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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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人:“小姐,你别吓我啊!”

赵小英没有搭理女佣人的话,她离开女佣人的搀扶,边喊着“娘”边嬉笑着向前边的桂花树奔去……

突然,赵小英扑倒在地……

“小姐……”

女佣人大声喊着,急忙奔过去,此时她看到赵小英的瞳孔已经散光……

女佣人失声痛哭:“小姐,小姐,快来人啊,赵小姐升天了……”

赵家人被女佣人凄厉的哭喊声所惊动,纷纷向花园里奔来……

最先奔来的赵德中急忙哈腰将赵小英抱在怀中,悲恸涕零:“闺女,我的闺女,你怎么不和爹说句话,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悄悄地离我而去了啊!闺女,闺女,我的好闺女啊……”

哭叫声撕人心肺,令人哀婉也令天地动容……

济南谢光明宅日

院子中,谢光明仍在专心地练他的太极拳……

小四女风风火火地走进门来:“海棠爹,还在练呢!快别摆你那些花拳绣腿了,我们布庄出事了。”

谢光明一听便赶紧收住脚步:“啥?你说布庄出事了?出什么事儿了,你快说清楚些。”

小四女:“下午,也不知从哪儿涌来了一大帮饥民,把我们布庄里的布全都给哄抢走了……”

谢光明:“光天化日的,这不是没有王法了吗?嗯?日辉呢?他没在布庄吗?怎么不看着点呢?你们没报警吗?”

小四女:“日辉在呢,不光日辉在,连我也在呢!他们饥民太多,就象洪水猛兽,呼啦啦地一下子就涌了进来,我们娘俩根本就没法拦住他们……报警,报警顶个屁用,就连我们布庄附近的几个商铺一个个没落,不全都是被那些饥民们给哄抢走了?这年头,满大街到处都是饥民,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光明:“日辉呢?”

小四女:“日辉还在那守着呢!”

谢光明叫苦:“布庄被抢了,我们家生活的来路也就断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小四女:“啊呀,海棠爹,遇到难处了,谁让你再扯这些没用的话呢?你给我赶快想想办法啊!”

谢光明沮丧:“办法,办法,我哪有什么办法可想啊,平常里这个家都是你当的……

小四女急火攻心,气得满院子乱转……

县城赵府日

由于是白发人送青发人,赵小英的灵柩不能进入赵府的正厅,于是,赵德中就把女儿的灵堂给设在了后花园,让她与花为伴,因为赵小英生前也特别喜欢他们家的后花园,可以说她在生前,除了他们家的后花园,她哪里也都没有去过。

赵德中对女儿的早逝虽然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此时他却还是显得特别悲恸,整整的一天一夜,他都守在赵小英的灵柩前,哪里也没去,连东西也没吃。

赵德中还蹲在小英的灵柩前,边朝纸盆里烧纸边在喃喃地和小英讲着话:“闺女,奈何桥上你要走好啊,你娘现在就在那边等着你,唉,你们娘俩现在终于团聚了,把你爹我一个人扔在这个世界上受罪……闺女哇,你好狠啊,走的时候也不向你爹我告个别,让你爹我最后再看你一眼,你就忍心这样去了吗?你在怨恨你爹吗?闺女,我的闺女哇……”

前庭陈苗苗和赵德中的住处里,陈苗苗扬着满眼泪花对儿子赵育才道:“育才,你爹他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他被失去英闺女的悲恸撕扯着,再这样下去,你爹他非垮下来不可,你爹他不能垮啊,他要是垮了,我们老赵家的擎天柱也就倒塌了……”

赵育才显得不耐烦,便打断他娘的话道:“啊呀娘,你啰里啰唆的到底要说什么,你就直奔主题好了。”

陈苗苗仰头看一眼儿子,想发脾气又忍住:“唉,育才哇,你爹他整一天一夜都汤米未进了,谁劝他也不听,也都劝不动他。”

赵育才:“既然谁都劝不动他,娘,那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娘你是要我去劝我爹吃饭吗?娘你们都劝不动了,我又能劝得动吗?”

陈苗苗忍着性子:“育才,你爹那脾气,只有一个人能劝得动他……”

赵育才:“娘,你是指张家镇上的张叔叔吗?”

陈苗苗:“正是。娘喊你来,就是想让你去跑一趟张家镇,抓紧去把你张叔叔给请来,让他抓紧劝你爹吃饭。”

赵育才不假思索:“娘,那我怎么去呢?”

陈苗苗:“马已在马厩中帮你备好了,你骑着马去,快去快回。”

赵育才:“好的娘,那我去了。”然后出门。

陈苗苗望一眼儿子,叹口气后便赶紧朝后花园的灵柩奔去。

济南谢光明家日

谢光明一家都聚在客厅里为布庄被哄抢的事正在犯愁着……

小四女:“没有了布庄,我们在济南也就断了生活来源……”

谢日辉气愤:“娘,爹,你们不用唉声叹气和愁眉苦恼的,那些臭饥民们哄抢了我们的布庄,连一块布头都不给我们留下……爹,娘,你们儿子我也不是吃斋念佛长大的,要不行我也约上我的几个哥们半夜出动,也去抢别的店铺,抢到钱是钱,抢到东西是东西,总不能让我们一家在济南没有饭吃,眼巴巴地饿死不成那,爹,娘……”

谢光明听后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儿子,那不义的事情我们不能做,宁肯饿死都不能做的,这种话你往后再不要说,这种想法你在头脑中赶紧给我打消,以后再不许有,听见了吗?”

谢日辉:“那……还能眼巴巴地看着饿死不成?

小四女:“儿子,你爹说的对,不义的事儿我们绝不能做的,再想想别的办法。”

谢日辉想了一下,就扬起头对姐姐谢海棠道:“嗳,有了,姐姐,你不是和那个陆小雅是同学又是好朋友吗?听你说她爹还是山东省政府的高级官员呢?对吧姐?”

谢海棠:“对又怎么样?”

谢日辉:“姐,要不你就去找你的那个同学,从他们家先借五千大洋做本金,我们再重新把布庄开起来,布庄有了生意,我们家的日常生活问题不也就解决了吗?”

谢海棠:“弟弟,你想的太天真了,现在那些当官家的都是吝啬鬼,就说我那同学陆小雅吧,她在我们家前后住了一个多月,每天三餐我们都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可到她走的时候,她竟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让我去找那种人家借钱,而且一下子又要借那么多,借五千大洋,我张不开口,就是我张开了口,她爹也不会借一个子儿给我的。”

谢日辉:“姐,你没张口,又怎么能知道人家就一个子儿不借呢?”

谢海棠:“这我当然知道的,因为上次我们班有个同学向陆小雅开过那种口,结果不待陆小雅对她爹讲,她自己就给拒绝了,那次,我们班上的那个同学才找她借区区贰佰块大洋呢!”

谢光明听后摆摆手:“算了,日辉,你就别再难为你姐姐了,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谢海棠:“唉,爹你不是说那个张家镇上的张太中的爹很有钱吗?你们当年又在一起共事,还又是兄弟一样的好朋友呢!现在我们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不向他张张口呢?”

谢光明听后瞅瞅妻子小四女,接着叹口气道:“海棠,你不知道嘛,我那老排长就看上了你,他上次派他二儿子张太中来我们家,是诚心要和我们家做个亲家的,谁知你……根本就看不上太中那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我……我哪还有脸面去找人家张口呢?”

谢海棠:“爹,那个张伯伯当年是你的老上级,他不会就这么心胸狭窄的吧!”

谢光明:“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我那老排长家有的是些钱,我现在就是张不开那个口的……”

谢海棠望望她娘:“娘,爹既然张不开口,要不行你去找张伯伯一趟吧,我想那个张伯伯绝不是见死不救的心胸狭窄之人的。”

小四女:“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找他呢!”她还在记恨当年的不快。

谢海棠想想即高兴地道:“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行,娘,我去就我去,爹,你们帮我买张火车票,我明天就去。”

谢光明听后惊讶……

小四女听后也十分惊讶……

此时只有谢日辉兴奋地向姐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县城赵府日

赵家后花园中,赵小英的灵堂中,赵德中还痴痴地蹲在灵柩前为他的女儿守灵。

这时,张日旺轻轻地走了进来……

张日旺抹一把眼泪,蹲在赵德中跟前,边给小英的纸盆里烧纸边对赵德中道:“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注意节哀!”

赵德中一见张日旺来了,就噙着眼泪道:“弟弟,我就是觉得我这闺女生前可怜,两岁上就没有了亲娘,我想陪她多呆一会儿,平常里她活着的时候,你哥我天天忙火火的,捞不着陪我这闺女多说说话,现在我想好好陪陪她说说话,要不我这闺女一个人躺在这里太寂寞……”

张日旺听了鼻子发酸,他不再劝赵德中了,边给小英朝纸盆里烧火纸边道:“英子,好闺女哇……”然后便跪下去大哭起来。

赵德中见状慌了,赶紧起身将张日旺扶起:“日旺兄弟,你不能这样,哭坏了身子,走,日旺兄弟,我陪你到前院里喝口茶去。”说罢就硬拉起张日旺出了灵棚。

赵德中和张日旺出灵棚的时候正遇着陈苗苗和他儿子赵育才走进灵棚。

赵德中由于极度悲恸就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赵育才扑进灵棚一下子就跪在了他姐姐的灵柩前飞泪如雨:“姐哇,你终于走了,无名的病魔折磨着你这么多年,现在你走了,这对你是一种极大地解脱啊,做弟弟的向你表示祝贺了,祝姐姐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健康生活,再没有人世间的这些烦恼,好好的生活着,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姐,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好地等着,等着几十年后,弟弟去和你相聚,姐哇……”

在赵育才的哭诉中展现如下的镜头——

小赵小英和小赵育才在玩耍……

小赵小英牵着小赵育才的手在他们家的后花园中捉蝴蝶……

小赵小英帮助小赵育才认字……

……

现实中,跪在赵小英灵柩前的赵育才也正往纸盆里烧纸:“姐,这些钱都是给你带着用的,以后的每年清明,弟弟保证都会到你的坟头上送钱给你,在那个极乐世界中,姐,你就放心地用吧,大把地用钱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千万不要让自己再受了任何委屈……”

陈苗苗在一边听着儿子的话泪水直流……

泰安市政府日

鲁市长的办公室中,鲁市长正在对陆秘书长点头哈腰,又热情有加地道:“啊,陆秘书长,也不提前通知一下,让在下做个准备,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秘书长大驾恕罪……”

陆秘书长对此摆摆手:“鲁市长,你我兄弟不必客气,你坐吧。”

鲁市长没敢坐:“不知秘书长大驾突然光临泰安,有何贵干?愿听吩咐并效犬马之劳……”

陆秘书长拍拍鲁市长的肩膀:“鲁兄,贵干倒暂时还没有!陆某这次泰安之行纯属私事打扰……”

鲁市长:“啊,秘书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不管公事私事,敬请秘书长大驾吩咐就是。”

陆秘书长朝着鲁市长的座椅一屁股坐下,又燃上一支烟轻吸两口,这才慢腾腾地问道:“鲁市长,你身边的那个****秘书呢?我怎么没有见到?”

鲁市长:“他在……”

陆秘书长:“鲁兄,你去把他给我喊来,我有事要问他!”

鲁市长听后心中纳闷,就犹豫不决……

陆秘书长油然不悦:“去啊!难道我的话不好使吗?”

鲁市长惊慌:“啊,是……”然后赶紧出门。

稍即,鲁市长就将****找了过来:“秘书长大驾,胡秘书来了。”

陆秘书长瞅瞅****,便对鲁市长道:“鲁兄,你先回避一下,陆某暂借你的办公室和小胡谈会儿事儿。”

“啊,是!”鲁市长怀着忐忑不安之情极不情愿地离去。

鲁市长走了,陆秘书长望望****,便放松口吻道:“小胡,你坐。”

****不敢坐:“陆秘书长大驾,不知你对小胡有什么吩咐?”

陆秘书长阴笑一声:“你坐,你坐下我们慢慢地谈。”

****坐下:“陆秘书长,您……”

陆秘书长:“年轻人,别紧张,我问你,做这秘书工作有几年了?”

****:“快四年了。”

……

张家镇张日旺宅日

大门外,谢海棠在轻轻地叩门……

门开了,佣人小管从门里露出半张脸面,一见是谢海棠,就非常惊诧地道:“啊,怎么会是你啊?”

谢海棠:“这么说我找对了,这就是张伯伯的府第。”

佣人小管:“啊,是的,小地方,和你们济南不好比的。海棠姐,你快请进。”

谢海棠进门:“小管,你府上张伯伯在家吗?”

佣人小管:“啊,海棠姐,你来的真不巧,我们张老爷刚到县城去了。”

谢海棠:“那……张太中在吗?”

佣人小管:“他在,不过我们家二少爷这回儿正在接待贵客!”

谢海棠:“哟,是什么贵客?”

佣人小管:“是个女子!哦,海棠姐,那女子……就是我和二少爷从你们家回来的路上,在火车上认识的!”

谢海棠心中好奇:“啊,竟有这种巧遇,小管,你带我去看看。”

佣人小管为难:“海棠姐,我还是先带你去见我们家太太吧!二少爷那……”

谢海棠:“他那怎么了,你带我过去。”

佣人小管:“不行的!我们二少爷吩咐过,今天他有贵客,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的。”谢海棠听后越发好奇:“小管,本来嘛我也仅是说说而已的,谁知听你这一说后,你海棠姐的好奇心就突发了,我还非要你带我过去看看不可呢!”

佣人小管不得已,只好实言相告:“海棠姐,我不敢!你别难为我们下人……”

谢海棠稍作思忖,便笑道:“那好吧小管,我不难为你了,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们家二少爷住哪栋房中,然后我自己去。这总可以了吧?”

佣人小管想想,便道:“海棠姐,你干吗要这么任性呢?”

谢海棠:“青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谢海棠生来就是这个脾气。”

佣人小管:“海棠姐,你看我们张府这么大一片院落,我即使告诉你,没人带着,你也找不到的。你当这是你们家啊,就那么几间房子藏不住人啊?”

谢海棠听后感到受了羞辱,不由得脸红起来……

佣人小管这时又道:“海棠姐,要不这样吧,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帮你和我们家二少爷通报一下,他若同意,我再来带你过去。行吗?”

谢海棠想想,叹口气:“那也只好如此了,小管,那你快去吧。”

佣人小管答应一声离去。

剩下谢海棠一人在院子里独自徘徊着,浏览着,也心底惆怅着……

谢海棠的眼前又不由得浮现出来了张太中想和她握手被她拒绝的情景……

过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佣人小管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海棠姐,你快去吧,我们家二少爷他答应见你了。”

谢海棠感到了受辱:“他答应见我,为什么不亲自出来迎接我呢?他去济南到我们家,我就能亲自送你们去火车站,现在我来张家镇,都到你们家院子里来了,他竟连出来见我一下都不出来,真是岂有此理,太无礼貌之至!”

佣人小管尴尬:“啊,海棠姐,真的对不起,我们二少爷真的抽不开身,他被那个姑娘缠着……

谢海棠恍然醒悟:“啊,弄了半天,你所说的你们家二少爷的那位贵客原来是个姑娘啊!”

佣人小管:“是的。”

谢海棠思忖一下,醋意横生地道:“那好吧,看来你们二少爷的魂魄这会儿是被那个姑娘给勾走了。走,小管,那你带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那个姑娘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此时竟能勾走你们二少爷的魂魄。”

“海棠姐,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嘛!我张太中刚刚听说你大驾光临寒舍,我这不是就麻利地出来迎接你了吗?”随着话声,张太中正笑眯眯地出现在了谢海棠的跟前。

谢海棠听后不语……

张太中见状笑笑,又热情相邀道:“走,海棠姐,我的那位贵客姑娘叫罗娟,是从兖州来的,现在就在我屋中坐着,你不是要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吗?我带你到我屋里看看她去。”说过就转身径直往回走去。

谢海棠迟疑不决……

佣人小管见状笑道:“走啊,海棠姐……”

谢海棠被佣人小管一催,也就不由自制地迈开了脚步……

张家府第真大,跟在佣人小管身后往二少爷的住处走的谢海棠看得眼花缭乱……

谢海棠不由惊叹:“啊,真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这哪里是个府第,分明就是一个村庄,一个县城……”

佣人小管:“海棠姐,你这才见到的是冰山一角呢!我告诉你吧,他们张家在天津还有比这更大的一个府苑呢!”

谢海棠惊讶:“那……他们一家怎么不到天津那大城市里住,跑到这乡镇来住做什么呢?在大都市里住又有多繁华呀!”

佣人小管:“这个……这个谁知道呢?或许是我们家老爷觉得这乡下的空气更清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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