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梦碎（1 / 2）

 “进去！”

终于，伴随着付宇昆的一声咆哮，杨馨面色苍白地钻进了荒谷缝隙之中。就在她的身后，一张巨大的利齿嘶吼着獠牙。

杨馨急忙再跑几步，等大家走到缝隙的另一侧后才松口气般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吞咽着空气。

苏凌风被放到地面，叶子欣此时还没有醒来，张凯抱着她，死死咬着嘴唇，却不说话。

晃晃脑袋，苏凌风看着靠在石壁上的付宇昆，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付宇昆侧过头来看他，瞳孔一片血色。

他开口，声音竟然出乎意料的沙哑，感觉就像在白纸上磨砂：“系统说，我们撞上了兽潮。”

“兽潮……”苏凌风猛地一抬头，然后又快速的低下。他已经明白了。

“兽潮是……那些怪物。”付宇昆说着，语气却并不如苏凌风想象的那样，会充满着痛恨还有仇怨。他的语气很轻，他的语调平铺直叙着，他说：“我用觉醒试过了。”

摇头，“没有用，我救不下来……他们……我一个都救不下来……”

苏凌风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听着他似乎毫无波动的声音，突然就想转身离开，给付宇昆一个独立的空间，让他好好发泄一下。

但是他看着旁边的六个人……对的，一，二，三，四，五，六。除了他和付宇昆以外还有六个人，加起来就是八个人，他看着他们和自己，却只能默不作声站在这里，听下去。

“刘兴……是第一个死的。我看见他被踩成了肉泥。”付宇昆将脸撇向别处，似乎不想看见他们的视线，“你们都晕了过去……系统说6岁以下的孩子都会直接被兽潮的初吼声给震晕……兽潮是从地底出现的，他们突然钻出来，突然就开始杀人……你们晕过去了，都晕过去了，我和张凯只能抱住一个，你，还有叶子欣的年纪最小，也……也最轻，所以我们抱住了你们……跑……”

苏凌风听着。付宇昆一直在说，就为了他问的那句“发生了什么事”在说，说的非常没有条理，说的非常没有节奏感和故事性——但他不是在讲一个故事，苏凌风也不会觉得自己在听一个故事，他看着其他人，其他人看着地面，地面上都是灰蒙蒙的灰尘。

“然后夏洛也死了，被爪子撕成了碎片……他离我们很远……我们已经在跑……然后林晓莫说……他说……”付宇昆突然抽动了一下肩膀，但当苏凌风看过去的时候，又好像只是看见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幻觉。

“他说我们跑不掉的……我们应该用传送符。我就拿出传送符……可是要三分钟静止不动的定位……我们就只能继续跑，因为我们没有三分钟。”

“后来，我们被追的近了，落在后面的都死了……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喊声……听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他似乎渐渐平复了心绪，说出口的声音却停顿在了这样一个形容词上面。张凯轻轻拍着叶子欣的后背，现在她是唯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是最幸福的那个。

“杀猪一样。”张凯出声道，眼眶通红。

“……嗯……杀猪一样……”付宇昆不知是用什么心情应下这句话的，但是在苏凌风的面前，他却一直说了下去：“我们人变得少了，荒谷这里还是遥遥无期。林晓莫当时向后看了一眼，就说：‘我去引开它们’……”

苏凌风的瞳孔一缩。

“我当时骂他，说不行。他说不去大家都会死，他的觉醒可以加速，他最容易跑掉……等我们走远了，他甩掉追兵，就和我们会合。”

“然后……怪物就不见了……后来，就又追了上来……”他这么说着，声音就像是天空正渐渐黯淡的阳光。

苏凌风轻轻地蹲下去。

“然后……就跑……跑到了这里，我们……活下来了。”付宇昆说，“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

苏凌风点头，转身向里面走去，他有些迟疑该不该向他们解释兽潮是什么。但是他看着付宇昆死气沉沉的视线还有张凯通红通红的眼，杨馨俯下身子无声哭泣着的声音和叶子欣的安眠。就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像是前世他看见死在战场上的战友或者说手下，看见他们的队友在胜利之后将那些断裂碎肢拼凑起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只觉得喉咙有东西被呛住似得可怕。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说话。

大家看着付宇昆靠住石壁的身影，无声离开，前往不同的地方。付宇昆把睡袋拿了出来，同时拿出来的还有很多很多的食物，他当时看着想要各自散开一个人待着的大家，脸部僵硬地微笑着说道：“我们先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就在昨天，他说过几乎一样的话。

所有人低头看着他拿出来的各种好吃的，肉干面包果汁汽水，看着他摆满了一地……苏凌风突然走过去，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