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白花(2 / 2)
诸葛文昌拿起这些花朵仔细翻看,发现这些颜色较浅的花朵似乎原先是白色,再仔细比较下,发现两种花还是略微有些不同的。浅黄色花朵更为瘦小一些。似乎原先的花朵应该没有黄色杜鹃的花朵肥厚。
惊雷拿起那浅黄色花朵,放在鼻下嗅了嗅,又拿起黄色花朵也嗅了嗅,遂将浅黄色花朵一一挑出。
诸葛文昌也很诧异,他从前也未曾见过这种花,便放在鼻下仔细嗅了嗅,做了一下简单比对。虽放在一起时间较久,但是还是能闻出来两者散发的气味还是有些不同的,浅色花朵气味似乎有些刺鼻。他连忙拿起一株,去寻医书查医典去了。
这是曼陀罗啊,白花曼陀罗。与彼岸花、曼珠沙华同属一个家族的外来印度花。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作为一名有点小资情结的现代女性,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花?而白花曼陀罗,佛语曰:见此花者,其恶自除。为了追求情调,她家的阳台上就曾经养过这么一株白花曼陀罗。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与黄花杜鹃不同的花朵正是白花曼陀罗。
虽然三国时期华佗曾经以曼陀罗入药,但是后来麻沸散终究失传。而医书典籍对这白花曼陀罗的记载一直到了明代李时珍才有的。白花曼陀罗,其花可入药,有麻醉镇痛的功效,其种子、叶、茎有剧毒。只需三颗种子,便能杀死一名成年人。
所谓拿银针试毒,是因为古代技术条件不够,砒霜中往往杂有硫的成分,若拿银针试验,使得银表面生成一层硫化银,从而银针变黑。而这植物毒药里,哪里有硫?又哪里验得出来?
想必,这位神医,定然也不知道这花的来历吧?惊雷看着诸葛文昌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诸葛大夫,你可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白花曼陀罗哦,最好把种子也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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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相公府,碧梧苑,大门外。
一名满头散乱发辫、面带疤痕、肤色白皙的少年,直直跪于院外。夏日阳光甚为毒烈,少年额头身上汗水不停涌出,不一会儿,衣服便已湿透。擦了擦脸上汗水,少年挺直了身姿。
碧梧苑的两名看门丫鬟立在房檐下阴影处,看着这位异族少年,低声交谈。
“眉儿妹妹,近日阳光毒辣,这位小郎君可千万莫中暑了哦!不如你悄悄弄些茶水过来?”左边那位容长脸儿,鼻头上有些小雀斑的小丫鬟娇声笑道。
“鹊儿姐姐,我看是你心疼才对吧,还要我去弄些茶水。”叫眉儿的小丫鬟反讽,她也确实适合这名字,长了一双弯弯的柳叶眉。
两个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而这少年看起来却比她们高大许多,仗着对方听不懂自己说话,互相调笑。再说那少年,虽面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细看起来却也是俊俏少年,与府内众多少年比起来自是与众不同。
鹊儿看了看大门影子,道:“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这小郎君估计要回马厩喂那匹栗子小马去了。”
眉儿点头,看了院外两眼,这才低声道:“听说那匹小马性子很烈,是也不是,鹊儿姐姐?”
鹊儿点点头道:“喂马的刘家娘子说,上回那栗子马差点踢伤了大娘子!”
眉儿眼睛瞪得很大,“有这等事?”
鹊儿看着眉儿一脸惊讶的样子,洋洋得意,道:“听说大娘子那日准备与几位闺中好友一同骑马踏青来的,去了马厩便见到这小郎君正在院中替那小马刷毛。那栗子小马听说长得十分丑陋,但是身材却矮小,正适合女子。大娘子自是知道这小马是太后赏赐于那位六娘子的,便要上前试骑。这位小郎君当时便上前拦住大娘子,叽里咕噜也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此还挨了好几鞭子呢!大娘子将他赶走,便上前准备上马。不料那栗子小马见有生人过来,上蹿下跳的,又踢又咬,要不是翠缕姑娘手快……啧啧啧”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眉儿道:“莫非这马儿和这小郎君竟都只认院中那位六娘子?”说着,朝惊雷所住院落方向看了几眼。
鹊儿道:“可不是呢,听说啊,当日选马之时,那位小娘子只说了一句话,这小郎君就跪下亲了六娘子的脚呢!”
眉儿听到这个“亲”字,脸上一红,“鹊儿姐姐,这可多羞人啊!”
鹊儿一脸鄙夷之色,“亏你还在咱们相公府待了这好几年,连这都不知道!这可是蕃人的大礼呢,表示臣服的意思,跟咱们的长揖一样的。”
眉儿皱眉道:“这位六娘子真是聪慧,不过却也十分可怜呢!”
鹊儿也附和道:“是啊,我听说啊,那次六娘子被咱们夫人带回来时,鲜血滴了一路呢!你看现在咱们的铺路石板上,那一滴一滴颜色发黑铜钱大小花瓣模样的图纹,便是六娘子的鲜血化成的!”说到最后,语气越发低沉,惊得眉儿在这燥热的夏日里直起鸡皮疙瘩。
眉儿瞪了她一眼,“鹊儿姐姐,你素来知我胆小,莫要吓我!”
鹊儿却笑道:“无妨无妨,那位六娘子命大着呢!听说她来咱们院里那晚,便得了天花,如今不还好好活着!要我鹊儿说啊,三次都死里逃生,这血啊,肯定都是鬼神不惧的!所以你如今晚上起夜勿须害怕呢!”
眉儿道:“鹊儿姐姐,这是为什么啊?”
鹊儿一脸老成,“这可是我家乡的老人们说的,你想想啊,大娘子那鞭子有多厉害啊!天花之症,又是什么人都能撑过去的?这是鬼神都不收,鬼神都惧怕的人!”鹊儿声音越压越低,眉儿几乎要听不清楚,“我还听说啊,六娘子出生那一夜,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等六娘子生下来后,这风也停了雨也住了,你说稀奇不稀奇?而且那年大旱,就是那次暴雨过后,旱情才结束的呢!”
眉儿思索了一会道:“我是四年前被卖进府里的,我也记得那年大旱,家里把什么都吃了,到了最后实在没有法子,我才被卖给了人牙子,后来才来的相府。”
“正是正是,我也是那一年被卖进府里的。我记得很清楚呢!六月初六!那一天白日里可是没有一点下雨的兆头的,到了晚上却突然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我家村头那一颗千年古木就是那一晚被雷电击中烧死的!”鹊儿连连点头,印证自己所说。
眉儿看了看四周,倒吸了一口凉气,“鹊儿姐姐,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万一……”
鹊儿混不在意,“这话都是大伙儿私底下说的,谁会拿到桌面上谈。不过是觉得这六娘子竟比我们还要可怜罢了。我四岁那年,我爹娘可是把我疼得跟什么一样。要不是那一年大旱,为了养活弟弟,我爹娘才不会把我卖入府中呢!不过我爹也说了,日后是一定要赎我出府的呢!瞧瞧咱们院里的可是相府的六娘子啊,那是多金贵的身份啊,挨鞭子的时候还是谁都护不住。”
眉儿也叹了口气,两人就此沉浸在想念父母哀伤自怜的情绪中,再也不说话。
门前少年低下头,眼中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慢慢站起身来。
可能是跪得时间久了,少年的腿明显有些站不直。在两位丫鬟的目送下,一瘸一拐沿着来路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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