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 方草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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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达文卓兴起,推开弦琴乐师,坐定后,自己弹奏起来,曲调低沉,直抒胸臆,直达人心,达文卓弹得入,众人听得深,两首曲子下来,众人都已经泪眼婆娑。弹奏最后一曲时,达文卓伴唱道:

“府深祖宗祠,芳草渐成窼。

隐隐闻教诲,父恩何其多。

欲泣不成泪,悲来强自歌。

春花方烂漫,无计奈秋何。

吾欲独步行,弟妹牵挂多。

此身无羽翼,如何出高墙。”

弹唱完后,达文卓先是大笑,后来大哭,裴元庆、方草娣、泉男皂连忙上前劝住。

方草娣惊呆,我也算见多识广之人,但是这弦琴!这弦琴的演奏恐怕当世没有出其右者,高句丽虽是小国,人才当真不可小觑也。她嘴上一遍劝慰,一边却说:“达兄不好,如此喜庆气氛,却被你无端破坏,再罚你奏一首欢快乐曲。”

达文卓恢复了平静,便又奏了一首节奏明快曲子,裴元庆也兴起,早已抢过玉笛,伴着达文卓的节拍,吹出的曲调神奇地把那弦琴音调拔得更高更远更欢快,二人似乎心有灵犀,总能接的上,不曾留一点嫌隙,如翠鸟弹水,黄莺吟鸣,流进心田,让人心潮澎湃。

方草娣也抑制不住,脱了披肩,只一身丝薄襦裙,下了台阶,到了中间,此时弦琴玉笛伴声,声音嘹亮,节拍明快。方草娣笑颜荡漾,款款起舞,如三春桃李,风中柔条,头上挂饰相互碰撞会和着节拍,渐渐额丝汗润,蝉鬓微湿,凝脂里透出红霞来。忽而管弦玉笛齐作,曲子变得气象磅礴,雄阔壮烈。方草娣也狂风急雨一般旋转跳腾,似一团霓霞闪灼明灭,一簇仙葩摇曳舒发。忽听得一声中天鹤唳,乐声嘎然而止,方草娣也恰恰舞毕定住。

泉南皂看呆。这三人也精神舒爽,感到莫大满足,又互相对视大笑,最后抱在一起好大一会才分开,并许诺择日再共同谱曲编舞。

等方草娣回到座位坐下,这时泉男皂凑过来,对方草娣说:“这是我在欢迎晚宴后见到的第二次达文卓这么开心的笑,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他心里有块很大的心结还没有打开。”

“那你过去好好解开他的心结啊,”方草娣笑道。

泉男皂捶了她一下:“姊姊我头一次向人吐露心声,你却这般取笑于我。”

方草娣说:“皂姐姐,吐露心声这有何难?毕竟我们都是人。干嘛这么压抑自己。”

众人又都饮了不少酒,方草娣自己眼看也不能把持,达文卓还要喝,被泉男皂耐心温柔的劝住,也对另外两人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这疯了半天,也该回去了。”

众人答应,便相互搀扶着走至**苑大门处,泉男生派来的随从早在那里等着,见到他们出来后便拥着把泉男皂走了。

达文卓出来时又拿了一壶酒,正在对着酒壶喝酒,裴元庆抢过去,咕咚咕咚也喝了几口,还要让泉南皂酒喝,芳草娣道:“泉南皂早被人家阿兄泉男生接走了。”

俩人已经是大醉,方草娣也已经有醉意,只觉脚下如踩着棉花,头部顶着石头,没想到这平壤米酒入口清香甜软,后劲却如此之大,三人互相搂着出了大门。

“裴兄,你看这家店的招牌是不是太碍眼了。”达文卓道。

“看着像,有辱你们大丽名声,为了两国和平,咱们把它砸了,方出你我心中这口气。”

说完俩人分别踉跄着跳起,都没够到。方草娣在一旁加油道:“再跳的高些,高些。”

裴元庆壮硕,他把达文卓拦腰托起,达文卓竟然果真把酒肆的招牌取下,三人合力用脚给踹碎了,酒店主人是大唐汉人,闻得声响,出来一看,认出方草娣来,便没有追究他们,并让人好生扶他们出去。

不过店中小二看到裴元庆一身大唐装束,骂道:“我们经常见到大唐人士来此玩乐,皆谦恭有礼,谁曾想今日碰见你这样一无赖之人,速去!”

三人不理,继续往前走,行走在大街上。

达文卓抬头看到月亮如圆盘,说道:“如此美景,我们须有诗来应景。”

“好,今夜我们都是大唐人,让我们来作诗来附和此美景,卓弟先说。”裴元庆道。

“如今酒虫上脑,你我如何能做出流传千古的佳句?”达文卓道。

“卓弟,不怕,流传百古也行。”裴元庆已是醉得一塌糊涂。

“好,那你听好咯,我先来一句,你来对,要是对不好,就罚你。”达文卓思索了半天,方说了一句,

“轻风摇春莲,”

“急雨催秋菊。”裴元庆脱口而出。

“哈哈,裴兄这诗应景,对得相当妙!”达文卓夸道,“不过人家春莲秋菊是舞妓,断不能从,难道阿兄要霸王硬上弓?”

俩人中间的方草娣早羞红了脸,二人高大,方草娣只能踮起脚尖,左右手分别揪住了两人耳朵,说道:“两位兄长真是恬不知耻,净做些淫词艳曲,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裴庆远醉眼迷离,搭着达文卓的肩,扭头对芳草娣说道:“难道娣妹的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话还没说完,裴庆远脸上已经挨了芳草娣轻轻一巴掌,达文卓哈哈大笑,芳草娣又狠狠扭了一下达文卓。

两人路过一家酒肆,裴元庆起身踹碎了人家的门牌,没想到屋里冲出一只并不吠的恶狗扑过来,三人吓得酒醒了一半,落荒而逃。

三人一口气跑出老远,三人跑不动弯下身子大口呼吸时,才抬头定睛一看,原来三人竟然已经跑到了大同江江边的一片空旷地上。

裴元庆满口酒气,对达文卓和方草娣说道:“我这次到大丽来,没想到结实到了如此两位英雄和美女,祝愿我们两国永葆和平,我们三个也永世相连。”

达文卓也动情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如今碰上裴兄和娣妹,我当真是上世修来的福分。”

“达兄,我自幼母亲去世,由祖母带大,也是我父亲唯一的儿子,自幼被管教甚严,我听达兄曲子中的填词也是关于令尊的,我只想说达兄看开些,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父亲,不曾想束缚我们,只是想让我们安全平安。就是这次我出使贵国,他也是由于安全问题逼着我不让我来,后来我还是来了,一是为了完成使命,另外一个原因是,大丽红玉天下扬名,我祖母一辈子朴素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首饰,祖父也并没有在大婚之日给祖母添置过任何首饰,不过有一次我和她一起去拜访我的姑祖母时,见到她一直拿着姑祖母的红玉舍不得放下,眼睛也放出了光彩,那时候我就知道她喜欢红玉,只是不舍得买,这次我来大丽,已经花了我的几乎所有积蓄,给老太太买了一件,想必老太太定会喜欢,也当圆了她的一个未了的心愿。”

“裴兄真是忠孝之人,卓佩服。我困扰的事情现在也难对裴兄和娣妹说,一言难尽啊。裴兄和娣妹现在是我亲近之人,时机成熟我自当向两位吐露衷肠。”

方草娣抬头看见此时一轮巨大的圆月挂在江上,照下银色的光束,洒在江边的三人身上,她心中欢喜,对俩人说道:“两位兄长,既然我们如此有缘,心意相通,不如结拜为异姓的兄妹吧!”

“好!‘大同江三结义’!我序齿最大,卓弟老二,娣妹最小。那我们就结拜吧。苍天在上,大同江在前,我裴元庆,”三人都跪下,对着大同江涛涛的江水,

“我达文卓,”

“我方草娣,”

“我们三人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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