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海军！》第三章（1 / 2）

 和班长吵架的结果，换来的就是副连长找我谈心，其实我们的副连长是一个军事素质很差的军官，他甚至连基本的队列动作和队列口令都能下错。别的连队副连长整天站在操场上监督集训，而我们的副连长整日呆在宿舍中看书学习，他的志向是考研。来到他办公室后，他慎重其事地告诉我不该和班长吵架，不该和老兵顶嘴，应该更多地做到服从……后来他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心思听，因为这种打着官腔给下属做思想工作的做法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不过从副连长的话语中大概得知了一个信息：他们认为连长不敢扔我的被子，我便会从此放纵自己的行为作风，开始搞特殊、搞独立。要我说，这就是在低估我的军事素质，低估我的人品，没有一丝战友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三排的三个班长，除了我和我们班长顶过嘴之外，我和另外的两个班长也顶过一次。十班长李金，是个非常暴力非常严厉的人，但自从我来到新兵连一开始就和我保持友好的关系，他会在寒冷的天气里过来给我搓搓手，还同样会在训练时逗我开心，和我开玩笑；十一班班长谢又胜，是个很严肃的人，不苟言笑，不开玩笑，他不会来逗我开心，也不会在训练时为我搓手。但他却是个很随和，很为新兵着想的人，在他那里不需要过多的规矩和教条，但如果谁犯了错误让他逮到，惩罚程度也一样惨。

当初我顶撞李金班长，是因为他在训练的时候考虑不周，我及时指出，当时他虽不高兴，但也虚心接受，而且并没有因此改变对我的好态度，在新兵连的三个月中，我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打的兵。而顶撞谢又胜班长，是在一次体能训练时因为其他人偷懒没有做标准的俯卧撑，连累大家，我独自一人做完规定的数目后起立看着他，他告诉我这是个集体，而我是集体中的一员，必须做到一致服从。我说：“既然先有人不将我们大家视为集体而偷懒连累别人，那么我先做完自己的规定数目提前休息有什么错呢？如果说我有错，那么他们之中有人先错，若要惩罚，都不能放过。而且，我承认自己的错误。”

“好，既然你肯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那就很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便走到我身后。

“让你偷懒，让你偷懒！偷懒，偷懒是吧？我让你偷个够！”身后传来谢班长的声音，吸引着我们每一个人都回头瞩目。他对那个刚才偷懒连累大家的新兵又踢又打，其实这种情况我是不愿意让其发生的，我并没有让班长惩罚那个新兵的意思。“俯卧撑，做！100个！”

那一刻，僵持着，那个新兵没有做，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他。

那个被打的新兵指着我说：“我可以做，但我要和陪我一起！”

“要做你们一起做！你以为就你是男人啊？”他们班另外一个新兵指着我喊。

“就是，要做我们都陪你做！看谁先倒！”又有一个站出来了。这完全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结果，我感觉这次事闹大了。

“好，100个，现在开始，咱们一起做。”我为了不让谢班长为难，也为了不让这件事情闹的更大，我只好少数服从多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多个人看着我们四个人做俯卧撑，又为我们计时。我之前已经做了60个俯卧撑，现在仍然以很快的速度继续做着，而且我是单腿俯卧撑，难度比他们更大，这也是为了彻底堵住他们的嘴。

“九八，九九，一百。七十三，七十四，七十五…。。”在我做完一百个俯卧撑的时候，他们才很艰难地做到七十多个，我看到谢班长的眉头皱的很厉害。

“现在，谁不服的，站出来！”我等到他们做完后，看着他们几个人问。我本以为他们输了，不会再讲什么，可哪知道当我这么问了后，真有人向前打算迈一步……

“够了！都是你惹的祸，还嫌不够是吗？还想闹是吗？好玩是吗？他做两个的时间你们才做一个，而且他比你们都做的多，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平时训练不用心，关键时候还给我丢人！滚回去！”就在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谢班长出来帮我解了围，骂了其中一个准备继续出风头的新兵。

作为新兵的我们，很多人认为我无法完成规定的数目，所以他们才想要挑战，可他们哪知我是不想与偷懒的人为伍，赌气之下我共做了160个，加上之前完成的，共220个。

之后，从操场回到连队的途中，我做着很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是不是该给谢又胜道歉？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道歉。他态度温和语重心长的指正了我的错误，如果当时把他换成一个脾气火暴且爱面子的人，那么我剩下的新兵连时光将会很难过。从那以后，他和李金班长都很看好我，而且观察着我的言行举止，给我及时地指正错误和该注意的事项，让我收益匪浅。

我们连有三个排长，一排长赵诚，二排长柯尊波，三排长游清建。除了游排之外，赵排和柯排都是我侄子的同学，他们并非大学同学，而是部队军校的同学，他们在真正意义上同甘苦，共患难过。游排是军医，年龄不大，喜欢看小说，似儿童一般总是喜欢在训练的时候给人带来出奇不意的“惊喜”，让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就像《我是特种兵》中的卫生员一样幽默受人欢迎。赵排和柯排严肃认真，在严肃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善良、正直的心。总的来讲，他们三个都人品不错，其中唯有柯排最富有，因为他参加过几次护航，去过亚丁湾，日本和韩国海域。

如此看来，我在连队新兵之中也算是混的不错了，三排的三个班长都会给我面子，而连队的三个排长又照顾我，这使得我在三排新兵的眼中很特殊，且很有威望。

当我们排的三个班长都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充当班长、甚至是排长。权利其实也蛮大的，在这铁打的纪律部队里，我可以擅自做很多班长才能做的决定，也可以随意带领他们做任何事，更可以假传“圣旨”，先斩后凑。因为三个班长都知道我是副班，知道我不会乱来，更知道我的德行素质。那时候，我经常是他们二十多号人的榜样和目标，是他们超越的对象。我并无镇压和打击他们的意思，而是他们自己心中公认我这个群龙之首。一方面我没有挨过打，没有被批评过，没有出过错，另一方面我学历比他们高，阅历和知识面也比他们丰富，他们无可挑剔。

也许在后人读到此处时会觉得我有骄傲自满之意，其实不然。军事题材的小说很多，却没有一部是真实的，每部都离不开作者的虚构和幻想，比如《士兵突击》和《我是特种兵》就是很好的例子。也许现实中是有他们真实的人物写照，但绝对和电视剧中所演有所不同。如今的部队没有钱和后台，没有足够硬的关系，在很多地区甚至连报名参军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并非谁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天下乌鸦一般黑，现实的社会下没有不现实的地方。

我不是许三多，我不会去鼓励当代青少年参军入伍，也不会去极力战友们发奋图强，更不会讨好似地说那么多部队的好话，我不是托。我也不是小庄，顶撞上级赢得“刺头兵”的称号从此改变自己的前途命运，不会以自己艺术家的头脑去讨领导开心；我就是我，一个平凡的兵，平凡的一介草民。

部队是个缺人的地方，更缺那些有才有艺的新人，勉强将我算为其中之一吧。新兵连三个月办了三次黑板报，有会画的，有会说的，却只有我会写。这帮九零后九五后们，怎么可能有经常办板报的经历，他们都是从网上查，书上搜，忙活半天还不一定用上！从小学到初中毕业，我共经历了三代黑板的变革，水泥墙刷墨汁的黑板、毛玻璃黑板、绿色科技黑板。我办了七年黑板报，勉强算是个老手。当我在黑板上随意地写出几个字后，身边一起办板报的四个人惊呼：“我靠！和上学时候老师写的字一样，牛人！”

“哇，这字写的，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