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钱树下的通天草（1 / 2）

 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事，老寒吼也不敢延缠停留，把羊到山背后去，翻过山头，又是一片两山夹紧的沟谷，也还有几三处独户人家，谨慎了起来，不敢走近他们的村庄和田野，一昧地把羊往荒山赶。

小土豆隐隐觉得那事儿还没有完，一旦三个铜子的小猫那种猫缠上，就难丢脱手。他曾起了一阵疑心，疑心那猫是跟一个女人从处到山里来的，他没有问，这种隐私密事好用石头压在心里，不要说出来。

从这坡翻到沟底，有一条季节性的断河，翻上那坡，翻山头就能见一个大一点的沟谷，谷地平川上座落着远近繁华的一个大镇，叫阿干镇，也有说鬼镇的，早市上能遇到黑衣黑帽黑纱蒙面的鬼赶集。镇上有一种灵兽叫黄鼠，能人言，善遁，来去无踪。羖婆说巫觋时的人养来供使唤，盗机密，传递信息，于是，就去。

“是说大眼贼吧？”老寒吼落了后遗症，说起话来嗓子里面像含着一枚枣，“且不急。这山野的土色，草地上有稀稀的几苗沙葱，必附近就有大眼贼，我喂饱，鹞子出去，说不定它就能捉一来。”

听老寒吼的，这一带水草丰茂，人少羊稀，他还不急着赶羊走，要延缠两三日，小土豆也罢，游牧的日子，又没有急事，又见高树上树叶已落得稀疏，草尖上的水滴将凝成霜，估计白露刚过，霜降将至，时，有落单的大雁从天边斜闯了过来，“咕咕”叫着，不住在空中盘旋。

老寒吼试一试鹞子的勇气，赶飞了几，扑几下翅膀，又落到了树梢上。他大叫，“古怪，古怪。我这鹞子出自青色一带，不该怕雁的。”

前雁才过，后面就来了雁阵。小土豆拿出他自制的桑木弓跃跃欲试，老寒吼笑：“这东无非就是巫法弓，对付猫人那种东可有用，对付不了雁的。”

说完，他又懊恼起来。他已发誓不那东的，它们虽然生在我们中间，却来自另一个界，连他认识的害的巫法师都说不楚，还是在他三四的追问下，才含糊地说，“天上，星宿，火……”

老寒吼星宿就是星，就是星在天上的封域，月亮河边上有隐居修行的人，在深夜悄寂无人时观察星像，披皮持剑……那是些虽近在眼前却人不到的地方，闹鬼，出狼，隐灾……他本来就一点儿不喜欢，又感觉遥远，像住在王城里的王，他们主宰下的生……没有酒，他喝点儿松子酒暖胃，这会儿难了，“究竟吃了？猫毛，粪便，趾甲？”

小土豆在到处挖野菜，他喜欢吃腌渍过的沙葱，已挖了一大把，也在草滩上逮一黄鼠，值三个铜子，和那猫等价。需要一座黄鼠殿，这是现在就可以入手的事，如不巧捡到青红石，那是好不过的事，它可以用来书符。哎，符是呢？符是写给神的信，那是一种古老的文字，也来自于一种古老的语言，后来，人使用的那部分演化成了字，和星宿讯的那部分却几乎没有变化，还是来的样子。

嗯，还需要一自制的符笔，他现在也在集狼毫。阿干镇上的杂货店里肯定有售——他还从未听说过有巫法用店，因为巫师们的础法几乎都是自制的，至于那些高级的，他听都没有听说过，说制了。

要的是他还得学徒费，一年个铜子，那得阿婆纺多长时间的线？好在羖婆是祖传的巫法，不传了多少，传女不传男，因为，因为女巫们还要会生……

“生？”小土豆笑了，“阿婆，是说生吗？啊？！”

“不，不了。羖婆这一要绝了，剩一将死的独苗。”

阿婆无计可施，眼着要把这孩子养不大了，咬咬牙，“我送去羖婆那里学巫法吧。”

“我不去。巫婆就不是好东。”

自发生昨晚的事以来，他的脑筋有点儿转湾，“老寒吼，猫为要找的麻烦？”

老寒吼已经决定封口了，还是叹着气说，“羖婆连一点影儿都没有起过吗？关于猫。”

是说了多，关于禁忌，还有狗血，桃木弓柳木箭……柳木是从柳的血池里生长出来的，不能用来生火熬药，会乱了药性，可以削成伏妖的木箭……“我呼叫了盘瓠。”

那就是感应——一种的联方，天地，天人，人鬼……小土豆不自己是如何到的，默念了那个咒语之后，他的心里定了下来。

“角拉瓦。”他默念的就是这句咒语，那是祖传的，月亮河边上的几乎个人天都在念诵它，当他们到惊吓时，当他们到震憾时，就自然而然出口成诵，已经少有人它的了。

“角拉瓦，这东咋这贵？”

“角拉瓦，消停点，这是要我的。”

“角拉瓦，头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