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勿却为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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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不能同意更多。”

“我感觉这部小说就像一封长长的情书。其中的情节,多少是真实经历,多少是虚构的?”

“有的情书是写给一个情人的,有的情书是写给天下有情人的。”

我先回应了主持人的说法,接着回答她的问题。

“沈从文先生说,与其说文学是‘诚实的自白’,不如说是‘精巧的说谎’。虚构一般都有真实经历作为基础,而真实经历又或多或少被加工过。有的东西本来是虚构的,为了写得逼真,就费了心思,反而像真的了。而真实的东西,因为要避讳,要遮掩,不想出卖自己或/和别人,就一带而过,于是就没有那么具体生动,反而像虚构的。”

“我就不问问题了,就是想说,支持你一下。”有个女生站了起来,接过了工作人员递给她的话筒。

她说她喜欢这本书,看的时候熬夜了,还说了几句她的感想。

“谢谢你。你让这本书从文本变成了作品。”

这是个真正的读者啊,别说实际生活中了,就是在微博上有个真粉丝也不容易啊。

“我也是从华北平原来的。”没人着急收话筒,收了也是闲着,她也没往外递。

“是的,故事就是从华北平原的尽头开始的。我想他们应该不给报销路费,是吧?”我佯装找台下的工作人员确认似的,“不过,你可以跟他们argue一下。”

“不用,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正好顺便过来。”那姑娘直爽又有点羞涩地说。

“不好意思,我想多了,我以为你专门为这本书来的。不过,实在抱歉,让你熬夜看这本书。多注意身体,尽量早睡早起。”

“话是这么说,但夜总是要熬的,只是熬的方式不同而已,比如看书或看手机。”

“不好意思,我又想多了,我以为你是为了看这本书才熬的夜。唉,你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砸场子的?好吧,祝你幸福!”

大家都笑了。

“小说当然是自由、广阔的体裁和领域……这本书中的一些内容,更像散文,或者说杂文。你怎么看?”主持人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其实,小说和散文本就结合紧密,只是,纯文学小说更靠近散文,通俗小说更靠近故事。我觉得可以这么说,一个好的小说家一定是个好的散文家,但一个好的散文家不一定是个好的小说家。同样,一个好的小说家一定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但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不一定是个好的小说家。”

“我怎么感觉里面有个鄙视链?”主持人笑着说。

“不敢不敢。我想我的书之所以呈现出这样一个效果,首先,以第一人称写作时,容易失之矫情和神经质,说好听点儿,叫意识流;其次,我几乎把那时能想起来的一切都写进去了,有点儿不顾姿势了;另外,在形式上,我把前言、后记、番外、附录都写在了正文里。”

“按照惯例,读书方面,有没有什么建议给大家?”

“如果你只是阅读的话,读好书。如果你还想写作的话,读好书和畅销书。当然,二者也有重合的部分。”

“看来,写作要有所妥协啊。那,好书怎么读呢?”

“一书不读毕,不读他书。读书的意思是,看着书本出声读或默读。卡尔维诺说,当我在读书时,一字一句我都不会遗漏,至少要能够理解它的文学含义。”

“要不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读过那本书。”主持人笑着说。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另外,对于外国文学作品,我们大多数时候只能阅读译本,只能明白原文的意思和意境。甚至,有的翻译掌握不好直译和意译,有的翻译甚至有明显的错漏和歪曲,不堪卒读,简直是诬作者而欺读者。”我说。

我接着说:“至于文字,可谓大失美感,特别是原文中的句式之美和音律之美。当然,现在汉语也被从上到下的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好在我们有唐诗宋词,幸亏它们不是英语、法语或者西班牙语写就的。”

“多读唐诗宋词,体会文字之美。最后,一句话推荐一下自己的书。”

“它是一个故事,但又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愿诸位能在其中体味或已逝去或将到来的岁月。勿却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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