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的来访者[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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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是漆黑的,只有漂泊的船以及在海平面线出现的陆地会泛出它们的光。

光是要找寻同伴的,否则也会被黑同质化。从船的边缘靠着栏杆,没有长期在海上生活经历的人,见到这样的“日常”,一时还好,久了会像站在危险的洞穴边缘,有一股吸力般,逐步像被黑暗吞噬。浪声会循着你心里的律动,开始是毫不对板的,再然后就是逐步的统一了律动,再然后...加强着看似恐惧,实际是孤独的脆弱。

伊凡·利威尔在甲板平台上,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皮已经剥落的本子,拍了拍碎掉的胶皮,又拿出了一支黑色水迹笔。翻开本子,许多页写的满满的,原来是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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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年8月4日星期四晴]

[几天前,在罗宋的欧隆克,我与[沃罗塔]的成员会面了,他们分别是季陵沅,夕颜。...]

[因为身处这样的(秘密结社)活动中,他们或许是没有用真实的名字的,就像以“伊凡利威尔”的身份在接触一样。这算是做“脏活”的常态,秘密结社,身份的不暴露更加重要。我有幸活着,因此我信任这些天的事是发生过、存在的。因为人无法实时把握住自己匮乏的身体的使用权,而记忆更是匮乏中的匮乏。故我仅能记下两人为“魔术师”,而非他们透露给我的姓名。...]

[二人使用的技术,或者说,特别的能力(我不认为这个世界有神魔,只是有还尚待解释的,没有被发现的秘密)总之,这让我的好奇心再一次,宛如多年前见到那个叫作“伊藤聪”的人时一样。而以我的判断,这可能是一类能够操纵他人意识,掌控他人身体使用权,甚至于能在“进行时”更改他人的基本识别、判断的方式...也就是你无法去得知你眼前的人是不是“真人”,并且他们还能保留有原先的记忆。这样的技术,令人惊奇,他们可能是出自对人类大脑意识的研究的产物,但可能是人工智能的进一步发展,即从工业的方向更进一步...我尚不能清楚。...]

[老实说,离开欧隆克是否有必要?我尚且不能肯定。但可以说,(与[沃罗塔]的成员)这是一辈子只能进行一回的危险行为,既然当初选择,并且现在是真实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后悔的余地。跟我在“斯可卜”出的那些危险任务一样...留后手是必须的。...]

[记得在我尚未脱离“斯可卜”时,我的中阶[建设者](4)等级便无法查询[沃罗塔]相关的任何讯息,这说明该组织的危险程度是很高的,权限等级必须在[5]以上,也就是高阶的[建设者]及以上[统治局]级别...在短暂的接触里,“魔术师”给我的直观感受、给我展示的信息、现如今我的任务、新的伪装身份也都证明了这一点...例如,那个自称夕颜的,她可以给到我现在的这些材料,就算是像“斯可卜”这样的意识形态(维护)机构,也需要等级很高的人才可能获得;而她不是,那么,至少得是个leva9的网络机械师。而那个季陵沅...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任何的生机,能够提前知道我的所思所想,能构建庞大的信息局面...给我的感觉很像“伊藤聪”本人,但或许也不是,那也足够...]

[现在,我以新的身份,尼古拉·多布留哈存在。他的身份是亚美联邦研究近现代电影发展的学者,来泛东共和国是短期旅游,兼采风。是的,“我”在为自己的新创作作准备。现在“我”在泛东的釜山高速船...大概在渡朝鲜海峡,几个小时?进入霓虹海域,我会在博多下船,然后坐新干线走京都,再换奈良线,去奈良。霓虹算是我很久没出任务的地方了...忘了,我已经在六七年都生活在欧隆克。...]

[...令我感慨的,从头到尾都有。比如他们所给的身份,其实不是“我”代替了这个人,而是这个人同样存在。只是我的行动轨迹几乎与他同一。在有端的都市环境里,这可以直接进行“潜入”也远比伪装安全。如果有必要,“伊凡·利威尔”是传统的替代式身份,也足够用了...“正牌”尼古拉·多布留哈,与我在同一艘高速船上,他也要前往奈良。...]

奈良(市)位于伊旗亚半岛的中部,曾是古霓虹首都,现在是自治霓虹的文化中心;[八年战争]前,霓虹与泛东共和国的前主系,即九州有浓厚的意识对立,民族矛盾格外严重。[八年战争]前就发生了不少敏感事件,如[崴岛事件]霓虹挑起的海权纠纷以九州的正常化巡航收尾。

[八年战争]时期,霓虹时任政府站队轴心国阵营,在太平洋第一岛链向同盟国阵营的九州宣战,因其地理位置,以及战时时任政府软弱,被国内属社会主义阵营的政党所取缔,很快便被[攻克]。[八年战争]结束同年,泛东共和国形成,东南亚尚存国家全体接受九州的体制。霓虹也成了自治霓虹。

[千里之遥,来泛东的霓虹,是第一个正式任务。我要去协助一个叫作山下田纮的...]

[刺杀高桌之一,“恶魔”弥赛尔·波吉亚。]

......

写到此处,他打上了勾,随后闭上了日记。将其放回了背包中。

伊凡·利威尔当然知道,写日记并不是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做的事

[但是,这至少能保持一段时间的记忆吧。]

仅在得到[伊凡·利威尔]的身份后,他已经失去了很多。“斯可卜”在泛东共和国代号“米迦勒”的行动,他佯装在一次激烈战斗冲突中假死。......他想起,在当时是整个小队都遭遇了伏击。对方使用的武器不明。正当他以为即将死去,他遇见了自称是[沃罗塔]成员的人,并且让他选择,是否要吃下药丸。

“红色的,代表你将有一个新的身份。你会来[沃罗塔]”

“蓝色的,代表你旧保留这个身份,你会像你的队员们一样现在死去。”

他选择了红色。再苏醒时,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仅记得在选择前的那场战斗。身边只有几张火车票、船票、一些零钱的他随着留有的传统纸条信息来到泛东的汉城,与他接触的人给了他一个传统的存储硬盘,里面则是他过去的经历,新的身份,要去的地方。

......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什么,又拿出了那本脱落皮的日记写道:

[我曾经见过它。]

[在一个节日,在它出来的时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很想再次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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