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假扮差使独闯山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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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分头行动,若是此计谋能成,拓跋戍与萧琸之间定会产生矛盾,届时不仅寇达的目光无法再专注于文刚大人身上,就连大江南岸的义军主部也能从中获益,你我可一定要集中精神,确保此计万无一失!”

此时,马羽对着差事面部,已为自己去除脸上的伪装,重新换上差使的面容。

马羽跟着葛温学习了一段时间,在易容术上的造诣已然算是可以登堂入室,这副面容做得惟妙惟肖,单看面目的话一时半刻可分不出区别。

虽说马羽的身量要比差使高大得多,但差使毕竟不是压风寨的手下,只怕也不会注意那么多,应当是能够糊弄过去,但艾杰夫仍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马羽兄弟,无论计策能否成行,都应当立即脱身,免得深陷危险之围,恐有性命之忧。”

此事非同小可,马羽正值青春年华,又为义军帮助不少,高岗山的长辈非常器重他,可今次任务不想落得个三长两短的下场,他很是慎重地叮嘱马羽。

二人整备妥当,也不再拖沓,当即连夜上路,先是绕过官道一路东进,在天色破晓之时,终于抵达乱石山境内,两人也就此约定了汇合的时间与地点,就此分头行动。

马羽乔装易容成差使的模样,骑着马直抵黑风寨营门外,高声叫开了城门。

正好赶上黑风寨首领在营寨内与众位喽啰议事,马羽在守门喽罗的带领下直奔大寨营之内面见首领。

“敬爱的大当家,你带给萧琸将军的信函已经呈上拓跋戍将军的手里,拓跋戍将军非常高兴,特意要我代为谢过,且顺便传回信函。”

“拓跋将军有何信函要回赠于我?”为首的声音从高座上传来,声音虽粗犷,但带些疲惫之色几乎掩饰不住,只因这些天外面战事频繁,山寨中人担心着会有义军随时前来攻击,又要面对地方朝廷军明里暗里的攻击指谪,还得分心去想办法寻找黑火的消息讨好萧府,可谓是各种事情萦绕在心间,让他心力交瘁。

“由于战事军情紧张,拓跋戍将军代为谢过此事之余,更是担心黑火落入他人之手,特来回话,萧琸是他部下,可以直接从首领之中得知黑火下落。”

马羽跪倒在堂上,心里本来稍有些紧张,毕竟他第一次与真正的山贼正面对垒,山贼生性多疑,对素没谋面之人自是疑心重重,且马羽是易容之人,双方面对面,难免会遇上老对手,他也不知山贼能否认得出真伪。

如今见到高座上的大当家竟有些老眼昏花的态势,他心中大定,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信函,膝行至大当家跟前,双手呈上。

大当家虽然贵为山寨首领,但这个乱世当道能在狭道空隙间生存,更是如同惊弓之鸟般整日步步为营,总觉得有人要试探内情。但毕竟萧琸也曾经写信委托他,寻找当年官船黑火失窃之事的消息,转上拓跋戍将军之事。而跪在面前之人口称是回传信函的差使,虽说他看起来似乎总有些侥傒,但对萧府和拓跋将军头头是道,便打消了怀疑。

他伸手接过信函,见信函上有些淡黄的粉末,他并未在意,只当是信使风尘仆仆赶路,不知何处粘上尘土,随手将其抹去,展信观之。

大当家手持信函,表面上不置可否,但心里也是并未完全相信,甚至有些嗤之以鼻,拓跋戍看似对自己放低姿态,但心里究竟是何想法,却是未可知。

大家都是久经江湖老奸巨猾之人,又岂会容易轻信于他人?他们都不是些良善之辈,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捅刀子之事可真屡见不鲜,正如自己现下这般处境,不也应证了这一点?

就算是大当家自己又何尝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定要帮助铲除其他义军,归安朝廷,成为朝廷手下的功臣,甚至于拥兵自重,自立为王的美梦呢?

他心里自嘲地笑笑,眼前的文字突然有些模糊不清,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年老眼花,可当他伸手揉了揉双眼,却诧异地发现自己的眼前居然渐渐地开始天旋地转,胸口发闷得仿佛压了一块重石,呼吸不畅,整个身体如同赤裸着站立在数九隆冬的冰天雪地中一般,通体冰凉。

大当家有些慌张,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精神不够还是中毒了?可平时进食都是自己人,应该不可能会中毒吧?

大当家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先前拿过信函时,那附着在信函上的奇怪粉末,莫非?

他艰难地抬起手掌,果然见到手掌上先前拂去粉末的肌肤上,居然泛起了如同黄金一般诡异的淡黄色泽,他瞳孔猛地一缩,心中大骇:坏了,终究是着了拓跋老贼的毒!

他手下的众喽啰们即便再怎么迟钝,此时也发现了大当家的异样,纷纷围拢上前,关切地问询着,而大当家呼吸困难、几近窒息,脸色憋得通红喉咙里仿佛被浓痰堵塞住了一般,众喽啰费了好大劲方才勉强地分辨出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信……信上……有毒!”

众喽啰大惊,胆子小的苍白着脸色迅速远离桌案,生怕像大当家那般中了剧毒,而胆子大的喽啰则迅速用腰间的剑挑起那封信函,丢到大帐角落。

另一忠心耿耿的喽啰满脸怒容地走到马羽身旁,一脚将其踹倒,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怒骂:

“大胆鼠辈!竟敢毒害于大当家焉!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

马羽装出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连连告饶:

“大……大人明鉴!小的冤枉啊!小的不过区区一介差使,就算借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万万不敢毒害于大当家啊!”

他拼命探着脑袋看看首领,突然惊奇道:“小的……小的认得这毒药,这毒小的能解!”

喽啰又骂:“既然能解,还不快快说来!”

一切事情都在往预想的方向发展,马羽心中暗自欣喜,面上仍是诚惶诚恐道:“快,快,你们快去取些泔水来,灌大当家喝下,此毒定能消解!”

泔水能解毒?喽啰压根不信,转头看看堂中另一喽啰道:“快去请大夫来,一定要保密,万不可让他人知晓!”

那人忙跑出大堂外去请大夫,然而大夫匆匆赶到便一顿忙上忙下,急得冷汗淋漓,也不知大当家这究竟中了何毒,只得犹豫着像喽啰们建议道:

“不如按那差使所言,看看泔水能否解毒?”

众喽啰一下言紧蹙眉,大当家乃是堂堂山寨之首,还要喝泔水?这成何体统?若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被天下人笑掉大牙?可看着大当家的脸色没有任何改善,仿佛随时都要窒息而死,那大夫也别无它法,只得恶狠狠地看着马羽:

“此法最好是有效,否则大当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今天定是五马分尸。”

说罢,他们归刀入鞘,亲自跑出大帐外,不多时就提了个木桶装着厨房中的泔水折返回来,这些泔水也不知放了多少日子,上面黑的、红的、黄的、绿的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究竟是些什么恶臭的气味在大堂中弥散而开,一众喽啰们光是闻着这味道,都觉得恶心想吐,给别提要喝下去!

这种东西只怕连猪都不屑得下嘴,没想到大当家身为山寨之主,今日却是不得不吃!

正要灌入大当家口中时,喽啰们有些犹豫,但如此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他们低声在大当家耳边喃喃一声:

“事急从权!还望大当家恕罪!”

接着他横下心撬开大当家紧锁的牙门,在其惊恐的目光中,一股儿灌入其口中。

顿时,恶臭的味道直接充斥着大当家整个口腔,让他禁不住涕泪横流,肚中传来阵阵恶心反胃之感,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众喽啰,随即翻身就吐,那态势,简直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统统给吐出来一般!

说来奇怪,随着大当家不断将腹中的异物吐出,他那心闷憋气的不适之感竟开始缓缓消退,眼前的事物也渐渐重新变得清晰,就连身子也重新开始温暖起来,他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掌,先前那诡异的黄金色泽如今也消失不见,这泔水居然还是解毒良方?

他努力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马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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