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秀女（1 / 2）

 “十里”卫淑珍看着门楣上那大气磅礴的两个字，又看了一眼总领此次秀女入京事务的钦差大臣薛意童，眼色易发冷冽了几分。

她记得那个叫做十里的女孩，宣科二十年的那次几乎连惊鸿一瞥都算不上的遥遥一望，却让她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女子，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她尤记得当年，那个甚至还未冠上李家国姓的十岁稚童，却是用着上位者眼光，打量着自己。不，也许那根本就称不上打量，她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淡淡地扫了一眼。许是当时的自己太过狼狈了，所以才将这一切记得如此分明。

“原来这里就是十里山庄，当今神洛公主的公主府啊！”同行的一名秀女，满眼天真烂漫地看着那扇简单，却无比硕大的大门，不无感慨，“淑君姐姐，我听说那神洛公主的母妃姓谭，好像和你们卫家也有姻亲关系吧。”

姻亲？谭茉莉也配？她不过是他们卫家连算计都不屑的贱种而已，当年姑婆嫁予谭家，若非姑母心善，她一个贱妾生的孩子，还能冠上谭姓？若非姑母无女，她还能进宫做了卫淑妃的宫女，进而被皇上看中？妖狐媚子生的女儿，也不过是个妖狐媚子。如今，凭什么她就成了无家的孩子，而十里就成了神洛公主？神洛……妖狐媚子也配这个封号？勾引了哥哥还不算，还引得薛意童……

“姐姐，怎么了？”那名秀女眼见卫淑珍神色不好，便是关切地问道，“可是外头寒气太重，姐姐冻到了？”

“不……”卫淑珍略略收了收心绪，眼前的这位秀女正是钱家的女儿钱小小，也是如今宫中最得宠的钱妃的妹妹，如今他们卫家已不是当年的卫家了，她若想得到圣眷，也许就得靠眼前这个女孩以及她背后的钱妃了，“只是听闻要赴京了，有些紧张，昨夜没有睡好，现在有些精神不济，对了，适才你问什么了？”

“哦，是吗，我昨夜也有些紧张呢，我从没有进京过，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气候怡人，景致是极美的。”钱小小呵呵笑着，稚气的脸蛋上甚至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适才问姐姐是否认得那神洛公主，我姐姐刚到京里的时候曾经来信说，丽阳有个公主出生，整整让丽阳下了一月的雨，说是神仙降世，不适应凡俗的污浊，后来还被得道高僧带去了佛家仙境寄养呢，而这不就和这神洛公主寄养霖安云隐寺的事情有些相似吗？”

“这……我也不是太清楚。”卫淑珍摇了摇头说道，“卫娘娘去的早，后来家里也远迁到了燕云，当时我年岁尚小，那个谭美人……我并不太熟识，对于京里的传言也不太知晓。”顿了顿，眼见钱小小有些无趣地皱了皱眉，便又是说道，“皇上封了这位为神洛公主的封号，许那传言说的真是这位也说不准的，毕竟神洛这封号，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给的。”

“对哦，神洛可是我大唐国的守护神兽呢，我虽没见过那图腾，不知道那守护神兽长什么样子，但是那神兽的名字，的确叫做神洛不错的。”说罢，钱小小还为表肯定地点了点头，“肯定不会错。”

“恩！”

正说着，那硕大的门旁的一扇小门便是被人打了开来，走出的人正是伙夫头头文竹，一袭灰衫虽是干净整洁，但是腰间围着围兜，还别着把寒光烁烁的菜刀，怎么看都算不上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