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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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朋党嚣张,众人皆知,那跋扈二字几乎是写在脸上,谁都不敢惹,但这安庆绪却不单不嚣张,反而斯文羞涩,甚是有礼,不禁好奇问了一句,但一听是安禄山的二儿子,李琎也不由得轻轻“啧”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身旁,李亨又低声道:“听说才到长安没多久,没想到父皇却连他都叫来了……”

“没办法,谁叫——”李琎说了半句就没再说下去,但李亨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当下不禁苦笑。

他名义上是太子,但是向来兢兢业业,连声大气也不敢喘,不要说执掌朝政,甚至连那些得势的权臣都比不过。当初李林甫想陷害他,连自己的妃子都被无辜被牵连进去了,自己又敢说什么呢?好不容易李林甫死了,可接任的杨国忠,更是眼高于顶不把他这个太子看在眼里,就连那个胡人安禄山,自认了杨贵妃为义母以后,也是越来越飞扬跋扈,甚至于当着玄宗的面说“臣只知有陛下,不知有太子”了,此等大逆不道之话,父皇不理会,他一个窝囊的太子又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能小心翼翼的保住自己性命就不错了,当初“三庶人”案就是前车之鉴呐……

听见是安禄山的儿子,李琎也没了再理会那人的念头。

太子和杨国忠安禄山等人一向不和,而自己无心政事,更没和安禄山等人打交道的心思,自然不想理会,当下装作视而不见转过头去,和其他的李氏子弟闲话起家常来。目光不经意扫过第二层高台,眼角瞅见一个人影,当下不禁一愣,连忙细细看去。

一身突厥胡服,长发并未像唐人那样束起,而是依着胡人的装扮用金丝发环笼住,斜搭在肩头,英俊帅气的面孔,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三分戏谑三分不羁的微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正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李琎一口酒差点呛住。

那家伙不是哥舒碧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突厥奸商,还真是无孔不入!

只不过片刻的讶异,李琎就想通了其中原因。

原来哥舒碧乃是大唐名将哥舒翰之子,虽然不像他大哥那样捐有功名在身,无官无禄,可全长安谁不知这个走南闯北的突厥商人是大将哥舒翰的二儿子?虽然在哥舒翰拜将之后,哥舒碧为了避嫌,将商队的许多生意都移给同族人,以免被说他仗着父亲之势做生意,但他行商很久,长安里不少商号都是他家主顾,这突厥商人的名号,倒比“哥舒翰之子”五个字更加的响亮。而哥舒碧虽然没有官位在身,不过就凭他是哥舒翰的儿子,自然也就堂而皇之的登上了宫门楼,在第二层入席。

第二层大都是居住在长安城里的外臣子弟,像哥舒碧之列的都在此入席。按理,安庆绪虽然身为安禄山之子,但暂时无功名在身,也是只能坐在此处的,可玄宗格外开恩,特地将他召到第一层,此举让二层上的众人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对耳边嘈杂的议论声,哥舒碧都听若未闻,见李琎看见了自己,一双眼瞪的许大,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不禁起了个促狭的念头,端起酒杯朝向李琎的方向微微一点,然后一口饮尽,放下酒杯时,他双目看向李琎眨也不眨,伸出舌尖在自己唇角一舔,眼神里也带上了一丝儿挑逗的味道。

果然,只见李琎的脸顿时一红,旋即若无其事的扭过头,打死也不再看向哥舒碧的方向了。

哥舒碧心里越加好笑。

居然学乌龟缩头不管,以为这样就能无视自己的存在了不成?这小花奴,真是想的太天真了,这笔账要什么时候去讨回来比较好呢?最好还是连利息都滚三滚再讨才最好啊!

哥舒碧一手抚着下巴在心里敲起了算盘,浑然不觉身旁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了。

当然,台上的李琎也没有察觉。

事实上他要是知道就这么一眼看过去的功夫,自己就又被哥舒碧这个奸商给“利滚利”了,只怕早就一脚踹在了哥舒碧脸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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