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卿卿,你可是吃醋了?(1 / 2)
李主事脚步发虚的走过来时,她立刻倒了一杯热茶给他,赔罪道,“今日是我的不是,李大哥先喝口茶缓缓,我那里还有一副米芾的字,回头带给你。”相交这么久,裴卿卿知道李主事酷爱书法,尤其是喜欢前朝米大家的字。
李主事见裴卿卿是真的有意赔罪,一时之间倒不好跟她计较,接过茶盏呷了一口,缓了脸色道,“你知错就好,米大家的字帖倒不必给我,借我看几日就好。”
裴卿卿连声称是。
很快到了吉时,饶尚书派去接亲的人已经回来,裴卿卿跟随着人群往大堂走去。
堂上一片喜庆,饶尚书已是花甲之年,一袭喜庆吉服也掩不去老态,此刻他脸上毫无娶妻成婚的喜气,有的只是寡欢和阴沉,他对面,梅贞头上盖着盖头,倒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一拜天地……”
司仪官大声唱和,饶尚书侧身行礼,梅贞不过迟疑片刻,就被喜嬷嬷强行按了头鞠躬。
“二拜高堂……”
依旧是牛不喝水强按头。
“夫妻对拜……”
司仪官唱出这一句时,裴卿卿有些看不下去,转身欲走。
这时,变故突发,梅贞扯下盖头,一把拔下喜嬷嬷头上的金簪,抵在自己的喉咙,她脸上的巴掌印已经退去,但眼底却蓄满了怨恨和绝望,嗓音沙哑的朝着饶尚书哭诉道,“害饶誉断腿的是梅晔,与我有什么干系!你凭什么这般作践我!你想娶我是吗?好啊!那来地底下啊!只要你敢来,我就敢嫁!”
“……”饶尚书眼神越发阴沉,但却没有开口,只觉得这女人晦气!
梅贞握着金簪的手不断颤抖,她眼波流转,一一扫过堂上诸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裴卿卿的脸上,怨恨道,“还有你,我明明已经逃了出去,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你知不知道,我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见死不救,冷酷无情,我又怎么会被逼到血溅喜堂!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裴……”
她话还未说完,手腕突然一阵剧痛,金簪直接落在地上。
“还不将夫人带下去!”饶尚书趁梅贞还未反应过来,厉声吩咐喜堂里的下人,下人会意,直接冲上前,利落的堵住梅贞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饶尚书看着梅贞被带下去,脸色缓和些许,冲着喜堂中的宾客道,“小妇人无状,今日让大家见笑了,饶某在此与诸位赔罪,稍后定自罚三杯。”话落,又吩咐管事安排众人入席。
众人在收到婚宴请柬时就知道这场亲事是个什么情况,当下便顺水推舟的入了席,只有几个与饶尚书情分尚可的官员离开前笑眯眯的打趣,“女人不懂事,饶大人好生调教便是,不值当动气。”
“春宵一刻值千金,饶大人可别太过怜惜小夫人,好好喝上几服药,务必让她知道什么叫夫纲,什么叫夫为妻天。”
“饶大人保重保重!”
饶尚书笑啐了几人一口,交代了一声旁支子弟好好待客,便往新房而去……
裴卿卿此时已经和李主事落了座,她脸色难看的很,李主事没法当没看见,他斟酌了番,试探着问,“既白认识饶夫人?”
裴卿卿抬眼看了李主事一眼,语气间带着几分烦闷道,“也并不十分熟悉,只是毗邻而居,梅姑娘出逃时就恰好躲藏在了我院里……李大哥也知道,左都御史和饶尚书都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惹得起的,我便警告她天亮之前离开……谁知,这姑娘便记恨上我了。”
“原是这般无妄之灾。”李主事叹了口气,不无同情的看着裴卿卿道,“不过眼下这桩婚事已经尘埃落定,既白实在不必介怀于心,说到底,推她进火坑的还不是她的父兄,与旁人有什么干系。”
裴卿卿嗯了一声,嘴上没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觉得闷得很,不知不觉间就多喝了几口酒。
另一边,陆淮安虽与旁人说着话,但余光一直注意着裴卿卿这边,见她不停地与李主事推杯换盏,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长信侯府世子景丰见状,忍不住问了句,“看你手里的象牙箸都快折断了,可是这酒菜不合胃口?”
陆淮安瞥了他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将手里的象牙箸往桌上一拍,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景丰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晃脑的感慨,“啧啧,同样是兄弟,性子怎么就这么南辕北辙呢,你但凡学到几分陆世子儒雅随和,也不至于从小没人疼,长大后更讨不到媳妇啊。”
陆淮安离席后没多久,引泉就借着近身侍奉的便利向裴卿卿传了句话。
裴卿卿对陆淮安向来敢怒不敢言,只得跟李主事告了辞,晕晕乎乎的朝外走去。
马车是停在一百米开外的一个小巷子里的,裴卿卿酒喝得有点多,腿脚软得很,一边摇摇晃晃的走着,一边忍不住咕咕哝哝的抱怨,“每次都像做贼一样。”
引泉跟在她后面,听的分明,眼角抽了一下,却没敢上前提醒。
三爷的前车之鉴就在不远处,他哪里敢得罪这位主儿。
裴卿卿走了将近一刻钟,才慢吞吞的上了车,车厢里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直到手腕被人捏住用力的扯了一下,下一刻,她便跌坐在陆淮安身上。
两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酒味,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裴卿卿什么都看不见,但陆淮安却有在黑暗中视物的本事,他在她唇角咬了一下,低声威胁,“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喝酒!”顿了顿,又补充,“香榭楼也不许去!”
裴卿卿若是脑袋清醒着,自然不敢轻易置喙陆淮安,即便是心中不满,嘴上也会违心应了,但酒喝多了的她头脑明显有些迟钝,听到他这也不许她做,那也不许她做,下意识便反驳道,“不让我喝酒,你自己不也喝了吗?不让我去香榭楼,你自己都去!怀里的姑娘比樊素还曼妙招人,那身段都快缠到你身上了!”
她嘟嘟囔囔的抱怨,陆淮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和缓了脸色,他箍紧了她柔软、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热。
“卿卿,你这是醋了吗?”他粗粝的拇指按压着她丰润地红唇,低低的询问。
裴卿卿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哼道,“才不是,我才不会为你吃醋!”
“那你……要为谁吃醋?”陆淮安揉了揉被她抽的发麻的手,屏住了呼吸问道。
可裴卿卿却不肯再开口,她伏在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
陆淮安无奈的揽住她的腰,冲着外面驾车的侍卫吩咐,“车驾的稳一些。”
侍卫答应了一声,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
等到琼苑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初,陆淮安亲自抱了裴卿卿入内,吩咐素渠准备热水。
热水准备好后,他单膝跪在榻上伸手去解裴卿卿的衣裳,裴卿卿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腰带,抬脚就是一踹。
陆淮安没有防备,朝后踉跄了一下,险些摔下床榻。
他深邃的眼眸暗了暗,看向已经半睁开眼睛的裴卿卿的眼神有些不善。
“大人……”裴卿卿一脚踹实了,人也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踹的人是陆淮安时,她面上闪过一抹心虚。
陆淮安弹了弹被她踹到的前襟,眼神里带着一抹危险,慢慢的朝她逼近,“敢踹我,嗯?”
他伏在她身上,掐着她的下颔反问。
裴卿卿被掐的一阵疼痛,眼里布上一片水泽,“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可你已经踹了。”陆淮安语气平静,但眼神却藏着风起云涌,如盯上小兔子的头狼一般,一不留神,小兔子就会被吃的毛都不剩。
“那你想怎么样?”裴卿卿缩了缩身子,试图后腿,但男人遒劲有力的腿却压制住了她的腿,战战兢兢的模样更显得好欺负。
陆淮安却没有立刻欺负她,而是暂时放过了她,扫向净房,“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沐浴吧。”
“唔。”裴卿卿低低应了一声,低着头爬下床榻,穿了软底的鞋子往净房走去,她在净房磨蹭了许久才出来,彼时,陆淮安已经在隔间洗漱过,换了寝衣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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