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游魂（2 / 2）

开开自从接到母亲病倒的电话就回家来了，住在五哥家整天都不出门。听了老母亲的话和木根相视苦笑，并不当回事。徐平君说上几次见两个儿子都不准备动身，就发起火来，大骂养的儿子都不孝，放着一个人老爹不管。老爹一个人守在水井湾四合院里这么多年了，难得想来城里看看，你们还这个样子。好多年了又不说回家去陪老父亲住几天，家里的事又不管。——家里有贼，他一个人守了那么多年了都守得累了。这要是被贼偷去了地下的东西，这祖上的院子还会在吗？就为了地下这些东西，成日的活人来闹、鬼也来闹，程年书还带别的野鬼来闹，说我们许家不该封了那口井，眼看这些东西到他手里了却又白忙一场。朱凤珍也来了呢，她倒是知道悔改了，她是回水井湾来收脚迹的。还好你爹不怕他们，你爹成了水井湾的土地神呢他还怕他们？！但是你爹守累了，他怪你们都没顾念过老家，没有顾念过他，他一个人躲在屋里呜呜地哭，我都听到过好多次了，你们没有听到过吗？你们不心痛的吗？你们心好狠的！

老五木根从小就是无神论者，就是小时候听到有关自己家里的种种传说他也只当是学仙娘的母亲在装神弄鬼，因此也从不曾向母亲打听水井湾里还有什么秘密。开开最小，他跟木根一样只知道许家曾是大地主，程富贵家里有许家的宝贝。但年深月久也顾不上去计较了。现在俩兄弟听到母亲一句人话一句鬼话像模像样地说来，他们除了苦笑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话。老五媳妇在旁边问了一句：“我爹他守的啥宝贝这么稀罕？既然还在水井湾你怎么不带来城里？是许家的宝贝就该传给许家孙子呀。”徐老太太呸了张婷一口，白了一眼儿媳妇：“你就知道贪财！那财是好贪的么？当年他们打死了你爹他都不说，要不是后来六几年的时候程年书拿开开木根的性命相威胁，我根本不会交出来。也是程年书太贪心，他连许家埋在地下的宝贝也想要！呵呵呵呵·····他这不是给他儿子挖好了一个坑么？他应该是故意的吧！”张婷还想再问，徐平君睁圆了眼喝骂她走开，说是看够了这世间贪财的嘴脸，不想看到她。又哭说这许家的子子孙孙些怎么都宁愿在城里做游魂全不顾念水井湾呢，那可是他们许家的根呀。

就这样阴一句阳一句地闹个不休，直把许开开俩兄弟闹得不奈其烦。到了第三天，一家人全都成了熊猫眼。请来一位老医生上门看过了，医生说老太太只是感染风寒，没有大碍，想来年纪大了，患了老年痴呆。徐平君听完了从床上撑起半边身子瞪着收拾完听诊器准备出门的医生骂道：“你才会得老年痴呆！就你那半吊子的医术，年轻的时候开药吃死了人，赔了人家十几万遮掩过了。现在还给人开着吃了不痛不痒的药，还要对人吹嘘世代行医，还要给人讲课！你才会得老年痴呆！”徐老太太声音洪亮、口齿清晰。那位老医生唬得脸色都变了，抓起药箱夺门而出。

林秀和李杰进小区的大门的时候，看到开开给一位老医生陪着笑脸，送他上了车。开开一回头看见林秀，勉强扯出了笑容打招呼。一路走，开开把老太太的病况说了。末了开玩笑地说：“秀儿，也许你能讨老太太欢心的。你从小就爱跟那些神神叨叨的人呆一起。就比如那个范疯子，全村就你爱跟她套近乎，别人远远躲着她还来不及。你去听听你徐外婆讲得些什么，保证把你吓得脊背发凉！都死去十年八年的了，说得就像真的一样。也许你们倒谈得来的。”

看见林秀竟然来了，徐老太太挣扎着要坐起来。林秀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给她用垫上了个靠背。李杰也坐在老太太的床头，给老太太问好。徐老太太眼光在李杰身上打个转，回头冲林秀笑道：“这个是前世来报恩的，这一世一定会对你好的。秀儿，你也该放下了！”林秀心里猛地一惊：放下！什么放下！这老太太是要成精了么？她慌慌张张地瞟一眼李杰，李杰瞪圆了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有神通的仙娘，就像研究恐龙化石。显然他并没在意徐仙娘说的什么。于是林秀出口打发他上外边去，好让她们婆孙俩人说会儿话。

李杰出来后林秀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她们婆孙俩人在屋里一呆就是半天。直到天都黑了，木根两口子下班回来，一进屋反常地屋里清清静静，老太太的房门关着，开开坐在沙发上打着悠扬的鼾声。李杰站起来叫着五舅，林秀才打开房门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这一晚上，老太太意外地没有再胡言乱语。

第二天，林秀和李杰就出现在了许家四合院里。他们也只是比徐威他们早到半天而已。

一到四合院，在林秀的指挥下打扫完卫生，李杰就从后门出去，穿过竹林上了后山。林秀身子不方便就没有去。她整理完要带走的东西，还要做徐仙娘吩咐的事。所以看着徐威三人出了院门，她又回屋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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