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达安（2 / 2）

达安看了荣留王一眼，听荣留王继续说道:

“我刚即位时，大唐也刚成立，我立即着手建立了与唐朝的朝贡关系，确定了亲唐的国策，谴弟子入唐，请入国学。因为我知道在和大隋的三次大规模征战后，我大丽元气大伤，社会动荡，生产停顿，经济凋敝，国力衰落。已经失去了与中原王朝抗衡的条件。荣留王二十五年，虽然外交上我与唐朝修好，但是我倾全国之力修筑了一条长达千余里的辽东长城如今长城在鸭绿水渐成规模，唐军虽然在辽东山城地下驻扎，但是有长城天堑守着，可保我高句丽大业。外龚内紧，这才是百年大计。”

高建武饮了一口果酒，说到，“可是，现在盖苏文却是主张不用看大唐脸色，咱们大丽有多大实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今天刚看到的邸报，如今的大唐君主李世民，对前隋的征伐失败耿耿于怀，早对我大丽有所觊觎，此人颇有谋略，我们不可轻视。虽然每年他都对我们的呈贡称谢一番，但是我们如履薄冰。你久在南境，可能于政事不清楚，大唐贞观帝已经平了**。”

达安惊倒：“**占据了整个漠北草原，全民皆兵，如此强大，竟然这么短时间被灭？”兔死狐悲，达安不由对唐军战力很是担忧。

“正是，这不可一世的**正是被大唐将军李靖给灭掉了。大唐贞观帝是一个极有抱负和能力的皇帝，现在西突厥也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我大胆预测下，如果大唐和回纥联合起来，说不定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大唐一统西域和草原，这头大象如果倾力来战我高句丽，你想想，我们胜算能有多少，所以我们只能小心再小心，方能享辽东这一隅安宁。”

“吾王说得极是。”

“如果再像盖苏文想的那样，强吃新罗，对抗大唐，两头都得罪，到头来如果被新罗和大唐夹攻，我大丽危矣！这种以卵击石的策略盖苏文乐此不彼，经常为此和我争论半天。让我们本来不怎么信任的关系冰上加霜。”

“我赞成吾王的策略，此时我们应当抚慰新罗，结好大唐，否则当真不妙也。”达安附和。

“我没有否定泉家对我大丽的功绩，如果不是泉盖苏文的父亲泉子游奋力所战，我大丽怕早日就亡了。但是泉子游也犯下了大错，国人就因其性情残暴而非常厌恶他，盖苏文采用欺骗手段，骗取了国人的信任才得以继承父位。继位后，立即露出了凶残的本性，可惜啊，当时我还年轻，宫中势力弱，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盖苏文这十年大对卢也勉强可以，毕竟没有什么大的动乱。”达安道。

“盖苏文上台后的确是有功绩，但是他对自己的家族荣誉的注重远远大于国家的兴盛。即使是战胜了新罗，也是为他顺奴部开疆拓土。另外他这些年更是恣意骄奢、独断专行。”

“没想到盖苏文竟然野心这么大？”

“盖苏文以为凭借这几场把大隋赶跑的所谓胜仗就骄傲起来，目中无人，则我国危矣。盖苏文大对卢时期，势力愈来愈大，其部族军队则已经到了和高句丽国家军队抗衡的地步。朝中很多大臣也暗中和他结交。”

“我灌奴部和桂娄部一体，吾王希望如何改变？”达安把身体凑近。

这时荣留王喊道：“众人退下。”舞女和侍从都顺序退出。这时达安看了眼克平。

荣留王发觉，笑道：“克平是咱们抗隋时一起喝马溺才活下来的，实话告诉你，你和克平是我最信任之人，大过太子。”

达安吃惊：“圣上厚爱我等了，太子雷厉风行，将来会是一个有为的君王。”

达安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太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们也要好好辅佐太子，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另外又说道：“最让我担心的是这盖苏文，盖苏文虽然离去，但是势力遍布朝野，应当徐徐图之。

一直未说话的克平道：“盖苏文虽然富有天下，我们买一个人的心需要十金，他肯定可以加到一百金，但是有一样东西盖苏文肯定买不了，那就是权力。”

国王道：“是这样，可是权利是双刃剑。”

达安说道：“如果最终要剪除，必先断其枝叶，再动其根本。在其位才谋其政，先把这些掌权的人换上自己的人再说。”

克平说道：“找到短处或者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把这些人统统换掉。或者给他们些致仕的金子赶紧让他们滚蛋，或者是我们就横下决心，干脆来次破釜沉舟。”

“恩，希望你们慢慢计议，商量好计策后，再报与我，我们再小心定夺。”荣留王道。

“还有大唐使团快要来了，做好接待。寻找前隋阵亡将士骨骸和遣返大隋遗民已经进展了好多年，贞观帝非常满意。对这件事情，朝中有大臣颇不看不惯者，认为把骸骨还给大唐没问题，还要遣送户口，不能接受。我给压了下去。中原人你想留能留得住吗，更何况现在贞观帝的威望遍布宇内，外邦之人都蜂拥进入大唐，连你南境的海边都有了偷渡大唐路线，所以根本阻止不了人家走，倒不如体体面面把这些中原人给送走，还能让贞观帝有一个好的说辞。朝中一帮以泉男建为首的人说我们太惯着大唐人，所以你们要万分当心他们从中使诈，坏了与大唐修好的国策。”

“陛下所言极是，我当小心谨慎。”

“另外，我看文卓贤侄文武双全，我欲重用，不知吾弟如何看待？”

“托吾王洪福，卓尔文治武功可以说是样样不差。”

荣留王喜笑颜开：“早知道卓尔肯定会卓尔不群。”

“只是让吾王知道，卓尔在冬比忽曾经被人下毒，后来被一巫师解救。”

听到后，荣留王跳将起来：“谁竟敢如此丧心病狂对卓尔下毒？”

“现在还不是十分确定，但是我估计和三韩人脱不了干系。”

“三韩人，三韩人，三韩人自己的国家新罗整日舔大唐的脚趾，一想起来就让人恶心，如果不是大唐给它撑腰，我早就灭了他们。”达安在这一瞬间突然看到了荣留王身上闪现了他年轻时的血气方刚。

“吾王，我不打算让卓尔进入宫中，他已经是我灌奴部大加的继承人。”达安说道，“另外，弟有一事不明，盖苏文夫人的生日宴会是怎么回事？”

“卓尔你不能把他含在口中，这怎么能让他成为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关于泉荣雅这件事，此事的确非常蹊跷，去之前我和克平和乌斗两位大臣在宫中饮酒，身体并无异常。傍晚时分才过去。到达宴席后，我总觉得脸红耳赤，可能的确是在宴席中做了什么非分之事。但是直到第二天，克平告诉我后，我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办了好多错事，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盖苏文也已经离去，所以就由他去吧。”

达安心里苦笑，嘴中说道：“吾王，您是我们的王，我们誓死效忠您，有时候您的行为可是我们大臣的榜样啊。”

容留王道：“安弟，相信我，我早已经过了过了那些风流岁月，现在已经是心如死灰，自从达溪死后，没有一天我过得不悔恨的，如果当时没有我的始乱终弃，达溪就不会死，就不会有你和达错的今天，我知道你们兄妹三人感情深厚，达错终身未婚也恐怕和这有关系。”

说着说着，容留王动了感情，竟然向达安跪下，克平看了惊呆，荣留王拽住达安裤脚，哭道：“每日每夜我都在思念达溪，年纪越大，思念越深，现在每晚我都要让妃子在我耳边不断说着‘达溪’的名字我才能入睡。我真的错了，安弟。我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如果一天我没有干过一个不同的女人，没有吃一顿精美的大餐，我不算活过一天，是的，我睡过的女人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但是现在看来这又有什么意义，因为留在你心里的，让你心动的只有这一位，我心里只有达溪，我知道你恨我，知道有时候你恨不得看我死去，我自己也很自责和后悔。除了达溪，这世界还有什么能让我眷恋的？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对达溪的思念却是一天比一天强烈，克平看我整日沉溺于酒色，但是除了这酒和舞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到我还活着？安弟，我错了，我不该犯下的这样可怕的错误，是我害了达溪，害了你们达家，也害了我自己，弟弟，你原谅我吧！”

达安立着身子听完，他想到了妹妹达溪，放佛看到了她在自己的怀里，凝视着他的眼睛，用最后一份力气说道：“答应我，阿兄，答应我！”音容笑貌在，斯人已去兮，或许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或许吧，他长叹了一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哽咽道：“吾王，事情都已过去，达溪或许也已经原谅你，你赶紧起来，你我齐力。。。为国吧。”

“安弟，我们高家和你们灌奴部达家自古联姻，除了我的妹妹高建丽，上一次是你的姑祖母是我们高家平原王的王后，你我的身体中都有各自的血脉，我们是联姻的手足，让我们把这联姻的传统继续下去。”容留王抹干眼泪，站了起来，庄严说道：“大对卢达安接旨。”

达安连忙跪下，只听荣留王徐徐说道：

“达安之子达文卓身份贵重，承得大体，授予外事小太兄职位，参与朝政。”

“另，达安之女达奴冰清玉洁、贤惠端庄，当与太子结为秦晋之好加冕太子妃，母仪天下，择良辰吉日举行大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