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问下落（2 / 2）

而且这宅内有好几名捕快，一旦惊动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濯清很显然已经被柳捕快送走，如今下落不明，前途未卜，莫说濯清对李澈有救命之恩，便是寻常之人，以李澈的性情，那也是要将个中蹊跷弄个水落石出。

四下里十分安静，宅内其他的捕快显然知道张孝义和美妇人那档子事，所以并无人敢往这边过来。

李澈倒并不在意等待下去。

当年被退伍的军人邻居训练的时候，趴在草丛之内几个小时动也不动，此时在树下等待，他却是耐心十足，并不着急。

十月深夜，月明星稀，天气已经有些微凉，李澈身着单衣，觉得有些寒冷，却依旧是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许久不曾有动静传过来，李澈这才抬头望了望夜幕苍穹，残月西斜，已是子夜时分。

李澈轻轻放下手中刀，活动了一下微有些发麻的身体，然后将蒙在脸孔上的那块麻布紧了紧，这才重新将刀拿在手中。

他先是猫着腰摸到窗户之下，听到里面传来呼噜声，想来张孝义折腾了那小半夜，正是体乏，如今正在酣睡。

他移步到了正门前，这种屋门晚上自然是要挂上木门闸，不过这种门闸打开的方法十分的简单，杨宁将手中薄薄的刀刃塞进了裂开的门缝之中，朝上缓慢移动，很快便碰到了阻碍。

他动作很轻，稍微用力一挑，门闸被挑落，声音并不大，李澈确定屋内呼噜声依旧，这才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进到了屋内，李澈屏住呼吸，轻轻将里房房门一点一点推开，然后才踏着轻盈的步子进入房内。

房内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既有汗味，亦有浓郁的香味，另有一种颇有些浓郁的腥味。

李澈见到床榻边的锦帐已经放下，轻手轻脚凑近到床边，握紧了手中的刀，伸出一只手，轻轻将锦帐拉开了一道缝隙。

昏暗之中，看到张孝义赤身裸体横躺着，那美妇人白花花丰满的身子面对张孝义侧躺着，一只手臂搭在张孝义胸口，一条白生生的大腿也压在其身上，倒是一副如胶似漆模样。

李澈自然没有心思去观赏花夫人丰满诱人的躯体，目中生寒，握刀的手缓缓向前，刀刃向萧易水靠近过去。

刀刃尚未靠近张孝义，李澈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猛然间想到，张孝义本来是鼾声如雷，可是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鼾声，也就在这时，张孝义双目猛然睁开，一条腿猛然斜踢，将床上的锦被踢了过来。

李澈暗叫糊涂，此时鱼死网破，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轻喝一声，手中大刀斜劈，将那床锦被劈开，便在这短短时间，张孝义已经翻身而起，一条腿照着李澈踢了过来。

李澈知道碰上了硬钉子，如同自己所料，张孝义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只是他心知这种时候更要冷静，见得张孝义一脚踢过来，他并不后退闪躲，反倒是身子一矮，手中的大刀照着张孝义立足的那条腿横扫了过去。

张孝义一脚踢空，随即便感觉立足腿一阵巨疼，身子一沉，却是李澈一刀砍在了腿上。

李澈手中这把刀委实锋利，刀光闪过，张孝义半条腿已经与身体分离，鲜血喷涌而出，张孝义小腿被断，下盘一空，整个人已经重重摔倒在床上。

李澈一刀得手，并不犹豫，等张孝义摔倒在床上时，李澈手中的大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有一切都是在须臾之间便即发生，等到李澈大刀架在张孝义脖子上，美妇人才刚坐起身来，媚眼朦胧，腻声道：“怎么了？”随即显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仔细瞧了瞧，却看到一个蒙面人拿着刀架在张孝义的脖子上，惊骇之下，一时呆住，随即尖声叫起，李澈厉声道：“再叫一声，立刻杀死他！”

美妇人抬手捂住嘴，双眸之中满是惊恐之色，等瞧见枕头旁半条血淋淋的小腿，双眼上翻，身体便向后晕倒过去。

张孝义被砍掉半条腿，断腿处鲜血直流，他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全身发抖，但此人倒也算是硬汉，强撑着痛苦盯住李澈眼睛，沉声问道：“阁下阁下要银子还是还是要命？”

“银子也要，若是不老实，命也要！”

“好！”张孝义道：“银子银子在衣裳的钱袋里，桌上有扳指和头饰，你你都可以拿走！”虽是强撑，但是断腿之痛还是让他的身体不自禁地抽搐抖动。

他盯着李澈的脸，李澈戴着面巾，自然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双杀气森森的眼眸，却是让张孝义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不过在他看来，对方如果没有蒙面，不怕自己看见，那自己是非死不可，眼下既然蒙着面，兴许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银子不急！”李澈淡淡道：“人去了哪里？”

“人？”

“被你送走的那些姑娘。”李澈压低声音：“她们都被你送到哪里去了？你若老实交代，我兴许可以饶你一命。”

“阁下阁下是有亲人在其中？”张孝义道：“如果是这样，我我向你道歉，也也向你保证定会将她送还给你。”

“少废话。”李澈冷冷道：“人在哪里？”

张孝义道：“她们的下落分散各处，阁下阁下想要知道谁的下落？”指了指枕头，“下面有有一个册子，是她们前往的归宿，我我们可以在里面找到！”

“拿过来！”

张孝义抬手指了指脖子上的刀，李澈微微松了一些，张孝义点头道：“多多谢！”微扭头，伸手往枕头下摸过去，等到张孝义的手抽出来，却听得他一声低喝，一道寒光照着李澈直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