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板栗的父子（2 / 2）

我不好再问。这两个字，简单明了，让人有百种解说。但对于孩子，结果只有一个：他没有妈妈。

之后，我见到他们多是在河堤上。他们准时到达，风雨无阻，他们在河堤上安营扎寨，他与他，一大一小，相互陪伴，彼此慰藉。

一天傍晚见到他们，孩子没有坐在车上，而是在他周围转圈玩游戏。细细一看，孩子腰间捆有一根长长的绳，另一头捆在车架上。为防孩子走失，又不影响生意，他只能将孩子像小狗一样捆在身边。孩子没有同伴，一个人玩，周边灯光昏暗，蚊虫乱飞，近处是父亲的叫卖声、来往不息的人群、嘈杂刺耳的车鸣。男人忙手中的生意，眼光时不时落在孩子身上。

一日晚间，河堤上只有他。一问，原是孩子送去了幼儿园，读书去了。

那晚，他脸上溢着笑，很轻松，暖暖的，似已卸下千斤重担。

他补充了一句，幼儿园全托，费用有点贵。脸上依旧溢着笑。

以后，见到他的孩子便是寒暑假。他已长大了不少，父亲不再拴根绳子在他身上，他可以每晚围在父亲周边跑来跑去。有一时，他在一旁的水泥凳上吃晚饭。碗很大，装满了饭菜，可当我往回走时，那碗饭菜似乎一点都没有少。有时，他蹲在一旁借助车灯及路灯写作业，背数字，父亲一边经营生意，一边断断续续回答他的提问。使性子吵闹时，父亲同样会大声训斥与责骂，有时还会做出要打他的手势。九月初已经开学，孩子重返学校，与书为伴，不再出现在黑暗的夜里，留父亲一人继续在河堤上贩卖板栗。

炒板栗很香，远远地就能闻见。他们的生活除了黑夜，还有这甜甜的板栗的清香。这股香味将融入彼此的人生，他们的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味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