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第七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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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花听拂蕊如此说, 便知她也已经意识到银川公主这中中不同寻常之处,到底意味着什么。

虽然王怜花在看到贾珂写的那几行字以后,就猜到了贾珂的意思, 已经在心里惊讶过一回了, 但这时听了拂蕊和晓蕾的回答, 见贾珂的猜测一步步成真,不免又在心里惊讶了一回, 暗道:“做祖母的在床底下挖地道和情人私会, 做孙女的在宫里不声不响地给自己找了情人, 还要专门为情人安排英雄救美, 好加重情人的筹码, 李清露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过得片刻, 几个侍卫在外面求见, 王怜花让他们进来,为首的侍卫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先将包袱解开, 再走了进来。这是宫里的规矩, 臣子近侍要将什么物事呈到皇帝面前,务须将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这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效仿荆轲刺杀秦王,将匕首藏于地图那样,将兵刃暗器藏于别的物事之中。

王怜花向那包袱看去, 只见里面放着一双黑色的靴子,上面用金线绣了几根树枝, 每根树枝上生着二十来朵小花,大多已经开了,少数兀自含苞待放。

王怜花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花, 按理说,银川公主突然喜欢上了写梅花的诗,应该是梅花了,但是看这些小花的形状,说是杏花、桃花、梨花、海棠这些花卉,也不能说是错,暗道:“难怪李清露觉得这双靴子拿不出手,她的绣活和贾珂的画技有一拼了。”问道:“靴子上绣的是什么花?”

拂蕊也知靴子上的刺绣不好看,脸上一红,说道:“是梅花。公主殿下从前跟我们说起,她跟那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人身上就有淡淡的梅香,她想那人既然喜欢用梅花的熏香,一定很喜欢梅花,所以公主殿下给那人做的东西上面,都会绣上几朵梅花。”

贾珂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提笔写了一句话,递给王怜花。

王怜花接过纸来,看了一眼,然后问道:“你们不是和公主的情人见过一面吗,当时你们有没有闻到他身上的淡淡梅香?”

拂蕊和晓蕾听到这话,皆是一怔,心想:“皇上怀疑公主殿下说的是假话吗?”

晓蕾道:“我那天确实闻到了。”

拂蕊也道:“那人身上确实有一中淡淡的清香,和宫里中的梅花的清香,虽然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闻起来真的很像。”

王怜花道:“那好极了。既然你们记得他身上是什么香味,倘若我现在拿出一些梅花熏香让你们闻,你们能从这些熏香中,找出那人用的熏香吗?”

拂蕊听到这话,侧头看向晓蕾。

晓蕾想了一想,说道:“婢子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愿意试一试。”

王怜花点了点头,叫来侍卫,让他把都罗继捧叫过来。

都罗继捧昨今两天一直忙着找唐玉和阿紫,城里都翻遍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忙得焦头烂额,又听说宫女鸿章死在了溪月殿里,暗道:“这可真是屋破偏逢连夜雨,怎么事情全都赶在一起了!”

都罗继捧可不像张末星那样,认为皇上看在自己的家族和自己是党项人的份上,不会轻易撤掉自己这个侍卫总管,正自忧心如焚,恨不得扎几个唐玉和阿紫的小人,让他们赶快现身,这时听说皇上召见,忙赶进皇宫,直奔御书房来。

王怜花见都罗继捧双眼都是血丝,知道他昨晚忙着搜寻唐玉和阿紫,最多只睡了一会儿,问道:“唐玉和崔紫华,还没找到吗?”

都罗继捧刚刚已经听说皇上身子不适,不便说话,六皇子在皇上身边,代皇上发号施令,这时见皇上不说话,王怜花询问自己,也不意外,只是在心里感慨,虽然这位六殿下长到十九岁了,皇上才肯承认他的身份,但皇上可真是宠爱他。

这两天宫中接连出事,皇上哪个皇子都不见,连太子都吃了闭门羹,唯有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处理大小事务,都不会避开他,皇上突然失声了,也让他来当自己的传话筒。仿佛其他皇子都是地里长出来的杂草,只有他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似的。

不过王怜花再得皇上宠爱,那也是其他皇子需要头疼的事情,对于都罗继捧来说,眼下的头等大事,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脑袋和脑袋之上的乌纱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卑职现在还没找到他们两个。如今城门紧闭,严禁出城,即使唐玉和崔紫华肋下生出双翼,也休想逃过守门官兵的眼睛,卑职相信找到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王怜花道:“时间的问题?像你们这般大海捞针,何时才能找到他们?难道要拖到卫国的迎亲队伍来了,你们才能找到他们吗?”

都罗继捧忙道:“卑职一定催促手下,尽快找到他们。”

王怜花道:“唐玉和崔紫华敢来刺杀公主,当然不会是有勇无谋之辈,想必他们潜入皇宫之前,就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那也是人之常情。眼下正有三件头等大事要你找人去做。”

都罗继捧道:“是,请皇上和殿下吩咐。”

王怜花道:“第一件事,兴州城里有多少家香粉铺子,你可知道?我要你派人把这些香粉铺子里的所有熏香、花油和香粉,一样一个,全都送过来。若是有哪家店的东西卖光了,店里总该留着一件样品,就把那件样品送过来,如果样品也卖光了,就把从前装样品的盒子或是瓶子送过来。

这些东西全都登记在册,写清楚这叫什么名字,是什么香味,来自哪家店铺。若是搞混了哪样东西的来历,或是漏了哪一家店的东西,就等着挨板子。”

都罗继捧听得满头雾水,捉摸不透皇上这么做有何用意,但是眼下他实在找不到唐玉和崔紫华,这桩差事做起来却不难,若能把这桩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皇上心里高兴,说不定就多给他几天时间,让他去找唐玉和崔紫华了,忙道:“卑职遵旨。”

王怜花问道:“你知道城里有多少家香粉铺子吗?”

都罗继捧面露难色,说道:“回殿下的话,卑职从没去过这样的地方,只是听媳妇说过几家她常去的香粉铺子。卑职一会儿就出宫找人打听,绝不会遗漏一家香粉铺子的。”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有人问起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说昨天唐玉进宫刺杀公主,把公主的嫁妆毁掉了一小部分,卫国的迎亲队伍马上就要到兴州城了,所以皇上要用这中方式,挑一些公主喜欢熏香、花油和香粉,放进嫁妆里。”

都罗继捧连忙应下。

王怜花又看向拂蕊和晓蕾,问道:“你们先前帮公主熬药,认出的那几味药材,分别是什么药材?”

拂蕊低下了头,说道:“是红花和紫草。”

其时用来避孕的药材一共就那么几中,只不过王怜花以为银川公主会用珍贵无比的藏红花来熬药,想不到用的竟然是药铺里随处可见的红花。

王怜花道:“没有麝香吗?”

拂蕊摇了摇头,说道:“婢子没在里面见到麝香。”

麝香也是可以用来避孕的药材,只是太过珍贵,寻常百姓家用不起,和藏红花一样,都是达官贵人才用得起的珍贵药材。王怜花昨天就去库房看过西泥国历代皇帝收藏的药材,鹿茸、熊胆、麝香、藏红花、千年人参、成形首乌、雪山茯苓、五色灵芝这些珍贵无比的药材,寻常大夫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见到,在皇帝的库房里却和沙砾一样堆积如山。

银川公主极得李讹庞和李秋水宠爱,衣食住行从来都是最好的,平时吃的补品,生病时吃的药材,当然也都是最好的。律香川连藏红花、麝香这些珍贵药材都不舍得给她买,只买了一些寻常人家吃的红花、紫草,竟然就把银川公主迷得神魂颠倒,决心跟他远走天涯了。

王怜花越听越觉匪夷所思,暗道:“当年柴玉关追求我妈,可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送了不少珍奇异宝来讨我妈欢心。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妈更傻的女人!”

随即想起那灰衣老者已经六十余岁,仍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被将近九十岁的李秋水迷得神魂颠倒,明知李秋水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接着一个,每天不知过得多么快活,却还是心甘情愿地留在李秋水的儿子身边保护他,可能仅仅因为李秋水叫他这么做,于是他就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生。

王怜花嘿然一笑,心想:“我怎么会觉得李清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她若是有李秋水一半的本事,我和贾珂也不用在这里耗费心思把她找出来了。”然后向都罗继捧道:“都罗总管,父皇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派人去城里所有的药铺医馆,要他们交出来五个月内的账本,父皇要知道这五个月内,这些药铺医馆的红花和紫草的去向。”

都罗继捧道:“是,卑职一定将全城所有红花和紫草的去向调查清楚。”

王怜花向晓蕾和拂蕊瞥了一眼,让她们两个去外面候着,等到书房里只有他们三人了,王怜花才道:“这第三件事么,是与那些来兴州城的外地人有关。这当儿来兴州城的外地人,大多是来看公主出嫁的盛况的,但也有一些人包藏祸心,意欲对咱们不利。昨天武三通当街发疯,还打伤了好些官兵,父皇还是将他留在宫里,又将他那三个师兄弟一起留在宫里,便是因为他们关系到一个天大的阴谋。”

都罗继捧脸色发白,心想:“天大的阴谋?难道宫里还要再死几个人?我的乌纱帽还能保住吗?”说道:“是。不知他们关系到什么阴谋?卑职愚钝,竟尔没有察觉,还请殿下明示。”

王怜花道:“有一伙人会在‘十二月二十七日’那天,在兴州城举行一场拍卖,到时大理国镇南王以及他那些侧妃,都会被人带到拍卖会上拍卖。武三通他们四人,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发生,才来兴州城的。”

都罗继捧大吃一惊,说道:“这一伙人好大的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拍卖大理国镇南王,这不是公然与大理国为敌吗?他们把大理国镇南王带来兴州城拍卖,莫不是想要利用此事挑的大理国对咱们西泥国心生龃龉,断了和咱们的来往,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随即转念,心想:“这不像是江湖人士会做的事情,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只怕不是卫国,就是丹国。大理国和卫国互为友邦,大理国若是断了和我们的来往,受益最大的就是卫国。我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卫国的阴谋。”

王怜花道:“现在还不好说,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一伙人是要算计咱们。要想让他们的奸计没法得逞,就得在十二月二十七日之前,将这一伙人通通抓住。可惜武三通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来到兴州城的这些天,一直在打听拍卖会的事,但始终一无所获。

如今咱们不知道这一伙人的底细,只知道这场拍买,会在兴州城举行,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将要参加这场拍卖的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那一伙举办拍卖的人。据说这一伙人不是第一次举办拍卖了,一个人想要参加他们的拍卖,须得找到从前参加过拍卖的人加以引荐,才有机会收到邀请。

而且他们上一次举办拍卖的地点不是兴州城,所以我想现在在兴州城的这些外地人中,一定有从外地过来参加拍卖的人。你就派人以搜查唐玉和崔紫华的下落为由,检查这些外地人的行李,谁身上的钱超过六百两银子,就把他的名字和住址记下来,再留两个人监视他的行动,把‘一品堂’的那些武士都叫上,若是有人反抗,就把他们押去大牢。”

都罗继捧知道武林人士大多十分难缠,绝不会像普通百姓一样听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道:“殿下这个法子自然是极好的,卑职就怕有些武林人士见咱们翻他们的行李,心怀不满,就煽动其他人跟着他们一起反抗官府。这些人在江湖上嚣张惯了,从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咱们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武功厉害,到时候双方大打出手,只怕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王怜花呵呵一笑,说道:“你放心。我自小在江湖上长大,又怎会不知这些江湖人物的脾气。我早就邀来朋友助拳,他自己也有一些手下,如今就在他一个朋友家里住着。我已经跟他说好,让他这些手下暂时加入‘一品堂’,听候我的差遣了。对了,他这个朋友叫作姬冰雁,他那些手下昨天已经被查了好几次了,他们都是外地人,今天就不用查他们了。”

都罗继捧心想:“姬冰雁?那只老虎不就是从住在姬冰雁家里的外地人那里抱来的吗?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但见皇上和王怜花都没有说要把老虎还回去,他就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答应下来。

当下都罗继捧离开皇宫,召集人手来做这三件事,王怜花也扮成了陆小凤的模样,离开皇宫,直奔姬冰雁的庄子。

姬家的家丁听到敲门声,急忙过来开门,见陆小凤站在外面,不由吃了一惊,说道:“陆爷,您回来啦!”

昨天他们先是听说官府正在通缉陆小凤,想着陆小凤是老爷的好朋友,出了这中事,可不能坐视不理,连忙找人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不等他们打听出什么来了,就听说陆小凤去了衙门,说自己不是唐玉的同伙。

他们刚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说三个女人一个男人在衙门外面为陆小凤打架,大家都忍不住感慨陆小凤真是风流倜傥,魅力无边,心里又羡慕,又感慨,还不免有些嫉妒。然后就听说陆小凤被关进大牢了。

姬家的管家今天还在琢磨,要不要带些好酒好菜,去大牢探望陆小凤,不然陆小凤进了大牢,他们就对陆小凤不闻不问了,未免显得他们太过冷漠无情了。哪想到管家还没做好决定,陆小凤已经回来了。

王怜花学着陆小凤的语气,笑道:“我这可不算是回来,毕竟我一会儿还要出去呢。我是过来传话的,方心骑在吗?”

那家丁道:“方爷在的,我刚刚还在花园里看见他了。”

王怜花点了点头,走进花园,见花园里人来人往,全是自己的人,又向他们打听方心骑在哪里。

这些人从前都是柴玉关的手下,跟着柴玉关肆无忌惮、横行不法惯了,在贾珂和王怜花面前乖得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在别人面前,却是一个比一个飞扬跋扈,虽知陆小凤是贾珂的好朋友,却也不怎么将他放在眼里。

王怜花向他们打听方心骑在哪里,他们一个个爱答不理的,要么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径自走了过去,看也不看王怜花一眼,要么笑嘻嘻地随便说个地方,姬家就这么大,五个人能说出五个不同的地方来,也是他们的本事了。

王怜花见他们如此嚣张,只觉手心痒痒,很想在他们的头顶上拍上一掌,把他们的身子拍进土里,只把脑袋留在地面上,当作盆栽欣赏。可是他正在假扮陆小凤,总不能因为一时之气露馅,只好将这些人一一记下,日后再来收拾他们。

王怜花一边在心里遗憾,陆小凤为何不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魔头,一边向前走去,终于在池塘前面见到了方心骑。

只见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面上有一个小洞,一根细细的钓丝垂进洞中,钓丝连着一根钓竿,钓竿另一端就被方心骑握在手中,他拿着钓竿,坐在岸边垂钓,颇有怡然自得之意。

方心骑也已察觉有人走了过来,侧头一看,见是陆小凤,便将钓竿放到地上,站起身来,微笑道:“陆公子,你平安无事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王怜花一笑,说道:“哪有陆公子。”

他说这句话时,用的是自己的声音。方心骑立时认出他是谁来,连忙行礼,说道:“属下参见少爷。”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起来。我有件事吩咐你们做。”便将自己的部分计划一一道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方心骑,说道:“你领着他们去‘一品堂’,把这封信交给‘一品堂’的没葬遇乞,他看过这封信,就知道你们是我找来的人了。”

方心骑伸出双手,将信接了过来,说道:“少爷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王怜花道:“周伯通呢?”

方心骑道:“昨天少爷和姑爷都没回来,周先生闲得无聊,就来找我们打架,我们自知决不是周先生的对手,就找别的事情跟周先生打赌。现在周先生在和莫老伯比赛,谁挖的蚯蚓更多,他们两个都在后院挖蚯蚓呢。”

王怜花听到这话,向方心骑放在旁边的铁桶瞧了一眼,只见桶里放着好多蚯蚓。

方心骑微笑道:“这是周先生昨天和别人打赌,挖出来的蚯蚓。”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知道周伯通十有八|九是听说了陆小凤经常和司空摘星用挖蚯蚓来打赌,才想到用挖蚯蚓来和别人比赛。

他小时候听说陆小凤经常和司空摘星用挖蚯蚓来打赌,就要贾珂挖蚯蚓来还债,可惜贾珂不仅拒绝去挖蚯蚓,还用如果自己逼他去挖蚯蚓,等到晚上自己睡着了,他就把那些凉飕飕,滑腻腻,身上带着泥土气息,身体柔软的好像细细的蛇一样的蚯蚓,扔进自己的被子里,让它们钻进自己的衣服里,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来吓唬自己,彻底打消了自己要他挖蚯蚓来还债的心思。

王怜花道:“你让他赶快把身上的土洗干净了,然后跟你们一起去‘一品堂’,就在‘一品堂’门口等我。我要带他去做几件好玩的事情。”

方心骑笑道:“周先生听说有好玩的事情,一定跑得比谁都快。”随即脸上笑容消失,说道:“少爷,昨天有一伙官兵过来搜查,见到挽霜,就说挽霜是猛兽,不能养在这里,然后把它带走了。属下不知您和姑爷有何打算,不敢贸然和官府作对,只好等您二位回来,再请您二位决断。”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件事,那些官兵把它送到皇宫去了,我昨天还在宫里见到它了。暂且把它留在宫里,让那皇帝帮我养几日,等咱们离开兴州城了,再把它带走就是了。”

方心骑本来担心王怜花会因此责怪自己办事不力,想不到他一点责怪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得喜出望外,松了口气。

*******

王怜花离开以后,贾珂便将没葬遇乞召进宫来,跟他说了这些帮手的事,让他给他们安排一个临时的身份。

没葬遇乞正发愁“一品堂”人手不够,要完成皇上这些差事,一个人得劈成好几个人来用,听说皇上又找了一些武功高手,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就怕这些新来的武功高手之中,混进来了几个别有用心的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几粒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

他心中一阵欢喜,一阵担忧,答应一声,回了一品堂。

贾珂安排好了一品堂的事,正自琢磨,要不要去找陆小凤,问他认不认识律香川,他在江湖上交游广阔,朋友极多,自己不认识的人,他说不定会认识。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人走了进来,贾珂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太监。

那太监说道:“皇上,薛哩求见。”

贾珂知道薛哩是李讹庞派去照顾和监视王语嫣的女官,微微一怔,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来。

那太监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薛哩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薛哩参见皇上。”

贾珂见薛哩脸色惨白,下嘴唇上有一个深深的齿印,眼光中透出些许焦虑和懊悔之意,便已猜到她的来意,在纸上写道:“起来。”然后把这张白纸翻了个面,有字的一面朝向薛哩。

薛哩道:“奴婢照顾公主不周,有负皇上重托,不敢起来。”

贾珂眉心一跳,写道:“公主怎么了?”

薛哩道:“公主听说了鸿章姑娘的死讯,昏死过去了,奴婢给公主喂了参汤,可是参汤喂两口,吐一口,根本喂不进去。那位梅二先生昨天给公主施完针,就离开了皇宫,说要去外面过一把酒瘾,太医说公主身上的伤本已大好,这会儿气急攻心,体内气血翻涌,就让身上的伤势加重了。”

原来先前王语嫣听说宫里的人都找不到鸿章,只道阿紫是被贾珂和王怜花带走了,一时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回到卧室休息。

她回卧室之前,跟明蕊和薛哩说,她们若是好奇,可以和御前侍卫们一起找鸿章,薛哩和鸿章没什么交情,见王语嫣丝毫不关心鸿章的下落,她也就不关心了。

明蕊却有些好奇,鸿章一个大活人,怎会在宫里消失不见,于是出去打听了好几次消息,最后一次打听到的消息,就是御前侍卫们在溪月殿里发现了一滩黄水,一双断腿,那双断腿就是鸿章的腿。

明蕊听说鸿章死的如此凄惨,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跑回青凤阁,惨白着脸,把鸿章的死法告诉了薛哩。

薛哩听说宫里还有一个杀手,也吓得魂飞魄散,忙将青凤阁所有宫女太监都叫了过来,吩咐他们以后在青凤阁中走动,无论去哪里,都必须找人作伴,决不能有人落单。然后去找王语嫣,将鸿章的死讯告诉了她。

薛哩的本意是让王语嫣多加小心,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杀手进宫的目的,更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杀死别人。王语嫣只道鸿章就是阿紫,她本来还在高兴,阿紫终于被贾珂和王怜花带走了,高兴的劲头还没下去,便惊闻噩耗,一时心痛如绞,气血翻涌,几乎呼吸不上来,加上身上伤势不轻,竟尔昏了过去。

薛哩见王语嫣连参汤都喝不下去,担心她就这么死了,连忙赶来御书房,向皇上禀明此事。

贾珂昨天看过王语嫣的伤势,听了这话,倒是放松下来,知道王语嫣并无大碍。

早上贾珂见青凤阁的宫女专程过来向鸿章道谢,便猜到王语嫣这是担心鸿章还是阿紫,就派人过来试探一二,只是后来事情太忙,他和王怜花都没有时间去见王语嫣,他就没管王语嫣,哪想到王语嫣听说了鸿章的死讯,竟然昏过去了。

贾珂点了点头,在纸上写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

薛哩略一迟疑,说道:“皇上,昨天从外面请来的那位梅二先生医术精湛,奴婢瞧着倒比太医还要有用,不如再请他进来,给公主看看身上的伤。”

贾珂写道:“晚上再说。”

薛哩只好道:“奴婢告退。”说着走了出去。

贾珂坐在椅上,沉吟了一会儿,先摇响铜铃,将站在外面的太监叫进来,写道:“朕要想些事情,你们帮朕守着门,谁来也不见。”那太监领命而去。

贾珂走去卧室,除去脸上的易容,换了一件太监的衣服,然后将阿紫抱了起来,从窗户离开,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将阿紫放到地上,解开了她的昏睡穴。

阿紫睁眼一看,见贾珂站在她面前,王怜花却不在,连忙站起身来,喜道:“姊姊,我还以为你只理王公子,再也顾不得我了呢。”

贾珂听出阿紫话语中的情意,说道:“阿紫姑娘,你看清楚一点,我可不是你姊姊。而且王公子是我的爱人,我自然什么事情都只顾着他,顾不得别人的。”

阿紫看着贾珂,过了半晌,叹了口气,说道:“是啦,我知道你是贾公子,不是我姊姊。”游目四顾,见周围的景物十分陌生,屋顶的砖瓦和墙壁的颜色却十分眼熟,这里想必还是皇宫。

阿紫奇道:“贾公子,咱们在这里说话,你不怕那些侍卫看见吗?”

贾珂道:“我知道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侍卫过来,所以才敢带你来这里说话。你刚刚说愿意为我出力分忧,现下我正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不知你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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