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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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挟天子以令诸侯

卫将军董承被韩暹打得无法在洛阳容身,只得屈居野王县,试图组织诸军反攻。匈奴右贤王去卑算是半个客将,根本不想趟这些浑水;而杨奉、张杨虽然嘴上答应,却根本没有用兵的举动,无奈之下董承只能考虑离得最近的曹操。

连曹操本人都没有想到,最终矫诏请他入京的竟然是董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马上命令曹洪率领八千兵马为先锋讨伐韩暹,自己督率大军自许县出发直奔洛阳。

韩暹自恃有救驾之功恣意跋扈,曹操起兵之日,朝廷旧臣也纷纷上书弹劾其罪,董承随即率余部反扑。韩暹惊得肝胆俱裂,不敢与曹军交战,仅带百余从人逃出洛阳。这次连他的老部下李乐、胡才都不肯收留了,他只得厚着脸皮跑到梁县投靠杨奉。杨奉也真是个烂好人,当初上表封曹操,这会儿又念在故旧之情收留韩暹。白波帅与西凉旧将皆无长远之略,各自忙着拥兵自重拉拢盟友。曹操大军竟在毫无抵抗的情势下顺利西进,一路上不但未遭阻拦,在新郑县还受到了县令杨沛的欢迎,得到了粮草补充,顺利到达洛阳。

曹操上次见到皇帝刘协,还是在他被董卓扶立为君的时候。那时他才九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如今经历数不清的风霜磨砺,十六岁的他已经早早锻炼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刘协的脸清癯却很白皙,龙眉凤目,隆鼻朱唇,还未蓄起来的胡须毛茸茸附在颔下。他继承了父亲灵帝的文雅气质和母亲王贵人的俊美相貌。虽然龙衣补染过,冠冕已不是最好的珠玉,面前又少了传国玉玺,所处更是一座不伦不类的杨安殿,但瑕不掩瑜,曹操依旧能感到皇家高贵血统的威严,仿佛一股劲风迎面袭来。

曹操不敢怠慢,手持象牙笏板趋步上殿,慢慢思量着已经生疏的朝仪,按部就班跪倒参驾。刘协面露微笑道:“卿家请起,远道勤王劳苦功高。”其口气声音颇为平缓柔和,似乎没有因为给吕布的密诏没能顺利递出而流露出无奈。

曹操以退为进,先给自己扣上一个罪名道:“臣等救驾来迟,有负皇恩,死罪死罪。”

刘协缓缓道:“曹爱卿,你有功无罪。董卓造乱日久,非是朝夕可定,昔日卿在酸枣孤军深入,虽败于汴水,然忠于社稷之心日月可鉴!因东西征战未能迎驾于三辅,而兼兖豫之土灭黄巾之众,这也是为大汉江山操劳驱驰啊!朕与群臣每每论及爱卿,未尝不交口称赞。”说到这儿太尉杨彪、司徒赵温、司空张喜为首的大人尽皆点头以示证明;刘协身子微微前趋了一些,越发和蔼可亲道:“曹爱卿,今朝廷虽已复立,然未尝脱窘困,尚无粮草资财犒劳贵军,朕还要请你多多原谅才是。。。”

这几句话把曹操说得心里暖洋洋的,赶忙叩首道:“为君分忧乃臣子应当之事,何敢求什么犒劳,陛下羞煞微臣了。”

刘协一摆手:“爱卿无需谦让,朕命你暂领司隶校尉之事,监察河南诸军。”

这曹操可就当仁不让道:“谢陛下!”司隶校尉有持节之权,掌监察京畿七郡犯法者。现在河南之地他的兵马最盛,可是所居的镇东将军却还不够尊贵,受封为司隶校尉就算把他的身份拔起来了,即便是三公与卫将军董承,也可以干问几分了。

刘协笑道:“曹爱卿快快归班落座吧,你鞍马劳顿而来,还这样长久跪着,朕心中实是不忍呐。”

曹操明知这是皇帝故意示好,还是颇为喜悦,施礼再拜缓缓起身。这才发现朝堂之上,座次在最前面的是卫将军董承与辅国将军伏完,至于三公反在他们之后,董伏二人中间空出一张坐榻,明显是留给自己的。这样的年月谁掌握兵权谁就尊贵,即便是朝堂之上亦是如此,他不及多想赶紧落座。

刘协见曹操落座,转眼又看看我,微笑道:“卿就是前太尉程闵吧?”我道:“臣便是程闵。”

刘协继续道:“爱卿曾是当朝太尉本是因病还乡,观爱卿几日身体应该已经康复了吧?”

我不明白这皇帝到底要干什么于是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已无碍。”

刘协又道:“既然爱卿已经康复那应该已经可以继续帮朕处理朝政了吧?朕便封你继续当太尉吧。”

一下我就蒙圈了,这特么劳资最不爱天天上朝了居然让劳资又当太尉,又得天天上朝,不对,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这皇帝特么的太明智了,这不是明显的离间计么?这是要离间我和曹操啊,于是马上道:“臣本膏粱纨绔,疏少才德,自颍川起兵以来多蒙曹将军提携,实在是愧受此职,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刘协却连连摇头道:“天下荒乱苗裔凋零,难得卿不忘效命皇恩。特意授予将军之职以为百官楷模,卿不可再推脱。”他对曹操十分客气,对刘服却颇为强硬。客气的未必真客气,强硬的也不是真强硬。

我算定他会这么说于是半推半就道:“既然如此,臣愧然受命,感谢陛下之恩。”

曹操目不斜视倾听朝奏,心里却凉一阵热一阵的。谁都明白,所谓的朝会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有矛盾只有在私下处理,大家不过是象征性应个景而已。有人畅谈李傕、郭汜之罪,但是现在朝廷却无力平灭,仅仅是声讨一番罢了;有人提出伪青州刺史袁谭攻伐北海相孔融的事,但却绝口不提其父袁绍的关系,讨论结果是下诏召孔融入朝,这实际上是仗打输了,不得不让渡北海给袁家;接着又有人提出折冲校尉孙策私占江东,攻伐会稽太守王朗,但朝廷鞭长莫及想管也管不了;还有人觉得来了曹操腰杆硬了,参奏河内太守张杨以己名冠于殿阁实属骄纵,但还是念在他有救驾之功不予加罪。总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文雅而又空泛的朝会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临近午时才散。

曹操碍于特殊身份并未与任何人寒暄,只是暗地里派人请董昭过营议事。董昭一进来就规规矩矩施礼道:“下官拜见将军。”

曹操笑道:“哪有这么多礼节啊!”说完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引过帅案肩并肩地坐下。董昭倒是安然受之没有推辞,只恭恭敬敬道:“下官谢座。”

曹操道:“在我这儿你不可言谢,该谢的人是我,未曾相见便三番五次相助,曹某心中有愧啊。”说完不住捋髯道:“昔日光武爷单骑见铜马,人言推心置腹。我看咱们素未谋面,却已推心置腹了。公仁不以我鄙陋,肯如此垂怜,操感恩戴德。”他的话已经谦虚到了极致。

董昭略一低头,道:“将军言重了。天下汹汹群雄攘攘,除将军一人皆无长久之略,昭敢不驱驰?”

曹操说相助,他却说驱驰,这两者的性质绝对不一样。曹操何等精明,已确定他的攀附之意,欣然点头道:“当年黄巾初定,宦官收受贿赂卖官鬻爵,一代廉吏贾琮为冀州刺史,吓得所有贪官污吏闻风而走,唯有公仁你安居瘿陶县长之位静候使君。那时候我就颇为欣赏你了,咱们彼此交心,且胸怀汉室,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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