之外奔去,安宁不着痕迹的挑眉,也是来了兴致,她听晨凫说,今晚该是要行动了,看来,这惊喜怕是和这件事情有关吧!

如是想着,安宁也是悄悄的跟了上去,刚走后的她,却没有发现,坐在轮椅上的詹玉颜,眉心紧皱着,看着安宁离开的方向,好似在探寻着什么。

方才是她看错了吗?詹玉颜心想,为什么刚刚从那个绣娘的神色之间,看到了一丝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那种诡谲的神态,詹玉颜努力回想,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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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探出究竟,詹玉颜毫不犹豫的推着轮椅,朝着众人都跑去的方向而去……

昭阳殿,空旷的园子内,一樽金色的龙椅,异常的显眼。

所有的宾客都再次聚集,安兰馨被赤骥拉着,走到了最中央,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兰馨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疑惑的看着这个刚刚和自己拜了天地的男人,似是在询问着,他给她准备的,到底是怎样的惊喜!

赤骥高深的一笑,拍了拍掌,下一瞬,砰砰的几声响,整个漆黑的夜空中,顿时绽放出一朵朵的烟花,绚烂多彩,所有人都看着天空中的美景,热闹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推到了另外一个高潮。

安兰馨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在做梦一样,这……这就是廉给她准备的惊喜吗?

“这是我特意为了庆祝今晚而准备的,你可喜欢?”赤骥低沉的声音传来,目光似要看进安兰馨的眼里。

心中的暖意似是渗透进了血液,让安兰馨激动得不自已,紧紧的握着身旁男人的大掌,在这绚烂的烟花之中,安兰馨抬眼对上了赤骥的双眸,脸上笑颜如花,双唇颤抖着,“廉,谢谢你,谢谢你,我好喜欢你给我的惊喜,能够嫁给你,兰馨好幸福啊!”

“是吗?你真的很开心吗?”赤骥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神在烟火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安兰馨忙不迭的点头,开心,她自然是很开心,这一刻,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刻了啊!她好似身在云端,那飘然若仙的幸福,将她的一颗心填得满满的。

“好,很好,你开心就好,那么现在……”赤骥眼底的幽深集聚着,一瞬不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来,已经是时候了!

安兰馨等着他的话,却只见他手一扬,他脸上的笑容依旧那般绚烂,而伴随着他的这一扬手,一颗信号弹从他宽大的袖袍中射入天空,和盛放着的烟花一起,轰然炸开,砰地一声,比起方才的烟花,更加的响亮,也瞬间让在场的人察觉到这其中微微的不寻常。

伴随着那一声巨响的炸开,随即,便有宫人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安兰馨听到通传,不仅仅是她,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以为太监口中的皇上就是当今的幼帝。

“廉,还有什么惊喜吗?”安兰馨眼里闪现着期待的神色,接下来的惊喜,会和郁儿有关吗?她到底是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男子啊,竟然这般变着方法的让自己开心,她安兰馨曾经经过那么多的事情,现在,老天终于是垂怜她了。

赤骥但笑不语,等到那一抹身影靠近了,赤骥才松开了安兰馨的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朝着某个方向迎了上去,众人看到他的举动,皆是让开了一条道,顺着廉亲王走去的方向,众人的目光之中,一袭明黄的高大身影在几个人的簇拥下,缓缓而至。

那身影,众人都分外的熟悉,能够有如此的帝王霸气,除了几个月前遇刺驾崩的先帝,还能有谁?可是……先帝不是死了吗?

“臣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赤骥浑厚的嗓音响起,便是在烟火的爆炸声中,也依旧那般洪亮。

“廉亲王平身。”威严的声音,掷地有声,仅仅是一瞬,那一袭明黄的身影,就已经坐在了那尊贵的座椅上,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周,嘴角微扬,“怎么?几个月不见,众卿家都认不得朕了吗?”

这熟悉的威严声音,让众人都是一惊,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确实是几个月前遇刺驾崩的皇上,可是……许多事情,他们却终究是怎么也想不透彻。

而在场的好些人,在回过神来之际,都是变了脸色。

坐在轮椅上,本来悄悄留意着那个绣娘的詹玉颜,看到苍翟的身影,身体禁不住一颤,是他!苍翟!他没死!这个念头,迅速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心里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

而安宁站在一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真正的好戏,已经正式开场了,所有人都知道苍翟已死了,如今见到活生生的苍翟站在他们面前,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安宁目光扫视一周,最后停留在安兰馨的身上,安兰馨的反应,无疑是她最想看到的,而此刻的安兰馨,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灿烂幸福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愕然、疑惑,以及隐隐含着的几分不安。

对,不安,安兰馨此刻确实不安着,她以为,外面所喊的“皇上驾到”指的是她的儿子苍郁,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苍翟,竟然是苍翟,他不是死了吗?她亲眼看着他死在廉的刀下,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还有廉,为何他会这般恭敬的跪在地上,恭迎苍翟的到来?

安兰馨此刻的心中,有无数的疑问盘旋着,一个还没有得到解答,另外一个便又冒了出来,一时之间,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已经告一段落,空旷的园子中,虽然站满了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兰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她必须平静,她要将这事情,一件一件的弄清楚,一件一件的解决。

她不怕,她怕什么?她现在是太后,谁能够拿她怎么样?

“呜哇…�

�”婴儿的哭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安兰馨听到这声音,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将那婴儿,也就是当今的幼帝抱在怀中,此刻,安兰馨完全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一张底牌。

不过,她的举动在苍翟的眼里,却是划过一抹浓浓的不屑。

直到儿子在手,安兰馨好似多了许多底气,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在椅子上坐着,如君临天下的苍翟,挺了挺胸,双唇开合,“大胆贼人,敢冒充皇上,来人,将这个大胆狂徒给哀家拿下。”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那面容之间的狰狞凌厉,却丝毫也不影响她的气势。

只是,她一声令下,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安兰馨怔了怔,脸色难看了几分,目光看向赤骥,“廉……”

得到的却是赤骥的一个不屑的眼神,“谁敢冒充皇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皇上是假冒的?你们难道都没见过皇上吗?连皇上都认不出来,真是不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上都已经来了,你们行礼了吗?”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依旧有人开始跪在地上,对着苍翟行礼,苍翟的那张脸,那般出众,他们不会不认得,也不会忘记。

“不,你们都敢跪!他是冒充的,苍翟已经在几个月前便遇刺驾崩,这个人,不是冒充的,难不成是诈尸?”安兰馨急了,一手抱着怀中哭着的苍郁,一手狠狠地指着苍翟,面容近乎狰狞,“他才是皇上,哀家的儿子才是皇上!”

“安兰馨,朕应该唤你一声太后吗?呵呵,还是算了吧!因为,你这太后名不正言不顺,又是哪门子的太后?”苍翟轻笑一声,俊美无俦的脸上,隐约夹杂这几分邪恶,“你说你的儿子是皇上,你可又有什么证据证明?”

安兰馨心中一怔,微微蹙眉,证据?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却没有发现苍翟眼中闪现着的笑容,又变得诡异了几分,突地,安兰馨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证据吗?哀家又怎么会没有证据?”

不管眼前的这个苍翟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她拿来了证据,再来收拾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可是不知为何,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安兰馨仅仅是离开了片刻,便又折返了回来,回来之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两样东西,都用黄绸包裹着,好似什么宝贝一般,安兰馨一手举起手中的东西,“这是传国玉玺,而另外一样,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先帝将皇位传于我儿苍郁,不仅如此,还盖有印玺,这证据,够了吗?”

“你说的先帝指的是朕吗?朕可不记得自己有亲自下过这个诏书,你手中有一个传国玉玺,朕的手中,也有一个传国玉玺,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假的呢?”苍翟似笑非笑,拍了拍掌,随即,一袭劲装的男子,便呈上了一个同样用黄绸包裹着的东西,那人的出现,再次让安兰馨身体一怔,眼神变了又变,那……那人不是那天晚上和苍翟一起死了的侍卫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兰馨目光闪烁着,正在呆愣之间,手中的两样东西,就已经被人夺了去,再次回过神来,却已经听得一个老臣的声音传来,“这是假的,这个女人的玉玺是假的!虽然这仿制品做的非常精致,可是,瞒不过老夫的双眼,老皇帝在世之时,当年的第一大盗就想盗走过玉玺,那时就做了好些仿制品,以迷惑第一大盗,而那些假的与真的的差别,鲜少有人知晓,唯独老臣听皇上说起过,真的玉玺,在底部印章处,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却能够辨别与仿制品的差别。”

那老臣一说,倒是头头是道,而安兰馨的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看着那老臣展开了圣旨,第一眼就是看上面的印章处,随即凌厉的喝道,“大胆妖女,竟敢伪造传国玉玺,伪造圣旨,狼子野心,其心可诛!皇上……”

老臣转向苍翟,赫然跪地,这一声确定的呼喊,让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几个月前“皇上驾崩”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内幕,但持有传国玉玺的皇上,该是假不了,众人齐声高呼着“皇上万岁”,安兰馨的身体,更是晃了晃。

“哀家的才是真的!”安兰馨叫嚣着,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没有人去理会她,安兰馨心里慌乱不已,怎么会?她手中的玉玺,是在出掉了善亲王之后,从御书房中找出来的,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此时的她又怎知道,当初在善亲王从苍翟的手中夺过传国玉玺之时,那玉玺就已经是假的了,不过是假得逼真,连善亲王也别糊弄过去了罢了。

苍翟设下了这个陷阱,又怎能让真正的传国玉玺落入这些狼子野心的人的手中呢?

安兰馨怎么也想不透,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一袭新郎装扮的赤骥的身上,对,还有廉,还有这个方才才和自己拜了堂,成亲了的男人。

安兰馨快速的冲到了赤骥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臂,“廉,你告诉他们,哀家是皇太后,哀家手中的苍郁才是皇上,你快告诉他们啊!”

如果安兰馨的嗓子还能够发出声音的话,那么,此刻,饶是听了的人,都会感受到她声音的狰狞,只是,赤骥却是淡淡的一笑,嫌恶的挥开安兰馨抓着他手臂的手,语气不再是往日的那般温柔,“安兰馨,让你做了这么久的太后梦,你也该醒醒了,你现在觉得找本王说话有用吗?你这个女人,怎的这般愚蠢,或许你该问问,本王是站在那一边儿的。”

安兰馨微微一僵,神色复杂的看着赤骥,他是站在那一边儿的?方才他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她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可是,有些事情,她却很想彻底弄清楚,抬眼对上赤骥的双眸,“你……”

脸色苍白的安兰馨仅仅是吐出一个字,终究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不过,赤骥可不介意主动为她解惑,方才,他亲手将她捧上了云端,那么现在,就让他亲手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事实上,本王一直都是皇上的人,而你,只是本王的任务而已。”赤骥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满意的看着安兰馨脸上神色越发的难看。

“你……从一开始,你就故意接近哀家!”安兰馨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

“不错,不接近你,又怎能将你和善亲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两个人,还真是蛇鼠一窝。”赤骥呵呵的笑道,他们怕是不知道螳螂捕蝉,最后被蝉给反吞了。

“可你……你说过你爱我!”安兰馨摇了摇头,心中依然排斥着相信她所听到的事实。

“本王有说过吗?本王可不记得!”赤骥嗤之以鼻,安兰馨这样的女人,蛇蝎心肠,身上没有半点儿可爱之处,他怎么会爱她?他赤骥可没有瞎眼,他倒是觉得,他那个小未婚妻让人爱不释手。

安兰馨微怔,他说过吗?脑中快速的转动着,似乎是在记忆当中搜寻这三个字,但……得到的结果……不,他没有说过!可是……

“你……已经娶了我?”安兰馨好似抓住了什么,坚定的道,“方才,所有人都看着你和哀家拜了堂,你我已经是夫妻,这一点,你休想赖掉!”

安兰馨心中恨极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心爱的男人,他接近自己,竟然是另有所图,不,这不仅仅是另有所图啊,他是一手将她玩弄于掌心,再狠狠的将她毁灭啊!

她看清了,一想到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他曾经对自己的好,都是故意诱使她跳入他柔情陷阱的武器,她的心里就止不住血液的翻腾,整个人似要被恨意淹没。

就算被毁灭,她也要拉着这个男人一起!就算那些曾经是假的,方才的大婚,却假不了。

得意的看着赤骥,似乎是想要看到他害怕的表情,可是,她却失望了。

赤骥朝着安兰馨走近,在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嘴角似笑非笑,微微俯身,那张俊脸靠近安兰馨,在她的耳边倾吐气息,安兰馨一颤,瞬间想到了方才在新房之中,他这诱惑的举动在她心里掀起的情潮,可此刻却是感觉那般的讽刺。

“娶了你?谁娶了你?”赤骥眼里光华流转,目光落在安兰馨的唇上,此时,二人的姿势,就好似亲密恋人一般,可是,谁又知道,赤骥此番举动的真实含义呢?

“你,苍廉,堂堂的廉亲王!”安兰馨双唇开合,比任何时候说话都坚定,只是,她的坚定,换来的却是赤骥一声讽刺的轻笑。

“你真的确定,我就是廉亲王苍廉?”赤骥眼中笑意更浓,故意压低了声音,依旧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兰馨,果然看到她的脸上在呈现出一阵错愕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精彩的惨白。

“你……你什么意思?”安兰馨的双唇颤抖着。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猜不出来吗?你好歹也是曾经假扮过太皇太后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世上有易容一说吧?呵呵……说到易容,你可不及我呢!这么多年,怕是没有人知道,北燕国的四皇子早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了吧!所以说,真正的廉亲王,真正的苍廉,不是我,我才是一个冒牌货!”赤骥挑眉道,丝毫没有因为“冒牌货”这三个字感到羞愧,反而有几分自豪的意味儿,能够这么多年不被察觉,谁能说他不是技艺高超呢?

易容?安兰馨看着这张脸,下意识的摇头,怎么可能?连这张脸都是假的吗?

那过去的这段时间,到底有什么是真的?安兰馨似乎有些无法承受这个打击,赤骥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满意的一笑,继续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怎么?不相信吗?是不是要让我将这张人皮面具拿下来,让你看看真正的我,你才相信?”

安兰馨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此刻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她真的想看这张脸下的另外一张脸吗?不,她的心里这个声音非常的强烈而坚定,那无疑是在自己的脸上,再狠狠的打了一耳光啊!

“你……你不怕我揭穿你?”安兰馨紧咬着唇,刚说出这句话,她就好似意识到什么,这个男人这般轻声的和自己说话,而她开口之时,却被他高大的身体挡住,也就是说,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除了他们二人知晓之外,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心中一空,她连想用方才的对话作为证明的想法也落空了啊。

“怕吗?我倒是怕没人相信你!”赤骥讽刺道,“你这个暴戾的皇太后,为了一己私欲,置北燕国历来的规矩与颜面于不顾,方才还亲手杀了一个大臣,你说,你这么一个淫乱后宫,心狠手辣,私欲膨胀的皇太后,谁会拥护你呢?安兰馨,是你自己,亲自将你自己推到了现在的境地,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安兰馨眼神一凛,“为了一己私欲?哀家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呵呵,为了我?好笑!那就当是为了我吧,可那又如何?”赤骥瘪了瘪嘴,眼中的不屑更浓,“我说过,今晚我不会放过你,可还记得?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说到最后,赤骥一字一句,似乎要将这句话刻进安兰馨的灵魂深处,微眯着的利眼中,亦是邪恶流转。

安兰馨身体一晃,好似承受不住,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神色复杂的看着赤骥,眼里的不甘慢慢的变得疯狂,脑中浮现出当时的场景,耳边回响着情人的呢喃。

‘今晚我不会放过你!’

她以为他的意思是在床上不会放过她,这该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乐趣啊,她甚至那般的期待着今夜的洞房花烛,可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个不会放过她,他果然是不会放过她啊!这就是他给的承诺,竟然是这般残忍的现实!

安兰馨哈哈的笑着,神色几近疯狂,可是,她哑了的嗓子,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怀中的婴儿被她疯狂的模样吓到,哭得更是惨烈。

可是,即便是这样,赤骥也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她退,则他进,继续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安兰馨,能够激起你去毒害善亲王,让你们窝里反,我还真是高兴极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在利用你儿子为媒介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你这种女人,对儿子都下得去手,落得这般下场,当属你罪有应得!”

话落,安兰馨停止了大笑,木然的低头看着怀中哭得一脸胀红的儿子,自从染了那琉璃草之后,郁儿确实有些不正常了,这都是她害的,她害的啊!

罪有应得?可是,她也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啊!为了他们的未来吗?这确实是其一,可是,真正的原因呢?她想嫁给廉,嫁给那个爱他的男人,所以她才不惜一切代价,她想成为这世上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说白了,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啊!

“哈哈……”安兰馨继续无声的大笑着,那模样在在场的所有人眼里,心中都产生了一个念头:她疯了,安兰馨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般捉弄她?

赤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再扫向那些看着他们的朝中大臣与北燕贵族,最后落在苍翟的身上,和苍翟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着众人朗声道,“本王受皇上之命,揪出盗走虎符,潜伏在北燕的野心勃勃之人,几个月前,善亲王操纵军队,暗中发动宫变,妄图篡权夺位,对皇上不利,对外宣称皇上遇刺驾崩,伪造圣旨,册封苍郁为幼帝,自己居于摄政王的位置,挟天子以令诸侯,其罪当诛,可报应不爽,善亲王和同谋安兰馨利益相损,安兰馨心生杀意,二人内斗,安兰馨杀了善亲王,善亲王乃乱臣贼子,死有余辜,奉皇上之命,善亲王挫骨扬灰,从皇室文牒中除名,其子孙发配边疆,永世为奴。”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方才明白了这其中的根由,善亲王造反,那么皇上的“死”应该是在皇上的计策当中吧!皇上将谋反之人引出来,再彻底反扑吧!

看来,东秦国,西陵国乃至是海国军队逼进北燕,怕也是和皇上有关吧!只是……他们的心里有无数的疑问,若说东秦国派兵,凭着皇上和东秦国的关系,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就连海国也派了五十万大军,这意味着什么?

“大家或许不知道,前段时间的太皇太后娘娘,正是这安兰馨所扮,至于真正的太皇太后,怕早已经糟了安兰馨等人的毒手,如此女子,各位认为,该如何处置?”赤骥的声音又凌厉了几分,锐利的目光扫向安兰馨,不带丝毫感情。

“哈哈……如此女子,照本王的意思,就该狠狠的让她受尽折磨而死!”赤骥的话刚落,一个浑厚清朗的声音便飘然而至,所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蓝袍的英伟男子朝着这边走来,就好似一个发光体,让人炫目,当下众人便是一惊,心中暗道,此人是谁?身上所散发的气势,不似平常人能够拥有的,要说有人能够在他之上的话,那就该是皇上苍翟了。

在那蓝袍男子的身后,另外几人紧随而至,一黑衣劲装男子,面容刚毅,英伟异常,对于这个人,在场的人许多都是认得的,他不就是东秦国的威远大将军吗?上次皇上登基,他们便见过此人,不过那时的他,倒像极了儒雅的公子,而此刻,却是浑身凌厉,充满了肃杀之气。

走在南宫天裔身旁的,是一个红衣劲装女子,此刻饶是在黑夜中,也如一团火焰,这让他们下意识的联想到那个率领西陵国军队进宫北燕的主将,莫不就是这个女子?这……这女皇陛下的三公主啊!

他们不该是在军营之中或是战场上吗?怎么会出现在北燕的皇宫里?

而几人身后跟着一个白衣银发男子,嘴角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似那笑就是贴在他的脸上的一样,此刻的白衣男子,怀中稳稳的抱着一个小女娃,虽然小女娃长大了不少,但是在场的见过这个小女娃的人,都是记得,这不就是小公主吗?可是……小公主明明和皇后娘娘在几个月前一同遇害了啊!这……

众人脑中思索着,而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子握着轮子的手却是紧了紧,指骨泛白,小公主既然没死,那么安宁呢?

“苍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一出大好戏,怎么不等本王来就开演了?告诉本王,本王倒是错过了多少?罢了,本王也不是为了你的这处戏而来的。”海飒一走近,就朗声道,好似他们本就是熟识一般,熟识吗?他们也算是熟识了,不过,是情敌罢了,苍翟这个情敌,还是让他海飒嫉妒得牙痒痒的情敌!

对于这个蓝袍男子对他们皇上说话的语气,众人皆是诧异,四国大陆,其他三国就算是皇帝也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北燕的君主说话啊,这个人……有人留意到这蓝袍男子的眼睛的颜色,倏然一怔,下意识的开口唤出生来,“海……海国皇室?”

海飒听到这个声音,心情大好,“看来,还是有人识货的。”

“堂堂船王,到我北燕皇宫做什么?”苍翟敛眉,语气冰冷,但是,熟识他的人,却知道,此时此刻这冰冷并不代表着不友好。

船王?这个称呼从苍翟的口中出来,再次引起哗然,这便是那个海上帝国的霸主吗?

“本王来……呵呵……自然是为了宁儿,宁儿呢?听闻宁儿进了皇宫,在哪儿?和宁儿分别月余,甚是想念,苍翟,你该不会知道本王要来,将宁儿藏起来了吧?怎的这般小气?宁儿对你的感情,难道你还真怕本王把你的皇后抢了去?要是真能抢去,本王的海国一并送给你也无妨,人呢?宁儿在哪儿?”海飒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搜寻着周围,似乎是要从中找出宁儿的身影。

却没发现,苍翟的脸色,亦是沉了下去,“宁儿在宫里?”

该死的他怎么不知道?不过还好,如今的局势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外面又八骏和惊蛰守着,就连安兰馨让赤骥调来确保今日万无一失的军队,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只是,现在他也想知道,宁儿在哪儿?

众人听着皇上和这个船王口中的“宁儿”,不用怀疑,这世上或许叫宁儿的人不少,但是,能够让皇上如此放在心上的却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的皇后娘娘啊!

小公主没死?皇后娘娘也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此时,一声尖锐的惊呼声,划破了夜空……

“安宁,你纳命来!”

话一落,所有人都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之间原本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在轮椅上的詹玉颜,此刻双目溢满了疯狂,因为毁了容显得难看的苍白脸颊,更是显得狰狞,而那一声呼喊,正是出自她的口,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她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利剑,狠狠的朝着她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女子刺过去……

那是安宁吗?那分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宫女啊!

可是,此时此刻,詹玉颜却是分外的确定,那个宫女就是安宁无疑,稍早她就在注意她了,她一直想不起,那种诡谲的神色,到底是曾经在哪里见到过,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往安宁的身上去想,在方才之前,她是丝毫都不怀疑安宁已死,可是……在经过了方才的一切之后,安宁没死的消息让她恨极了,而与此同时,她也猜到了这个让她产生怀疑的宫女可能是谁了。

不错,是安宁,一定就是安宁!

她应该死了的啊,为什么还好好的活着,她不甘心!

她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帝后决裂,什么皇后殡天,什么皇上发疯,一切都是他们设计的一出戏码,而自己在这出戏中,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哈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她詹玉颜自认聪慧,却没有想到,便被如此戏耍了去!

她要报仇的!她是要取安宁而代之的,安宁和苍翟死了倒也罢,她也只能默默的回到庵堂去,可是,他们不但活得好好的,甚至这以后的北燕天下,依旧是他们二人的,那她做的这一切算什么,她的这些牺牲算什么?

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她,杀了安宁,哪怕是豁出一切,她也要杀了她,让她真正的见阎王,才能稍微的抚平她心里的不甘。

詹玉颜紧握着手中的剑,眼里的嗜血光芒异常的灼烈,苍翟和安宁很相爱是吗?那么她就让他们天各一方,人鬼殊途!

这就是她要的报复!

所有人看着那剑端一迅猛的速度朝着那个宫女打扮的女子靠近,皆是瞪大了眼,她是安宁吗?

就连海飒,南宫天裔,上官敏这些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忘了前去救援,回过神来之时,眼看着那利剑就要刺入那个宫女的身体,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宫女被一抹身影揽着,腾空而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詹玉颜脸色白了白,却已经收不住前行的力道,她的脚本身就已经废了,方才,也不过是她全力发出的最后一击,眼看着就要朝地上栽下去,却在此时,腰腹间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道,狠狠的将她踢开,詹玉颜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一般,整个人在黑暗之中,划下一个弧度,重重的落在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噗地一声,鲜血喷洒而出。

而此时,那个坏了她的好事,又让她遭受如此折磨的人,已经带着安宁稳稳的落在地上,当看到那个人的脸是,詹玉颜更是恨得牙痒痒,那不是苍翟又是谁!

方才可是把苍翟吓坏了,紧紧的将安宁搂入怀中,似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没事了,没事了。”

苍翟口中呢喃着,不断的安慰着自己,片刻,意识到什么,立即将怀中的女子拉出来,双手紧握住她的双肩,“宁儿,可吓到你了?方才她的刀可有碰到你的身体?你怎么不说一声,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呢?你知不知道,方才多危险?你……万一有事,你让我怎么办?让小余儿怎么办?你……”

苍翟似是忘记了此刻还有那么多旁人在,神色之间的担忧,即便是在确定宁儿安稳了之后,依旧挥之不去。

安宁嘴角微抽,“我……我不是安宁……”

“你不是谁是?”苍翟几乎是对着安宁咆哮出声。

安宁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诽,好吧,她不过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转移苍翟的注意力,让他别这么担心,她现在好好的不是吗?可是……看来自己无论是作何伪装,哪怕是化成灰,苍翟也会认得的。

安宁心中冒出一股暖意,对上苍翟深邃的黑眸,抬手慢慢的抚平苍翟紧皱着的眉峰,“我告诉了你,你会让我今晚来看这一出好戏吗?”

没有彻底的安定,哪怕是存在一丝丝的安全隐患,苍翟都不会让她出现。

苍翟好似被说中了心思,对不上话,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拿宁儿没有任何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爱她入骨!

二人旁若无人的相处画面,落在在场的其他人的眼里,皆是神色各异。

南宫天裔看着二人,方才还溢满了肃杀之意的双眼,此刻的神色却满是柔和,宁儿有苍翟,他是彻底的放心了,也许,他真的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而他的幸福……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大红的身影,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是大了几分,正侧过头去想要看看她,可是,却已经不见了那抹如火焰般的身影,转身搜寻,那抹红影正消失在视线当中。

或许她还有事,眸光闪了闪,南宫天裔将注意力收了回来,重新放在了苍翟和安宁的身上,上官敏已经是他的妻,他何必急于一时?

此时的他不知道,上官敏离开,心中是怎样的苦楚,上官敏啊上官敏,这就是老天对你的惩罚,你忘不掉曾经心中的爱,又放不下现在爱上的习惯,南宫天裔的眼里,依旧只有安宁啊!

海飒看着苍翟和安宁,眼里闪过嫉妒,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海飒啊海飒,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呢?你爱安宁,终究不及苍翟对安宁的爱,方才他在怀疑那是否是安宁之时,苍翟就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安宁无疑,你输了,这一次,你必须心服口服!

而地上的詹玉颜,却是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夜色中回荡,异常的诡异。

苍翟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到那个差点儿伤了安宁的女人身上,仅仅是转头的一瞬,神色之间的骇人,就已经让人心中禁不住一颤,让所有人的脑中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这个男人的柔情,只为安宁一人绽放!

“哈哈……我输了!我还是输了!”詹玉颜疯狂的大笑出声,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一个恶魔啊,而她,在企图伤害恶魔的最在意的人之后,还能奢望活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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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甘心,依旧不甘心,为何竟是输得这般凄惨!

而苍翟,又会怎么处置她?

她的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问题,便见到苍翟的眼神倏然一凛,耳边传来铿锵一声,方才落在地上的剑被苍翟踢了起来,朝着她激射而来,詹玉颜便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此刻眼里依旧盛满了惊恐。

噗地一声,利剑丝毫不差的刺入她的心口,从前胸刺穿了整个身体。

那一刻,詹玉颜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脑中闪过一幕幕,曾经的她是一朵青莲,可是……为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仇恨,欲望,这一切促使着她走向了另一条不归之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如果,她依旧还是那个侍奉在佛祖面前的信女华颜,那该多好!可是,时光已然回不到从前。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詹玉颜没了气息,这个曾经和凤倾城齐名的千金小姐,最后竟是落得这般下场。

安宁的目光扫过詹玉颜的尸体,她也在想,如果詹玉颜还是曾经的那个詹家大小姐,又该是怎样的结局,可是……她也找不到答案。

方才,她没有阻止苍翟杀詹玉颜,因为她知道,苍翟是不可能放过企图伤害她的人的,这个詹玉颜,也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空旷的园子内,一时之间,气氛分外诡异,只有婴儿的啼哭声在回荡着,安宁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对上安兰馨的双眼,她明显感受到安兰馨眼眸之中的嫉恨与震惊。

嫉恨吗?记忆当中,这个三妹妹的遭遇是坎坷的,可是,她从来不曾给过她伤害,可她却一直嫉恨着自己,这真是一件让她叫屈的事情,这个三妹妹,很想和自己比,甚至很希望自己死呢!

想到前些时日在安兰馨身边听到看到的,安宁敛了敛眉,她们姐妹之间,或许还有一些话需要说。

安宁走上前,却没有靠得安兰馨太近,嫉妒的女人最是疯狂可怕的,她不想拿自己来冒险,她可不想因为安兰馨的发疯,而让肚中的孩子受到伤害,让关心她的苍翟受到惊吓。

“你今天这身衣裳,真的很漂亮!”安宁开口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依然记得当年青涩的安兰馨,苦苦学琴的画面,虽然当时姐妹两人也并不热络,但现在却更是生疏。

安兰馨看着安宁,一瞬不转,就这样盯着她的脸,好似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兰馨终于双唇开合,无声的道,“你……你不是安宁,安宁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安兰馨已然不愿意相信这一切,要说方才明了被利用的真相,是将她从云端推落到地面,那么,此刻,安宁活着的这个消息,无疑是让她掉进了地狱的深渊。

安宁敛了敛眉,安兰馨就这么希望她死了吗?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安宁似乎是故意一般,对着安兰馨的视线,在她的目光中抬手,缓缓揭开了覆盖在脸上的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当安宁本来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时,安兰馨身体一晃,几乎有些支撑不住了,那是安宁,她虽然不愿相信,但那就是安宁!

为什么她还活着?为什么她不死了算了?!

这一切更加让她觉得,前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都是她的梦,一直以来,她都嫉妒着安宁的好运,嫉妒着她的幸福,她有的一切,她也希望拥有,无论是权力地位,众人的尊重与目光,乃至是男人无微不至的疼爱,她都要得到。

可是,当她以为她已然得到,她已经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的时候,一切的梦就都破碎了。

安兰馨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好似恨不得安宁便在她的手中,她要将她捏成碎末,方才苍翟对安宁的珍视,她也看到了,自始至终,便只有这个二姐姐才是一只笑着的人,而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此刻,在安宁面前,她更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为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幸福,我却什么也抓不住?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这么残忍?!”安兰馨无声的叫嚣着,脸上的笑异常的苦涩。

安宁读着她的唇语,为什么吗?

“幸福从来都是需要用心去经营,而非不择手段的掠夺,兰馨,也许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心从来都不是安分的,我从来不曾想过要与你为敌,可是,你却一直将我当成你的假想敌,今日走到如此地步,亦是你自己一手造成,怪不得别人。”安宁淡淡的开口,安兰馨太过想抓住一些东西了,为了成为先帝的妃子,不惜利用昭阳长公主的特点来迷惑先帝,为了得到权力,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儿子,谁说她不是蛇蝎心肠呢?

对于安兰馨,安宁说不上是怎样的感情,姐妹吗?早在经历前世的悲惨之后,她对于安平侯府的那些所谓的“亲人”早就看得淡了,看看眼前这个巴不得自己死的三妹妹,她还有什么希冀呢?

她想,如果安兰馨有机会亲手杀了她,安兰馨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安兰馨无声的笑着,假想敌?真的只是假想敌吗?

“安宁啊安宁,你休要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一手造成?这是命运的捉弄,怎么会是我一手造成?你为什么这辈子这么好运?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喜欢南宫将军,可是,南宫将军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你安宁,他从来都看不见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安兰馨面容狰狞着,目光扫向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南宫天裔,正好对上他嫌恶的目光,心中的不甘骤然膨胀,猛地朝�

�安宁冲过去。

可是,在她旁边的赤骥,却是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她的面前,狠狠的抓住安兰馨的手,“你这疯女人,休要靠近皇后娘娘!”

安兰馨身体一怔,缓缓抬眼对上赤骥的视线,在她的眼里,她始终是她爱着的那个男人,可是……疯女人,她安兰馨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疯女人吗?

这些人,都护着安宁,为什么都护着安宁?

目光落在自己抱着儿子的那只手上,手指上待着的指环,让她眼睛眯了眯,一抹阴狠一闪而过,好一个廉亲王!她手上的这枚指环原本今晚是要送给他的,可惜啊可惜……他无情,就休怪她安兰馨无义!

她知道,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苍翟的手中,她怕是逃不过今晚这一劫,不过,她不甘心就这样输了,她便是输,也要拉一个人为她陪葬!

心中一横,安兰馨用尽力气挣脱开赤骥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开口,“廉,今晚,你确实给了我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而我……”

安兰馨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而她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他!

眼神一凛,安兰馨毫不犹豫的指环上的机关,电光火石之间,里面一根细小的银针激射而出,快得让人来不及察觉。

“小心!”有人惊呼出声,所有人都以为安兰馨此刻便是疯了,有赤骥在她面前,她所要迁怒的人也会是赤骥,可是……

那银针飞去的方向,却是另外一个目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场的好几抹身影,一起朝着那个目标飞身而去……

不错,那目标就是安宁,安兰馨若是必死无疑的话,她定也要让安宁来给她陪葬!

她不会让二姐姐笑到最后,谁也不会是赢家!她安兰馨也并没有输!

苍翟首先抱着安宁飞身闪开,可是,撕拉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安宁的手臂上的衣裳却是被那银针划破了一道口子,手臂上微微传来一阵刺痛,安宁皱了皱眉,苍翟却是已然满脸的暴怒。

“该死的女人!”苍翟紧咬着牙,低咒出声,手一挥,袖口之中,一把匕首飞射而出。

安兰馨还在无声的大笑着,见匕首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兰馨将怀中哭着的婴儿挡在了那匕首之下,匕首毫无悬梁的刺入了婴儿的身体,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安兰馨微微皱眉,不是因为自己儿子被她当成挡箭牌而死,而死那匕首在刺穿了苍郁小小身体之余,突出的刀尖儿,微微刺进了她的皮肤,不过,却不至于致命。

所有人都看着安兰馨的举动,眼神之中充满了指责,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连自己的儿子也……

安兰馨看也没看手中死了的儿子一眼,手一松,将这已然停止了哭泣的婴儿丢在地上,从她的脸上,众人只看到无情与疯狂。

安兰馨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看着被苍翟护在怀中,被那几个优秀的男子包围着的安宁,眼底闪烁着的光芒,异常的诡异,她看到几人的神色之间都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更是张开口,无声的大笑着,松了一口气吗?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了真相,又会怎样呢?

将她大卸八块?呵呵,大卸八块又如何?反正,是注定有安宁来给她陪葬,她也是算是知足了。

安兰馨的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依旧让人不得不去注意,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兰馨双唇开合,“二姐姐,你知道吗?在看到这么多人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时候,我还是嫉妒的,可是,在看到你被银针划破了皮肤之时,兰馨觉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无论是你,还是我,都逃不过一死,二姐姐,有你做伴,兰馨好开心呢!”

众人一听,皆是皱了皱眉。

“你什么意思?”苍翟意识到了些微的不寻常,利眼看向安兰馨。

“呵呵,什么意思?苍翟,纵然你是这北燕的霸主,对于某些事情,你依旧是无能为力的,别以为要刺入了她的要害才能要人的命,只要沾到一点儿血,就已经够了,苍翟,你娘昭阳长公主是怎么死的?你那该死的父皇是怎么死的?你都忘了吗?”安兰馨神色更是激狂。

苍翟的脸色倏地苍白,精明如他,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握着安宁双肩的手,禁不住隐隐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娘亲的身影,苍翟下意识的摇头,不,不会那样的,绝对不会!

不仅仅是苍翟,南宫天裔,昀若,海飒等人的脸色皆是白了白。

“你是如何有那东西的?”倒是安宁此刻依旧镇定,目光落在安兰馨的身上,谁也看不清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哈哈……安宁,我的二姐姐,你难道以为,真的只有你才是幸运的吗?我如何得到它的吗?这还要多亏了那个真正的太皇太后,我曾听闻,这七星海棠,便只有凤家才有,可你错了,在我假扮太皇太后之时,有人给了我这个,他许是要给太皇太后那老妖婆的吧,可是,谁能想到,落在了我安兰馨的手上,二姐姐,好可惜啊,你也没有想到,你会中了这个毒吧?七星海棠,世上无解!”安兰馨笑得无声,却张狂。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表现出慌乱的神色,好似,她根本就没有中毒一般,安宁看着这个三妹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你真的很希望我死了!”

“是啊,我巴不得你死,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死得毫无尊严,你有心爱的人是吧?那我就让你尝到忘记他的痛苦,我不仅要让你死,我还要让你们所有的人都痛苦。”安兰馨指着守在安宁身旁的那些人,看到他们脸色的凝重,心中更是开怀。

安宁任凭安兰馨疯狂的笑着,此刻她是哑的,她想,如果她能够发出声音来,那么,那声音一定会非常的狰狞。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安兰馨也意识到了安宁不寻常的镇定,狠狠的瞪着她,“你不害怕吗?”

安宁微微一笑,“怕?怕什么怕?”

安宁抬眼,对上安兰馨错愕的视线,“安兰馨,你觉得我应该害怕吗?要怎样你才开心?表现得好似生不如死的模样吗?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要失望了,因为,不会死,我又何来的畏惧?”

“你……你说什么?你没弄清楚我方才说的吗?你中了七星海棠,你中了这世上无人可解的毒。”安兰馨再次强调,她就不相信安宁会不怕死。

“我很清楚,我怎么会不清楚?”安宁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倒是你,我的三妹妹,有些事情,是你没有弄清楚。”

安宁话落,看着安兰馨茫然的神色,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许,“谁说七星海棠无解?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手上就有解药,你会怎样?”

安兰馨身体一晃,下意识的摇头,“不,不可能!”

“不相信吗?”安宁敛眉,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在手中扬了扬,“这就是了,你看到了,还不相信吗?你也知道,我时常捣腾一些毒药,自然会研制解药,所以,你的怀疑,可以收回去了。”

说罢,安宁将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咽下,看到安兰馨那充满了不甘的难看神色,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安兰馨想要看自己痛苦,想让自己给她陪葬,她怎能如了安兰馨的意?

吞下了药,安宁满脸笑意的看着安兰馨,“如何?你还有什么方法,让我替你陪葬?”

安宁脸上的笑容刺痛了安兰馨的双眼,安兰馨心里的不甘越发的浓烈,不停的摇着头,口中不断的呢喃,“不可能,她一定是骗我的!”

可是在看到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安兰馨心中的坚定也在渐渐地崩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错,其他的人都送了一口气,苍翟,南宫天裔,海飒,以及熟识安宁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侍弄毒药,对她的话都深信不疑,心中的大石终于是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宁儿没事!

苍翟更是上前,将安宁紧紧的搂在怀中,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的昀若脸上的笑容,却是多了一些异样。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翟锐利的视线扫向安兰馨,今日,他没打算留安兰馨一条命,经过了方才,他更是不会让她好过,用七星海棠想让宁儿死吗?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又怎会放过她?

“安兰馨,你还有一点没有弄清楚。”苍翟骤然开口,低沉浑厚的嗓音,此刻竟然透着几分阴冷,好似从地狱深处传来。

苍翟的话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满心不甘的安兰馨。

“你以为就你的手上有七星海棠吗?如果朕猜得不错的话,你手上的也已经用完了,而朕……”苍翟刻意加重了语气,“而朕却还有!”

苍翟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除却昀若,包括安宁都是微微一怔,苍翟的手中有七星海棠?

安兰馨的心里更是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便听得苍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以为用你的儿子替你挡了一刀,你就毫发无损了吗?那匕首虽然没有要了你的命,但却和要了你的命,没什么两样!”苍翟目光落在安兰馨被匕首刺了的伤口上,眼底的诡谲与邪恶交织着。

这句话,和方才安兰馨所说的,那般相像,而这结果呢?

“那匕首上,也有七星海棠的毒,换句话说,如今的身上也中了毒!”苍翟嘴角微扬,满意的看着安兰馨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摇晃着的身体,心中报复的快感异常的高涨,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你,是否会有宁儿这般幸运,手中刚好也有解药呢?”

最后一句话,苍翟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嫉妒宁儿,她说宁儿素来好运吗?那好,他就让她更加体会到宁儿的好运,而深刻的感受她自己的不幸!

安兰馨身体一个踉跄,她丝毫没有怀疑苍翟的话,因为,安宁善毒,她是知道的,而这绝世毒药,安宁既然都有解药,又怎会没有毒药呢?

安宁抬眼看了苍翟一眼,随即目光瞥向昀若,心中恍然大悟,苍翟的七星海棠,是昀若所研制的吧!

饶是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这样的转折,安宁的注意力转向安兰馨,看着她满心不甘,好似痛不欲生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是她幸灾乐祸,而是真心的畅快。

这也是安兰馨没有想到的吧!

“安兰馨,你有解药吗?”安宁淡淡的开口,“你怎么会有解药?我记得方才你还说这毒世上无解呢,你曾唤我一声二姐姐,这个时候,我倒是想帮帮你,不过,你也知道这解药的珍贵,我也只是研制出了一颗而已,而那一颗……呵呵……方才,你是看到我服下的,抱歉了,做姐姐的帮不了你!”

安兰馨狠狠的瞪着安宁,她知道,安宁本就没有打算帮她,她是在嘲笑自己,嘲笑她的可怜,嘲笑她的失败,她是故意在她的伤口上泼酒撒盐啊!

输了,她安兰馨这一次是彻底的输了!

“啊……”安兰馨看着安宁的笑容,那笑容好似击断了她的最后一根弦,安兰馨砰地一声跪在地上,疯狂的叫着。

刚开始只是张大着嘴,无声,只是,不知道为何,那疯狂的声音,却是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众人皆是一惊,都知道这个安兰馨是哑了的,可是此刻,她的声音……

安宁皱了皱眉,脸上的笑意更浓,安兰馨竟然在此刻鬼使神差的恢复了声音,可是那又如何?这恢复,或许对她还是更加沉重的打击。

果然如安宁所料的那般,安兰馨愣了片刻,竟然是哈哈的大笑出声,她恢复声音了,可是,却是在这个时候,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老天啊老天,这是在故意捉弄她吗?

“哈哈……”安兰馨更是疯狂,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突然,她的视线落在地上的某处,那是她的儿子,此刻早已经没了气息。

是她!是她亲手将她的儿子推到了鬼门关啊!

“报应啊……哈哈……报应啊!”安兰馨大叫着,猛地,她的眼神一凛,动作敏捷的扑到了那个死了的婴儿身旁,取出刺在他身体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时间仿佛静止,安兰馨望着漆黑的夜空,这便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吗?身体轰然倒在地上,胸口处绽放出一大片鲜血,和鲜红的嫁衣融为一体……红得异常妖异。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幕,在他们看来,安兰馨她是死有余辜!

确定安兰馨已死,苍翟,南宫天裔,海飒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安宁的身上,海飒想到方才的惊险,禁不住埋怨道,“宁儿啊宁儿,你可知方才吓死我了,你若是没有那七星海棠的解药……可又该如何是好?”

安宁心中微怔,脸上却是绽放出一抹笑容,“我这不是没事吗?”

苍翟下意识的将安宁搂得更紧了几分,方才也确实吓坏他了!还好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正在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声音骤然响起,众人目光看向那说话之人,一袭白衣配着银发,彷如神祗,此人可不就是昀若吗?

“我当然没事,我吃了解药。”安宁身体微僵,她刻意的掩饰着什么,瞪了昀若一眼,似乎含着警告之意,感受到苍翟变得僵硬的身体,安宁心中咯噔一下,抬眼对上苍翟的视线,脸上的笑意更浓,再三强调,“你们都看到了,我是吃了解药的。”

可是,这一次,昀若说出来的话,却如惊天闷雷。

“那根本就不是解药。”昀若的神色变得严肃,话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了,不是解药?那么皇后娘娘……

“宁儿……”苍翟的身体颤抖着,脸色早已经惨白,他要宁儿的一句话!

安宁咬了咬唇,心知终究是瞒不过了,此刻,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她原本想着,可以瞒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昀若的揭穿,已经引起了苍翟的注意,她还怎么瞒得过啊!

“苍翟,我不怕死!”

“可是我怕!我怕你死!”苍翟紧咬着牙,额上的青筋暴跳着,“你不能死,娘当年……而你如今也……怎么能这样?我苍翟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你要如此戏弄于我,伤害我最深爱的人!”

“苍翟……”安宁知道,自己若是死了,最痛苦的莫过于苍翟,可是……

“她死不了!”昀若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能代她死是不是?”苍翟厉喝出声,随即将安宁紧紧的搂入怀中,“我愿代你死,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

昀若勾起嘴角,能代她死吗?眸光闪了闪,昀若看向激动的苍翟,“她死不了,因为,我有解药!”

苍翟和安宁身体皆是一怔,其他的人的眼睛也是亮了亮,苍翟转过头,看向昀若,怀疑却充满了希望,“你有解药?”

“对,我有!”昀若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药丸,送到安宁面前,在安宁怀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宁儿,你不相信我吗?你将七星海棠的种子交给我,让我培植,我不仅将它们都培植了出来,制成了毒药,还研制出了解药,这世上,七星海棠不是无解的!快,把这颗药吃下去,吃下去你身上的毒就解了,而你也不用再担心,无法和苍翟相守到老,还愣着干什么?吃下去啊,难道你真想离开苍翟,让他痛苦吗?”

昀若催促着,而安宁却是看着昀若脸上的笑容,楞然,她想离开苍翟,让他痛苦吗?不,她不想!所以……安宁伸手接过昀若手中的药丸,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放入口中吞下。

“好了,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昀若嘴角的笑容大了些许,转眼看向苍翟,“你既然都愿意为她死,那么,也应该会让她一辈子幸福吧!”

苍翟蹙眉,总觉得今日这个神秘的男子有那么些怪异,“永生永世的幸福!用我苍翟的生命起誓!”

昀若满意的点头,将手中的小余儿交到苍翟的手上,“我也该走了,你们各自珍重。”

说罢,深深的看了安宁一眼,转身朝着昭阳殿外走去……

安宁看着这一抹白色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视线当中,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怪异。

此时,小余儿趴在苍翟的耳边不知道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苍翟猛地看向安宁,神色变了又变,安宁感受到他的目光,心中打了个突,“苍翟,怎么了?我吃了解药了,你亲眼看着的呀!”

“你这女人!怀孕了还要如此冒险!你知不知道……”苍翟恨不得将安宁吊起来打一顿,这个女人,总是知道该怎么样让他失去镇定,该死的,晨凫居然没有向他汇报这个消息!

安宁一怔,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了!瞥见小余儿眼中闪烁着的诡谲光芒,安宁心中了然,暗自低咒:她怎么生了个小恶魔,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不过……安宁看着苍翟暴怒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自然有办法让苍翟的怒意消失于无形,顾不得在场的这么多人,猛地踮起脚尖,主动印上苍翟的唇……

在场的人一片抽气声……

而苍翟的怒气也慢慢的消弭……剩下的便只有浓情蜜意……以及小余儿的错愕,暗自腹诽:娘对爹总是这么有办法!

翌日,北燕帝后一起出现在朝堂之上,苍翟以铁血的手腕儿,将善亲王那些势力全数揪出,北燕朝堂彻底的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几乎是每一个人,对于这个帝王都是崇敬有加。

苍翟宣布了一系列新的任命,八骏成员皆有封赏,碧珠被赐封为一品夫人,当日,苍翟当着所有人宣布,皇后娘娘再次怀孕,并下诏书,取缔北燕历来的两宫皇后制,同时为了皇后安宁,废除后宫。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震惊,但却没有一个人反对。

东秦国,西陵国,海国的军队随后撤出北燕境内,四国缔结永世修好的条约,四国大陆,三国和海国和平的局面,自此之后,一直延续下去……

几个月之后,皇后娘娘在全国百姓的期待中,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婴,据说皇上苍翟为此高兴得好些天合不拢嘴,对皇后娘娘更是疼宠……

五年之后,皇陵,天朗气清。

女子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男子依旧英伟不凡,二人站在墓碑面前,手紧紧交握着。

“娘,这是翟儿为你煮的茶,宁儿说,翟儿煮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娘,您尝尝。”苍翟蹲下身子,将茶撒在昭阳长公主的墓碑前。

目光落在另外一杯茶上,苍翟眸光敛了敛,终究还是端起茶杯,朝着另外一个墓碑走去,将茶洒在了墓碑前……

安宁看着苍翟的举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无论苍翟的心中是否已经原谅了先帝,但有一点她是知道,苍翟很快乐,就如自己一样,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可他们却依旧有热恋时的心动与热情,人生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苍翟,该回去了,不然宫里那三个恶魔怕是要将皇宫给掀了。”安宁走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入苍翟的大掌中,缓缓开口。

想到那三个儿女,苍翟的眼里亦满是宠溺,轻揽着安宁的腰,“走吧。”

“苍翟,昀若昨日留了封信就走了,看那样子,好似咱们皇宫有什么东西将他吓跑了一般。”安宁皱了皱眉。

五年前的那一晚之后,安宁和苍翟一直觉得那晚的昀若不对劲儿,等到安顿好了一切,夫妻二人便特意去寻昀若,找到昀若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那晚,昀若对大家都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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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七星海棠的解药,昀若给她吃下的那一刻,就如她之前服下的那一颗一样,只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药丸罢了,可是,安宁身上的毒却真的不存在了,原因无他……一想到那个原因,不仅仅是安宁,就连苍翟的心中都止不住震撼。

昀若是几百年前消失了的那个神秘宗派的传人,而在那宗派之中,有一个不传之秘,魅影之术,那是傀儡术的一种,不过,区别于一般的傀儡术是将别人变成自己的傀儡,而魅影之术便是将自己变成那人的傀儡。

无论是那人受到怎样的伤,所有的一切都会转嫁到施术之人的身上。

这无疑是将他自己随时推在危险边缘啊!

安宁没有想到,当年昀若拿了她的血和头发,竟然还在他们之间建立了这样的关系!

不过,昀若说,他和世人不同,他的特殊,还能够承受七星海棠!如果不是真的能够承受的话,安宁永远也无法抹去对他的愧疚,这个人为自己默默付出的太多了。

所幸啊!

昀若找遍了宗派留下来的古籍,终于是保得一命,不过,却是依旧受了七星海棠的影响,记忆出现了缺失,他忘记了和安宁相识的一切……

“怕真的是被谁吓跑了吧!”苍翟眸光微闪,意有所指的道,他在知道昀若对宁儿的付出之后,一直心存感激,昀若失去记忆,这对昀若或许是好事,而现在……想到什么,如果真的是他所察觉的那样的话,那么,也算是对昀若的弥补了。

安宁皱了皱眉,猛的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今早收到天裔哥哥派人送来的信,他向舅舅告了长假,说是要到处走走。”

“他是要来北燕吗?”苍翟蹙眉,他若来北燕,宁儿势必会分出时间去招待他,这不就让自己和宁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吗?

安宁看穿他的心思,呵呵一笑,“他来北燕作什么?他是要去寻他自己的幸福呢!”

她知道天裔哥哥和上官敏成亲了,但是,这五年间,上官敏却是在四国大陆到处游走,独独没有再去过东秦京城,而天裔哥哥没有离开过京城,却也没有再娶。

她还听说,上官敏每到一处地方,就会在那个地方待上几个月,而在这几个月间,那个地方便会有一家“回春坊”问世,而担得起“回春”两个字的,便只有妙手公子了啊!

安宁嘴角扬了扬,看来,又一处好戏,怕是要开场了。

有机会,她定要凑凑热闹去,她也很想看到天裔哥哥和自己一样,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呢!想到此,安宁将头靠在苍翟的胸膛上,这一靠,会是永远!

北燕皇宫。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一人手中握着书卷,一人手中执着长剑。

“老二,老三,你们看到昀若了吗?”人未到,声先至,听到这声音,原本看着书,练着剑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五岁小孩儿皆是一惊,脸色都变了变,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恶魔来了!

果然,一个粉嫩嫩的小丫头飘然而至,走到执剑的小男孩儿面前,敲了敲他的头,“问你话呢,老二,看到昀若了吗?”

小男孩嘴角抽了抽,脸上愠怒,“不要叫我老二,另外,你也不该这么称呼昀若叔叔,娘亲和爹爹都说了,咱们要尊敬昀若叔叔,不能无礼,要是娘听到你方才的叫唤,你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余儿冷哼一声,“你不是老二,谁是老二,谁叫你这般焦急着投胎,赶在老三之前,先出了娘的肚子呢!”

话落,果然看到小男孩满脸的不甘,无话可说,而一旁拿着书卷的男孩儿却是暗自偷笑,暗自腹诽:这会是哥哥一辈子的痛吧,哈哈,幸亏他晚出来一会儿,不然,此刻被皇姐戏弄的人就是他了!

“看你们这样,也该是不知道昀若去了哪儿了,算了,不问你们了,对了,老二,你给我听好了,什么昀若叔叔,以后,你皇姐我定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唤他一声姐夫!”小余儿警告道,眼里神采奕奕,转身欲走,想到什么,再次停下来,狠狠的瞪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记住,今天谁也没有看到过我,若是让父皇母后知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两个小男孩儿身体一颤,明明是阳光普照,心里却是寒意森森,他们可不敢小看了皇姐的威胁啊,可他们该怎么办?

大人们都说,他们两兄弟是人中之龙,可人中之龙,怎么遇上了这么个恶魔姐姐啊!

谁能救救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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