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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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若卿口角留着鲜红的血液,吃惊地说道:“我明明点了你的穴道的。”

祁月看着她说道:“杨柳岸也曾以为点了我穴道,可惜他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会移穴换位。”

曲若卿说道:“罢了,既然命已如此,你动手便是。”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二十、

出乎意料的是,祁月淡淡地说道:“你走吧!”

几乎是同时,严零雨和曲若卿脱口而出,说道:“什么?”

严零雨指着曲若卿说道:“此魔女心狠手辣,世间极为罕见,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后患。”

祁月说道:“就算她像是柳如悔一样的痴情人吧!”

曲若卿从祁月的身边走过,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别以为你放了我,我便感激你,这事并不算结束。”

祁月说道:“祁某随时恭候阁下的大驾。”

曲若卿离开后,严零雨立马过去查看她的父亲,此时的严迨气脉虚弱。

祁月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走。”

回到同德客栈,严零雨这一路的忐忑终于放心了下来,沿路并没有人追踪。

只是严迨受了重伤,这一路呓语不断,严零雨又是难过又是担心。

祁月用自己的内力治疗严迨的内伤,经过一个时辰的治疗后,平复的严迨终于沉沉地睡去。

看着严零雨干红的眼神,祁月告诉她,严迨已经不碍事,但身体虚弱,并不能远行。

严零雨打算在同德客栈住下,等她父亲康复之日,启程返回中原,并南下江南。

晚风吹过她的发际,严零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她看着这无边无际的大漠,风沙肆意掠过,却没有感到讨厌。

这时,两个公人押着一个罪犯模样的人住进客栈,三人面带尘土,显然赶了不少的路,这一段残酷的路程不仅折磨着罪犯,也让考验着两个公差,他们到了同德客栈,便是打死也不想再动了。

店里的小二显然对这样的阵势,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他懒懒地打了一个招呼。

两个公差几时受过这样傲慢的态度,其中一个大怒,便拍起了桌子,喝道:“大爷们赶了一天的路,还不将好就烂肉端上来。”

店小二懒懒地说道:“好就烂肉没有,苦咸的井水有一碗,客官爱喝便喝。”

那公差立马拔出砍刀,叫嚣道:“老子受了一天的鸟气,你竟然叫老子喝井水,把你们掌柜叫出来。”

小二眉头一皱,说道:“哟,跑到黄石镇撒野起来了啊!”

这时,另外一个公差立马陪笑道:“小二,莫要发火。我这兄弟,赶了一天的路,受了一些鸟气,脾气不好。”

店小二虽然离开,嘴里却是不依不饶,喋喋不休。

那公差又要发火,却被另外一个差人拉住,示意他不可乱来。

也不知道为何,那个罪犯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向着严零雨这边飘来。

虽然刚刚发生激烈的争执,但没人留意罪犯的目光,大家都在看着两个公差的举动。

仿佛像是有意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此刻,他们也不管是不是苦咸的井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诡异的场面让严零雨感到不对劲,她偷偷地瞄了一眼祁月,却发现祁月镇定自若的坐在窗前,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他自顾自地看着远方的晚霞,笑着说道:

“你看,这天气真是变化莫测,刚刚不久还是沙尘弥漫,此刻却是落霞漫天”

严零雨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不经意间看着这些过客,心里略有一些思索。

二十一、

夜凉如水,祁月静静地坐在屋顶上,月光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脸上,那么静谧。

这西北吵杂的闹市也安静了下来,几盏稀疏的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祁月躺了下去,抬头看着空旷无垠的星空,多少个无眠的日子他都这样的躺着,他习惯把自己的心事静静地埋藏在心底,透过那双忧郁的眼神看着这个忙碌不止的尘世间。

严零雨没有料到强如祁月竟然也会有想不透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直到她看到祁月躺在月光下,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也一定有过不为言知的往事。

她想上去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在祁月边上坐了下去,一句也没有说。

一声刺耳的惨叫着划破这个宁静的夜空,祁月一个翻身已经跃了出去,远远地传回一句话:“赶紧回房间看看严老爷子。”

他循声遁去,落在二层一个房间外。

只见一具尸体上插着一把大砍刀,赫然是白天在客栈叫嚣的公差,另外一个公差似乎被吓傻了,披头散发的缩在墙角,目光中透露这恐惧的眼神,不停地颤抖着。

这一切竟然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连祁月也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是他们押赴的罪犯,祁月看了一下周围,果然并没有见到罪犯。

他转过头,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向着严零雨的窜去,心叫了一声:不好!

祁月随手拔出七星刀,运足内劲,弯刀夹着风声呼呼向白衣人射去。

显然白衣人也没有料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祁月竟然还能将弯刀射了过来,他大吃一惊,立马进行了一个翻滚,狼狈地躲过了这一刀。

弯刀深深地扎进墙壁,发出震耳的响声。

就在白衣人站起来的时候,祁月已经赶到,一招“长虹贯日”直取对方的胸口。

这一次,对方有了准备,几个漂亮的挪腾再一次的躲开了祁月的攻击。

祁月冷冷地说道:“阁下是何方神圣,竟然到此杀人。”

白衣人并不搭话,而是站直了身体,这时祁月才发现他的年纪有些偏大,但显然已经内外兼修。

从非凡的气度看来,对方已然是天下底下一等一的高手。

白衣人看着祁月,突然叹了叹口气,说道:“江湖传言力挫山阳二老,只身颠覆天一教的祁月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当时老朽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人才辈出,看来老朽已经落伍了。”

看到白衣人如此感叹,祁月突然说道:“其实人并不是你杀的。”

白衣人并不理会祁月的话,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从你刚才的出手来看,老朽已然不是你的对手,但老朽生平有两项绝艺,却向祁大侠讨教一二。”

祁月说道:“尊驾便是天音老人。”

白衣人哈哈大笑,内力激起巨大的气浪,之后说道:“难得世间还有人记得老朽,极好。”

他缓缓地取出一把琴来,放在地上,说道:“祁大侠,准备好了,老朽要出招了。”

二十二、

琴声空旷而悠远,像一首游子吟,勾勒出家乡的画面,回不去的故乡,孤独的异乡人,祁月不知不觉听得入耳。

琴声变成了泣诉,在萧条肃穆的尘世里感概自己的身世,祁月听得如痴如醉。

突然琴声里隐隐地含着一股肃杀之意,这股杀意越来越浓,像是奔腾的大江大河川流不止。

祁月突然心生怜悯,继而有了愧意,仿佛置身于无限的悲痛中。

琴声戛然而止,祁月看到了那双怜悯的眼神,眼神中包含无限的不舍,深邃而伤感。

祁月看得伤感,仿佛趟过无数悲伤的尘世。

天音老人缓慢地说道:“祁月,你还不说出青石玉佛的下落?”

声音温暖,让人无法拒绝。

祁月茫然地问道:“你……你也要青石玉佛么?”

耳边传来了天音老人那无法抗拒的声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你希望别人也像你一样,孤独一人吗?”

紧接着,琴声响起,这一次梵音阵阵,含着悲天悯人的声音不断地撞击着祁月内心柔软的深处,令其无法自拔。

祁月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我便告诉你玉佛的下落。”

天音老人一阵欣喜,说道:“在哪呢?”

突然,祁月一掌击在地上,激起一股强大的气浪,震落房梁上的七星刀,他伸手一吸,七星刀便到了手上。

祁月冷冷地说道:“即便告诉你青石玉佛的下落,你未必就能拿到手。”

天音老人骇然,惊道:“好小子,竟然能破老夫的伏魔曲。”

立马以声为媒,似有千军万马踏来,祁月反手一刀,夹着摧枯拉朽的内力滚滚而来,刀气不止,直袭天音老人而来。

正是七星十三式的第一式。

天音老人十指注入毕生内力,拨动琴弦,一股肃杀之气与祁月的刀气激励碰撞,琴声戛然而止。

天音老人看着断落的琴弦,身体的血流翻腾不止。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毕生内力竟然抵挡不住对方一招的余威。

不同于先前眼神的伤感,这一次,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他沉重地说道:“看来这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罢、罢、罢,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何必执念。”

虽然眼前的情形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但他毕竟是一代修养极深的高手。

片刻之后,便放下了心里的执念,对着祁月施了一个礼,祁月立马还了一个礼。说道:“前辈的伏魔曲实是厉害,晚辈赢得侥幸。”

天音老人点点头,说道:“祁大侠,老朽有一句良言相劝。”

祁月抱拳说道:“但请前辈赐教。”

天音老人正要说话,忽然又止住了,然后喃喃自语说道:“罢了,时也、命也。”

他留下这句让人猜不透的话后,便起身离开了。

把祁月愣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隐入黑夜之中,祁月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又笑了,既然是时也、命也,那不如顺其自然。

二十三、

祁月翻身来到严零雨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

里面留有一些打斗的痕迹,从翻滚的桌椅和弄碎的用具可以看到,显然对方来得不是一人,而且据他们的离去尚未走远。

祁月翻身便往外追去,刚刚他一直和天音老人较量,对方必定是从他身后的方位离去的。

他沿街寻找,果然发现几行深浅不一的马脚印,向着赫连山方向走去。

茫茫赫连山的深处,不正是来人好隐藏的去处吗?

祁月到了十里岗,远远地就看见,一棵弯脖子老树上绑着严零雨和她父亲严迨。

祁月正要向前,突然一支利箭破风射出,遒劲射在祁月的跟前,没入地底下,只露着箭羽在外面。

一个声音传来:“祁大侠,莫要向前了,不然这支箭便射在你朋友的身上。”

一个公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赫然是刚刚在客栈里瑟瑟发抖的那个公差。此刻,他早已换了另一副模样,谈笑自若地说道:“要是这样的利箭出现在你朋友的身上,只怕任谁也活不了。”

祁月皱了皱眉头,说道:“朋友是谁,又有何来意?”

那公差笑着说道:“在下不过是无名小辈,对于在下的称呼祁大侠不知也罢,只不过请祁大侠交出青石玉佛吧!”

祁月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在下并非玉佛的主人,无权处理。”

那人笑了笑,说道:“这又何难。”

便让人解开了严迨的穴道,冷冷地说道:“怎么样?严大老爷。”

严迨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全然无惧,硬气地说道:“你想要玉佛,那是痴心妄想。”

那人冷冷地一笑,反问道:“是吗?看来严大老爷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在惜令嫒的性命了?”

严迨为之气结,片刻之后说道:“你先放了小女,我便答应把玉佛交给你。”

那人立马拒绝地说道:“只要你交出青石玉佛,待在下医治好人,自然放了你们父女,在下虽然不像祁大侠一样名满大漠,却一样是信守承诺之人。何况,祁大侠武功深不可测,若是在下不遵守承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祁大侠的追踪。”

严迨冷冷地说道:“阁下似乎将严某当作三岁小二了。”

那人说道:“严大老爷,你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如果你愿意交出青石玉佛,在下保证只是一观,事后当原物奉还。”

严迨冷笑着说道:“青石玉佛事关我严家百年命运,比起我父女小小的两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那人拍手叫好,说道:“不愧是江南严家的掌舵人,这阵势倒是让在下都自叹不如了。”

他嚯的一声,拔出一把剑了,用剑指着严零雨,说道:“你要是再不答应,在下便先在令嫒的脸上画一个圈圈,令嫒这吹弹可破的小脸连我也是我见犹怜。”

严迨淡淡地说道:“命都可以不要,何况这幅皮囊。你莫要再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有本事便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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