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被困（2 / 2）

崇祯沉默了许久，对大臣们说道：众爱卿有什么退敌之良策吗？半天才听见大臣众口一词说道：臣全凭皇上做主。

崇祯无奈又把眼睛转到首辅魏藻德说道：“今事已急，卿为首辅，有何对策？”

魏藻德低着头，一言不发。

崇祯忍着眼泪道：“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啊！

崇祯强忍着愤怒扫视着耷拉着脑袋的群臣，城外炮声隆隆，大殿里一片死寂，崇祯再三催问，仍是无人作答，心中不禁极度悲凉。一言不发。离开那张金龙盘绕的龙椅，也不说散朝，径直走入龙椅后面的屏风去。

这时大殿中终于有大臣开始蹭鼻涕抹眼泪，低声呜咽，弄得整个金銮殿里愁去惨淡。仿佛个个死了爹娘似的，那种末日的凄怆让人不忍多看。

此时的崇祯满脸的泪痕，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精神也显得很恍惚，就这样一步步向着太庙走去。来到太庙，看着墙壁上高挂着的祖宗的遗像，他的心情更加的沮丧。

并一头跪倒在了祖宗的灵位前，崇祯皇帝面对祖宗痛不欲生的哭诉道：“大明的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朱由检在此向你们请罪了！祖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竟毁在了朕的手上，朕无颜面对祖宗，要是大明的江山真在朕的手上亡了，朕就是死了也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朕自继位以来，南征北伐，勤勉政事，广施德政，却不想今日会有这般下场，这都是朕之过矣。”

就在崇祯向祖宗哭诉的时候，太监张殷过来了，他在崇祯皇帝身后说道：皇上咱们还是投降吧。

崇祯一听此言，心头怒火已起拔出剑一剑把他刺死。悲声大吼，朕尚有劲兵三千。必与贼死战到底，只此尔!

从午门的城头上传来了紧急钟声。他认为，文武百官听见钟声会陆续赶来宫中，他将向惊慌失措的群臣宣布“亲征”①的决定，还要宣布一通“亲征”手诏。于是他停止痛哭，坐在御案前边，在不断传来的钟声中草拟诏书。他一边拟稿，一边呜咽，不住流泪，将诏书稿子拟了撕毁，撕毁重拟，尽管他平素在文笔上较有修养，但今天的诏书在措词上十分困难。事实是他的亡国已在眼前，仓皇出逃，生死难料，但是他要将措词写得冠冕堂皇，不但不能有损于皇帝身份，而且倘若逃不出去，这诏书传到后世也不能成为他的声名之过，所以他几次易稿，总难满意。到钟声停止很久，崇祯才将诏书的稿子拟好。

崇祯刚刚抛下朱笔，王承恩进来了。他现在是皇帝身边惟一的心腹内臣。崇祯早就盼望他赶快进宫，现在听见帘子响动，回头看见是他进来，立即问道：文武百官都来了吗？

王承恩哭着说道：“皇上，不要再指望皇亲勋臣，要赶快另拿主意，不可迟误！”

崇祯道：“你没有听到刚才午门上已经呜钟了吗！朕等着文武百官进宫，君臣们共同商议。”

他那里知道，“午门上虽然鸣钟，然而事已至此，群臣们不会来的。”

“朕要亲征，你看看朕刚才拟好的这通诏书！”

王承恩颤声说道：“陛下是千古英主，“只是晚了！”

晚了？

“是的，请恕奴婢死罪，已经晚了！……”

崇祯面如土色，又一次浑身颤栗，瞪目望着王承恩停了片刻，忽然问道：“难道你要朕坐守宫中，徒死于逆贼之手吗！朕心不甘。说完目露凶光手执三眼枪对王承恩说道：爱卿与朕亲征。

可怜崇祯，他创造了历朝历代皇上亲征人数之最，只有数十名太监骑马跟他出东华门，没走多远被乱箭所阻，无奈再跑到齐化门（朝阳门），找成国公朱纯臣借人可是在门口呼叫半朱纯天闭门不开。

后转向安定门，此地守军已经星散，大门深锁，崇祯此时还在考虑着如何打开城门，冲杀出去，或许可以成功。只要能逃出去，就不会亡国。太监以利斧劈了半天亦无法劈开，崇祯没办法又回到了宫中。

三月十七日上午，当李自成的一部分骑兵到达北京城外的时候，首先被包围的是北边的德胜门和安定门，西边的西直门和阜成门，内城的东边城门和外城各门是直到十七日下午才被大顺军包围的，并有骑兵在外城的近郊巡逻。从此，北京城与外边的消息完全隔断。

“三大营的数千人在沙河御敌，不战而溃。留在城内的三大营虽然按册尚有五六万人，但是前两天经戎政侍郎王家彦按册点名，始知十之八九都是缺额，实有官兵人数不足五千。这不足五千官兵也是老弱无用之人，充数支饷罢了。王家彦同奴婢商议，从中挑出一千人上城，余下的分在内外城轮班巡逻。向外城中巡逻弹压，就靠这一些不管用的老弱残兵。”

连日来崇祯皇帝晚上经常在梦里把自己哭醒，后来发展到食不下咽，夜不成寐，不但眼眶深陷，脸色灰暗，而且头昏目眩，身体难以支撑。但是亡国就在眼前，他不能倒下去对国运撒手不管，外城被攻破时。崇祯皇帝登上煤山，望见烽火连天，杀声满城，不禁黯然兴叹：“苦我民耳。”

崇祯在煤山徘徊很久，回到乾清宫后，想到自己战死的可能十有八九，他必须另外想办法使太子能够不死，交亲信内臣保护，暂时藏在民间，以后逃出北京，辗转逃往南京，恢复大明江山。

想到这，派人把太子和永王、定王叫来看着自己的孩子，崇祯长叹了一口气，道：“皇儿啊，现在京城眼看不保！朕的大明的江山以后有你们来继承的。

如今朕的大明早已尽失民心，已无法起死回生，朕准备让你们到勋戚周奎、田弘遇家躲避一下。

如果你们几个有人命大能活着出去，到了南京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你性情懦弱，而且宅心仁厚，朕不奢望你们能恢复大明国土，但求能保卫半壁江山就好。

太子爬到崇祯脚边，抱着他的腿悲痛欲绝哭道：“父皇，儿臣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父皇呢，就让儿臣留下和父皇一起吧，虽然儿臣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儿臣可以用单薄的身体挡下敌人第一刀。

太子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崇祯很感动，当时已经听得泪流满面，用右手抚摸着太子头说道：你毕竟是储君啊，是大明的希望也是朕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太子见已经无法留下，从跪垫上站起来，面对着崇祯说道：儿臣请父皇相信一定可以卷土重来打败李贼，当年的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掳去以后，卧薪尝胆，最后还是灭了吴国，称霸一时。儿臣相信也一定可以！”

崇祯这才命人分送太子、永王、定王到勋戚周奎、田弘遇家。

回宫后写下诏书，命成国公朱纯臣统领诸军和辅助太子朱慈烺。又命周皇后、袁贵妃和3个儿子入宫，简单叮嘱了儿子们几句，命太监将他们分别送往外戚家避藏。

崇祯送走了皇子就满脸悲愤绕室乱走，周皇后走到了皇上面前，用打颤的柔声说道：“请皇上宽心，请皇上宽心。

崇祯没有看她，也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绕室乱走，极度悲愤地哽咽说道：

“苍天啊！我十七年敬天法祖，勤政爱民，宵衣旰食，孜孜求治，不应该落到这个下场！苍天！苍天！你怎么不回答我啊！……我不是荒淫之主，不是昏聩之君，也不是年老多病之人……我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要我任用得人，严于罪己，惩前毖后，改弦更张，我可以使国家得到治理，使百姓能够安享太平。天呀，你为何不听我的祷告？不听我的控诉？不俯察我的困难？不给我一点慈悲？”他用有拳捶打着朱漆描金盘龙柱，放声痛哭，随即又以头碰到柱上，碰得咚咚响。

周皇后吓坏了，以为皇上要疯了，又以为他要触柱而死，扑通跪到他的脚边，牵住龙袍一角，哭着恳求：

“皇上呀皇上！千万不要如此伤心！值此时候，千万不要损伤了龙体！皇上，皇上！”

经过以头碰柱，崇祯的狂乱心态稍微冷静，才注意到周皇后人跪在脚边，他又哭着对周皇后说：“你是国母，理应殉国。

”周皇后也哭着说：“妾跟从你18年，陛下没有听过妾一句话，以致有今日。现在陛下命妾死，妾怎么敢不死?”

坤宁宫的宫女们知道皇后就要自尽，都跪到地上哭了起来。站在殿外的太监们因为宫女们一哭，有的流泪，有的呜咽。

周后对于死，心中早已有了准备说完解带自缢而亡。

崇祯转身对袁贵妃说：“你也随皇后去吧!”你死我也死，我们夫妻很快就要在地下见面！”袁贵妃哭着拜别，也去自缢。

崇祯又召来15岁的长平公主，流着泪说：“你为什么要降生到帝王家来啊!”说完左袖遮脸。

长平公主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牵着他的衣服哭着说：“女儿……无罪！父皇啊……”

崇祯颤抖地说：“不要再说啦！你不幸生在皇家，就是有罪！”

长平公主正要再说话，崇祯的右手颤抖着挥剑砍去。她将身子一躲，没有砍中她的脖颈，砍中了左臂。她在极度恐怖中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崇祯见公主没有死，重新举起宝剑，接着又砍伤她的右肩，她昏死了过去。

崇祯又匆匆回乾清宫去。过了交泰殿，进了乾清宫的日精门，小公主的奶母和宫女们正在一起流泪，等待大难降临，忽听说皇上驾到，奶母和宫女跪下接驾。

崇祯见小女儿在床上睡觉，说道：“我的小女儿啊，不是父皇太残忍，是因为你是天生的金枝玉叶，不应该死于贼手，也不应该长大后流落民间！儿啊，你死到阴间休抱怨你父皇对你不慈，说完挥剑刺死了自己年仅六岁的么女—昭仁公主。

崇祯一边走一边又砍死了妃嫔数人，接着传旨，命宫中所有女人自尽，要她们做清白的节烈女子，不受辱。

宫外面鸡叫声愈来愈稠，崇祯的心中很急，脚步踉跄地向寿宁宫走去，到了寿宁宫命懿安张皇后自尽。懿安张皇后隔帘对朱由检拜了几拜，将头探进白练环中，将凳子一蹬，但未蹬动。一旁宫女赶快将凳子移开，同时张皇后将两手一松，身体在空中摆动一下，不再动了。

十九日凌晨，李自成起义军从彰义门杀入北京城。

此刻的黄永青也来到了皇宫外，突然和一个女人打了个照面，心下一惊，立刻捂住她的嘴巴，道：“不要叫。”

心道，老子知道崇祯这倒霉孩子马上下岗，本来想偷偷摸摸进皇宫拿点值钱东西，没想到进门见人运气真他妈不好。

那女子睁大眼睛看着黄永青，浑身微颤，两腿瘫软，满脸的吃惊。

黄永青问道：崇祯下岗了吗？”见那女子一脸茫然，忽然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又道：“里面有多少人，有士兵吗？”

那女子吱吱唔唔地想说话，黄永青心道：“万一放开了手，他大叫引来了人，自己可就麻烦了。”随后道：“我说什么，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那女子立刻点了点头。

黄永青又问道：崇祯在里面吗？

那女子满脸疑问，随后摇了摇头。

黄永青心道：看来崇祯上煤山去找歪脖子树帮忙去了，我是救呢！还是救呢！如果救了不是干扰历史发展吗！

黄永青寻思着是要钱还是救人，手慢慢放开了，那女子一下子跪下，两眼含泪吱吱唔唔地小声哭着说道，小女子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吧。

黄永青心道：“这下遭了，她把我当锦衣卫了，接着沉声道：你快走吧。

那女子站起来一转身就跑没影了。

黄永青心中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今天不偷更待何时，想到这拿枪在手往宫里走去。

煤山，王承恩引着崇祯从西山脚下，手分树枝，顺着坎坷的小路上山。自从崇祯末年，国事日坏，皇帝和后妃们许多年不来煤山，所以上山的道路失修，不仅坎坷，而且道旁荒草和杂树不少。虽然用现代科学方法测量，煤山的垂直高度只有旧市尺十四丈，但是在明清两代，它的顶峰是北京城中最高的地方。

空中布满暗云，所以天色已明，却迟迟不肯大亮，仍然有零星微雨。凉风忽起，松涛汹涌。崇祯在慌乱中右脚被石头绊了一下，冷不防打个前栽，幸好抓住了在前边带路的王承恩，没有跌倒。

最后在山上找到一颗歪脖树崇祯说道，朕决定在这去找先皇。

王承恩连忙上前把丝综捆绑在树上，一扭头见皇上头发有点乱连忙说道：

“皇上，请等一等，让老奴为皇爷整理一下头发！”

“算了，让头发这在面上好啦。朕无面目见二祖列宗于地下！”

崇祯索性使更多的长发披散脸上，随即将头插进丝综环中，双脚用力蹬倒砖堆，抓着丝绦的双手松开，落了下来，悬挂着的身体猛一晃动，再也不动了。

崇祯在景山歪脖树上自缢身亡时，光着左脚，右脚穿着一只红鞋。时年33岁。身边仅有提督太监王承恩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