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回 韩计疲建郑国渠 李牧坚壁却桓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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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五回韩计疲建郑国渠李牧坚壁却桓齮

回前词《瑞鹧鸪》

设计疲敌献妙策,关中修渠兴农业。举国之劳坚恒持,引水灌溉竟丰获。攻赵反借魏欲助,贪利失城招兵祸。谗言老将被废用,君亡急求勇雄措。

话说秦王政大恼其母后,相助嫪毐叛逆造反,决意打入冷宫,今后不再相见,可臣民均有孝悌观念,对此举大不以为然,有臣劝谏奏请接回奉养。惹得秦王大怒,便先后将谏臣处死,竟然杀了二十七位,还暴尸阙下,以警阻后者,使得朝臣均不敢再提此事。时有沧州人茅焦,却是个不怕死的人,怀愤上谏,讲明不敬国母的危害,道理深刻,使秦王政顿时悔悟,便亲自接回国都,敬养宫中,却将吕不韦迁出,命其回封地反省。后因其结交各国诸侯,怕其出走它国,即命迁居蜀地,吕不韦悲愤不已,竟然服毒自尽,结束了奋腾不凡的一生。此后便下逐客令,意图赶走外客,竟被客卿李斯,上奏一封谏逐客令书,道明此举的危害,使秦王顿悟,即刻收回成命,之后重用李斯。韩国公子韩非,为挽救韩国被灭之祸,赴秦施展才华,秦王欣赏,却遭李斯谗言,竟被囚禁自杀,悲哀至甚。

却说秦王政继位时,韩国担心被秦攻灭,便想出了一招疲秦之策,就是派了一个叫郑国的人,本为水利专家,去秦国实施暗计,以帮秦筑渠引水浇田为名。原想此计对秦国农业,具有长远大益,当必会被其采纳,将会耗费巨大财力人力物力,使秦国长期陷入此役,举国各方牵动,无暇抽出军兵攻战,可怠滞灭韩之时刻。当时秦国境内有两条大河,一条叫“渭河”,另一条叫“泾河”,经常发生水患灾害,所在此地农田浇灌竟然缺水,皆因渠道不顺,难于多打粮食,供给军需困难。郑国提出修渠灌田之策,深得当时丞相吕不韦的赞同,也是想做出些利国富民之举,便让秦王下令开渠工程,却是个长期重任,竟然耗费了十余年时间,方才完成。在开渠过程中,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使秦国经济负担加重,影响了战争征伐,但对其长远稳固粮食增长,大有好处,是稳国固本的好策谋。

这条大渠设计规模浩大,竟有二三百里远近,将西地的泾河水,与东地洛河相通,引入塬上浇地,采取梯级层次结构,设计十分复杂巧妙,却要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方才奏效。但秦国为了长远之计,还是下定决心实施这一工程,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完成治河引水,变害为利的宏大壮举,也是为了长远大计着想,调动了全国之力而做。在此项工程修建期间,却发生了逐客事件,而郑国又为吕不韦所荐用,此刻吕不韦罢相倒台,有人便疑郑国有疲秦败国之嫌,将其抓捕囚禁,致使挖渠工程陷入停顿。后来郑国申述理由,说是若废弃实在是可惜,必前功尽弃,是个极大浪费,不如继续施工完成,当会浇灌关中一百多万亩粮田,秦国自会获得大益。秦王经过权衡利弊,觉得郑国说的有理,于是决意完成此任,使秦地大增国力,以保证粮食供给需要,继续进行开挖修建,终于在数年后全面完成,为后来的战争需要,打下了坚实基础。

在这条史无前例的浩大工程动工时,蜀中地早已建成了都江堰,为秦时蜀郡太守李冰父子所建,也是一个极了不起的水利工程,使蜀地百姓受益无穷。而这秦地的长渠,又是一项更为浩大工程,当泾河水流入长渠灌溉田地时,使秦国的粮食增长数倍,几乎是旱涝保收,收到了治理水患和灌溉双赢之效。秦王政对此十分高兴,认为这是为大秦做出了杰出贡献,于是奖赏主持建造者郑国甚厚,还将此水渠命名为“郑国渠”,以示表彰其不朽功绩,从此沿用至今。本作者曾驱车到陕西关中诸地游览考察,见到如今郑国渠亦作为旅游资源,进行充分利用,开辟了旅游项目,对这一历史遗产进行了修缮保护,让后人能尽览古人之智慧结晶。这也是中华民族古代的水利杰作,自为民族骄傲,值得去观赏一番,或更为激励起创造精神,也可深入了解关中地区物产,或风土人情,受益颇深。

郑国入秦国为其设计修渠,本为韩国君臣的一项策谋,意为疲惫秦国经济国力,使其难于频繁出兵,去征伐中原各国,延缓其并吞蚕食东部各国的速度,得以苟延残喘。却无形之中,竟促进了秦国经济发展,倒弄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史家均认为是饮鸩止渴之计,其实也是符合秦国的实际需要,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决心实施这项宏大计划,导致助敌以攻灭诸国。从这点看来,韩国这个策略无疑是资助了敌国,为埋葬自己撅下了坟墓,是个欲得却失的败损计谋,不得不说是个大错之举,虽然最初见效,终究为其所害。其实这也是当时天下大势所向,各国均无良策阻止秦国扩张,而且都急功近利,难于再形成合从之举,被秦国君臣看破玄机,方能顺利实施统一天下之策。

郑国渠的修建成功,大大推动了当地人口增长,许多关外百姓流民,闻听关中生活富足,便大量涌入开垦荒地,成为了秦国之民,为秦国集聚了充足的人力资源。关中之地的富足和秦国的强盛,还带来了优秀人才的投奔热情,由于看到了诸侯国逐渐衰败,国中君主多无作为,且臣僚多为贪官佞臣,造成了江河日下的局面。而秦国此时呈现了欣欣向荣之象,大有一统江山的气势,且人才济济,国富民足,自然成为吸引人才能者的最佳之地,秦国实行军功奖赏,极大调动了国民参战热情。各国的能人志士,都想在秦国一展抱负,欲为建功受赏,取得富贵荣华,因此集聚秦地者不在少数,这就使秦国更加昌盛。也由于秦国地盘不断扩大,经过多年侵略征伐,吞并了三晋和楚国大片领土,实行郡县制,做官当权机会增多,使得有志者可施展才干,逐步显露出统一江山之前途迹象。

这正是:本为疲惫敌兵计,却反被用增实力。虽为水利开渠事,暗含战略谋经济。国富民强人弥集,能才志士争相聚。江山一统终趋势,乱世毕竟分合序。

且说韩非在秦国被害死,消息传到韩国后,韩王君臣更加恐惧,只好自请为依附秦国,称臣进贡,秦王便召内史腾暂先罢兵息战,可使韩国喘息一时。秦王一日与李斯议事,口夸韩非之才,言叹人才难得,其死实为可惜,似有责备之意。李斯便进言奏道:“臣举一人,姓魏名缭,为大梁人也!深通兵法战略,其才胜过韩非十倍。”也是以此话,转移秦王的思念,遮掩自己害死韩非之过。秦王政听说后,即问道:“其人安在?”李斯道:“今在咸阳,然其人自负甚高,不可以臣礼屈也。”秦王说无妨,乃以宾礼召之。尉缭见到秦王后,长揖不拜,秦王答礼,请之上座,称呼为先生,敬问统一天下之谋略。尉缭进说道:“夫列国之于强秦,譬犹郡县也,散则易尽,合则难攻。夫三晋合则智伯亡,五国合而齐湣走,大王不可不虑。”秦王道:“欲使散而不复合,先生计将安出?”问的很是直接。

尉缭便答说道:“今国家之计,皆决于豪臣,豪臣岂尽忠智,不过多得财物为乐耳。大王勿爱府库之藏,厚贿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而诸侯可尽。”秦王听后大悦,认为说的有理,尊尉缭为上客,与之抗礼以待,衣服饮食,尽与己同,俨然敬为师尊,时时造访其宾馆,长跪请教,也是以为高人也。可尉缭对秦王政之为人,却有自己的看法,他对弟子道:“吾细察秦王为人,丰凖长目,鹘膺豺声,中怀虎狼之心,残刻少恩,用人时轻为人屈,不用亦轻弃人。今天下未一,故不惜屈身于布衣,若得志,天下皆为鱼肉矣!”将秦王政的秉性作为,通过自己的细察思判,实是看的深透,便有了离开之心。有一日,尉缭不辞而去,馆吏急报秦王,秦王如失臂手,倚重之人,岂能让其远行,忙命遣多辆车乘四出追还,尉缭迫不得已,只好回咸阳城中,秦王亲迎入宫,不惜屈尊以待。

秦王政十分倚重尉缭,怕其再不辞而别,只好与之立誓,敬请留下,拜为太尉,命主兵事,其弟子均拜大夫,显出极为信任之态,使尉缭暂时放弃离去念头。秦王还依尉缭之计,大出国财金钱,分遣宾客使者,奔走列国各地,视其国君宠臣权势者,即厚贿赂结交,以便探明其国情,为扫平天下预做准备。秦王问尉缭兼并各国次第,尉缭便说道:“韩弱易攻,当宜先灭,其次莫如赵魏,三晋既尽,即举兵而加楚,楚亡,燕齐又安在乎?”秦王便道:“韩已称藩国臣服,而赵王尚在咸阳,置酒交欢以待,未有加兵之名,奈何?”尉缭道:“赵国地大兵强,且有韩魏相助,未可一举而灭也,韩国内附称藩,则赵失助之半矣。大王若认为伐赵无名,请先加兵于魏国,赵王有宠臣郭开者,贪得无厌,臣遣弟子王敖往说魏王,使贿郭开而请救于赵,赵必出兵,吾可因以论赵罪,而移兵击之。”

秦王听后,抚掌称善策,乃命大将桓齮率兵十万,直出函谷关,声言要去讨伐魏国,复遣尉缭弟子王敖赴魏,付给其重金,以供其贿赂之用,也是不惜钱财。王敖到了魏国,对魏王说道:“三晋所以能抗强秦者,以唇齿互为掩蔽也,如今韩国已纳地称藩,而赵王亲赴咸阳,与秦王置酒为欢,若韩赵联袂以事秦,秦兵至魏,魏国必危矣!大王何不割邺城以贿赵,而求救于赵,赵如发兵守邺城,是赵代魏而守也!”魏王当时惧秦,早已无了主意,便问王敖道:“先生度能必得之赵王救乎?”王敖便蒙瞒魏王道:“赵之用事者郭开,臣素与相善,自能得之。”魏王便听从其言,以邺郡三城地界,并国书付给王敖,使其往赵国求救,也是指望赵以三城之利,为魏而受兵祸,使己稍安。王敖便先以黄金三千斤,交结赵相国郭开,然后言说魏三城之事,郭开还真不顾后果,见钱不拒,痛快收下重贿,

郭开便对赵悼襄王说道:“秦之伐魏,欲并魏也,魏若亡,则及于赵矣!今彼割邺郡之三城以求救,乃大利之事,大王宜当听之。”赵悼襄王被其摇惑,竟贪图魏地便宜,不想祸患之虞,便命大将扈辄率师五万,往受其地,秦王看找到与赵军对战借口,便命桓齮进兵攻邺城。扈辄即出兵抗拒,与秦兵大战于东崮山,扈辄抵敌不过,兵败而溃,桓齮便乘胜追逐,遂拔掉邺城,并连破九城,扈辄兵退守宜安,遣人向赵王告急,请求发兵助援。赵王接报之后,忙聚群臣共议,看谁能抵挡秦兵,可群臣都说:“昔年唯廉颇能抵御秦兵,庞煖乐乘乐间亦为良将,可如今庞煖已死,而乐氏族中多衰老病归,眼下亦无能者矣!唯有廉颇尚在魏国,何不召之?”赵王只好听从众议,便要派人赴魏召还廉颇老将,重新掌权率兵抗敌,可郭开与廉颇素有仇隙,恐其复用对己不利,便想方设法进行阻挠。

郭开便对赵王说道:“廉老将军年近七旬,筋力衰矣,何况前有乐乘之隙,若召而不用,益增怨望,大王姑且使人前去看视,尚若未衰,召之未晚。”赵王惑其言,便遣内侍唐玖带名甲一副,良马四匹以作劳问,前去察其实情。郭开便在王使出发前,密邀唐玖至家中,言说摆酒饯行,并拿出黄金二十镒为赠品,唐玖感到十分惊讶,不知为何相赠过厚,自谦说自己无功,因而不敢接受。郭开便道:“老夫有一事相烦,必受此金,方敢启齿。”唐玖方才接收其金,便问郭开道:“郭大夫有何见喻,尽管直说无妨。”郭开便道:“廉将军与某素不相和,难同为事。足下此去,尚彼筋力衰秃,自不必言,万一尚壮,亦求足下增添几句,只说老迈不堪,赵王必不复召,此即足下之厚意也。”唐玖领会其意,便答应照办,径往魏国见了廉颇,致赵王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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