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蛹化蝶一朝求蜕变花成果十载为情痴（1 / 2）

 岁月峥嵘人间好，流水落红，光阴匆匆，春华秋实际东风。烟雨散去燕归来，衔泥情浓。业立家成，琴瑟和合百事兴。

根生微末

1977年度的棉花收购加工工作结束了。该走的走了，留下来的要继续接受考验。淡季有大量的工作要做。翻库扛包、洗补油布、基建维修，业务培训等等。我们新留下来的人，只要有了任务，都会冲在前头，努力表现。当时仍是计划经济，棉花收储后，就要严格执行国家的调拨计划。没有计划就得安全保管，不得使之霉烂火烧，否则是要严肃处理的。当时江岸采购站管的汉江、胜利和西湖三个加工厂储存的皮棉、短绒有五百多吨，其中三百吨是陈棉需要翻堆。所谓翻堆，就是把原堆码的棉堆倒过来。当时还没上堆机器，全部都是肩扛。这项工作原来是外地的民工承包的。后来招进的亦工亦农多了，就自己干了。每年淡季都要组织专业扛包队，苦战俩月，那年我也参加了。

棉包的平均重量是八十公斤。有经验的扛包队员，八九十公斤重的棉包，不要人帮忙，自己就能弄到肩上，扛到堆顶。看到他们一手扶包一手甩动，悠哉游哉的轻松样子，我就想试一下。我记得扛的第一个包是六十三公斤，由两人抬起放到我肩上，走了几步，刚上跳板，腿颤心慌，站立不稳，就把棉包摔了，当天就没再扛。若就这样败下阵来，影响可就坏了。于是我就请教老职工。他们说，扛包这个活，力气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会使劲儿，要放松，多扛扛就行了。

第二天，我又接着扛，又失败了几次。坚持下来，几天之后，功夫就上身了。半月以后，八十公斤重的包我也能扛上五六米高的堆顶，走在颤悠悠“之”字型跳板上，也不害怕了。开始几天，肩膀红肿起来，洗澡穿衣，触着就疼痛难忍，可是当棉包搁在肩上又照样扛起。一个月以后，肩膀不疼了，生成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我在扛包队里坚持了两个月，转战三地，涅槃重生一般过来了。圆满地完成了任务，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

接下来是整洗油布。商业收购一结束，就有一百多床油布需要缝补、洗晒和上油。缝补油布有专用的顶针和针线，针脚密度都有要求。每天每人要缝多少米，也有任务。缝油布比扛包还难。手上戳得尽是针眼儿。把作得浑身酸痛还完不成任务。非常焦躁痛苦。我就要求去洗油布。

洗油布虽然累一点，却自由快活。八个人一天洗八床油布，我们赶早把油布拉到围堤上，摊开在堤坡上，六个人用钢丝刷子搓，两个人提水冲洗，八九点钟就可洗完，就在堤坡上晾晒。我们则在江边的水凼里抓黄鲴，在泥淖里捉泥鳅，在树阴下睡大觉。耳畔听见虫鸣鸟叫，眼前看着牧牛落鹊；围堤边杉树成行，树荫正浓；树梢头成蝉鸣叫求偶，树根上幼虫破土攀爬；笨拙的水牛在堤坡上啃食草芽，三两只乌鸦捕食着惊起的飞虫。那份静谧，那种安逸，使人享受。我喜欢这种有忙有闲，劳逸结合的节奏。下午把油布迭好送回仓库。把捉到的泥鳅、黄鲴、蝉虫加工成几个高蛋白有营养的菜肴，打几斤烈酒，猜拳行令，一醉方休。第二天再接着干。

半月过后，天气进入高温季节，也正是给油布上油的最佳时候。当时的采购站是小而全，什么木工瓦工缝纫工，农技油漆生物防治，样样都有。油漆油布有专业的技术人员负责配方下料。我们管熬制油刷。这些工作要在高温烈日下快速进行。上晒下烤，常常有烫伤和中暑者。不过棉花部门的效益好，福利也好。像这种高温作业除了发高温补贴，现场还备有西瓜、绿豆汤和急救药。

在开展上述工作的同时，单位的基建队也正在忙着新建职工宿舍。油布工作还没结束，我又被抽到基建队里了。到基建队，我不是大师傅，也不要我搬砖和泥。而是搞政工宣传工作。办专栏、写板报，抓好典型，鞭策后进，这是我的强项。历尽磨练，终归本行，做的得心应手。

在这其间，素昧平生的采购站大会计，在一次领导班子会上提议我当汉江采购组的会计，领导一致通过。可能是几个月来的考察，觉得我还诚实可靠，也有上进心吧，就决定由大会计跟我谈话。谈话的结果两方都很失望，因为我不会打算盘。

当时的收购结算，每天有大量的帐表数据要核算汇拢。这些工作都要用算盘来计算。而且速度要快，数据要准。每天收购结束，结账室里就像旧电影里的银号一样，算盘声噼里啪啦响作一片。这是我的弱项，无法胜任。我失去了一次机会。也得到了一个教训：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会计没当成，还搞我的政工工作。我的政工工作是见习的，是帮忙的。只要大政工员不愿干的活，都归我干。当然我是不能挑肥拣瘦的。只要有机会表现，我就乐于担当。譬如，遵从领导意愿，对爱护公物、讲究卫生和不浪费水等方面，写写小评论。旺季来临之前，给门柱墙壁，仓库车间，写写标语和规章制度。我一天到晚夹着尺子，背着梯子，干着自己想干的活，倒也自由自在。

又一个旺季到来了，我当了收购组的副组长，协助组长工作。这是熟悉业务，学习管理的绝佳机会。我对照商业工作手册，全面掌握棉花收购的管理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