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扭曲的执念。(1 / 2)
“祈、祈祷使?”
鱼庭雀听着陌生的称谓重复着,但身边的人都对她投来怀疑又古怪的眼光。
那男子身着黑色长服,衣服上以紫色丝线绣着类似图腾的花纹,一头乌黑长发却以简单发带松松垮垮的绑缚,从衣服上看有祭司的意思,可整个人却显得没有祭司那么严肃,反倒更像跑江湖的那类人。
确定鱼庭雀能够看见自己,他一副惊喜又如释重负的表情。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有灵气的家伙来了”
“你别再过来啦。”
看他激动地朝自己走来,鱼庭雀连忙小碎步朝后快速倒退,她瞥了一眼真北连忙朝他身后躲闪。
真北此时更想远离她这个奇怪的女子,但看她的反应,让他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可的的确确什么都没发现。
“哪儿有人啊,喂。”
“明明就站在那里嘛”此时的鱼庭雀什么都顾不上,只想逃离这个让她感觉到无比可怕的地方。
还好,乞望此时发出鼻子嗅闻的声音,朝着那陌生的男子靠近,然后围着众人眼中空无一人的地方不停的绕圈,看来那个地方好像真的有人在。
“乞儿!你不要命了,快点过来,小心他把你变成别的东西”鱼庭雀无比着急又紧张的对着乞望压低声音叫道。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难怪你能看见我,身边有这么一只灵兽跟随,你也不简单呢”男子对着乞望的打量眼睛同样仔细的看着它,只一眼就已经确定乞望的身份。
“你……,你就是人还是那个什么什么”
“我叫延龄,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是祈祷使。”
“所以说,我根本没听过有祈祷使这种身份的人……”
在其他人眼里,现在的鱼庭雀简直就是在跟空气对线,能够分明看出她的不适感,可是却无法适应和理解她因为延龄的话而产生的各种反应。
鱼庭雀留意到了这点,连忙从真北身后探出头:“话说,你解决一下现状行不行,我就跟个疯子一样在自言自语。”
“这个……”他明显有些为难的伸手扣了扣后脑勺,然后爽朗一笑,“没办法!”
“啊?什么?那果然你还是那个什么什么嘛,说什么鬼的祈祷使……”鱼庭雀几乎抓狂,然后又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还是把那个字说出来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半吊子的祈祷使,又不是祭司,司典之类的,不过,如果只是声音的话,我可以试试看”延龄一脸我能怎么办的表情,甚至睁大了无辜的眼睛。
“声音?”
旦见延龄转身,面朝大门,伸出食指与中指置于唇上,随着一字真言既出,手指对着铃铛在空中画出一个轨迹,一阵铃铛便再次发出空灵的清音,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
“怎么样了?”鱼庭雀试探的开口。
延龄转身打了一个响指:“至少能够听见声音了。”
“哦!有人在说话”飞瓦第一个惊呼道,然后盯着大门的方向。
“嗯,我也听见了”真北直勾勾的盯着乞望的方向,已经确定了声音的来源。
所有人终于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将这混乱的一切从头理顺。
延龄一个人坐在桌前,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抬头看着远离桌子的众人有些不解。
“怎么了,都过来坐呗。”
“咳咳”真北咳嗽一声,抬手放在嘴前,瞥了一眼离得更远的鱼庭雀,面对着空无一人但是却有声音发出的桌子始终还是保持自己的礼貌,“呃,既然有客人来,还是一位期盼已久的贵客,这样就行了。”
蹲在乞望背后只露出一对眼睛观察四周的鱼庭雀更是不会上前一步,乞望却始终冷静的给自己梳洗毛发。
“请问,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飞瓦眼睛乱飞,不知道该看桌子的哪一方,但还是按捺不住首先发问。
延龄用着双手拿起杯子磕了磕桌面:“我在这儿呢!”
“在那之前,是否应该先解释解释祈祷使这个身份呢?”真北抓住了重点。
“对啊,如果你不是那个什么什么东西,看你如此熟练运用术式,也一定跟术者脱不了关系”鱼庭雀双手抓着乞望的皮毛将脑袋搁在手背上,说话间,激动起来已经将整张脸露出来。
延龄叹口气,无奈一笑:“明知前面是悬崖还会一头栽下去,世上哪有这种蠢蛋?”
“有啊,跳山羊嘛!”鱼庭雀想了想精准怼上去。
“呃……”延龄伸手扶脸,“我错了,举错例子了,不管怎么说,这世上有人再笨也知道术者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大摇大摆的就走出来让人抓,我是能运用术式,但与术者不同,不,该说是与加弥耶(术者创始人)一族完全不同。”
“但我们始终没有听闻有祈祷使这个头衔,人族最高的司典之下世人皆知只有祭司,也只有祭司有能力处理任何超出人族能力之外发现的异象,除非,你是闇族或是生灵族……”真北如此说着,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鱼庭雀,“抑或是与兽族有关的人。”
延龄明白他的意思,抬眼看着又慢慢躲在乞望身后的鱼庭雀。
“抱歉,我还真不是那些异族,不管你们是否听闻祈祷使这个头衔,我就在这里,而且,这个村子里所发生的事,没有我的话,谁都解决不了,现在这里的情况已经愈发扭曲了。”
飞瓦听闻立刻走上前:“你说扭曲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不能恢复原状吗?”
延龄意味深长的看着满脸焦急的年轻人,顿了顿后他才继续开口:“我是听见了这里的声音才来到这里的,村子里也的确是出于好意让我解决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但凡是有因必有果,如果因果之间出现了差异和断裂,那么结果必定会被影响,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村子会发生这样的异状。”
鱼庭雀闭上眼摇摇头:“你说得太深奥了,就不能直接挑明了说吗?”
延龄也是一脸的爱莫能助:“我也没办法,毕竟,我现在能够像这样借助留下的符纸和铃铛施展术式来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加上……”他微蹙眉头,“还出现了一些妨碍的家伙,我也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
“妨碍的家伙?”
“那是走地兽是我派来的,铃铛也是我交到你的手中的”延龄说着看向鱼庭雀,“但是那些飞鸟,试图来抢夺铃铛,却是有着执念深重的家伙派来的妨碍,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还剩下如此强大的执念。”
“为什么?”
“她想让这里永远维持现状”延龄说话间目光看向不远处正不谙世事玩耍的香芥,眼神中就流露出怅惘之色。
“永远!?”飞瓦一怔,他用着颤抖的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小袋子。
延龄收回自己视线的那刻落在飞瓦身上:“对,永远。对于一些失去过最重要东西的人来说,重新寻回,会成为难以置信的执念,而这份执念的强大,一旦借助力量强大的媒介,会爆发出如何的能量,结果如何,你们已经得以见到了。”
真北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鱼庭雀也在此刻像醒悟了一样,她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你、你是说,这、这座村子,整个被你的符纸围起来的村子都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存在!?”
啪!
延龄打了一个响指,一脸高兴:“聪明,我就知道你不是看起来那么傻。”
“欸?”飞瓦不是太懂。
“这座村子其实本没有异象,而我来此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当我布下所有符纸按照村民的要求进行祈祷使仪式的时候,有人故意擅动了我的布局,所以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将所有人都隐去了,包括我这个祈祷使也被人用自己的术式给困住了。”
延龄说着也露出了为难和尴尬的神色。
“你还真不愧是半吊子”知道对方不是鬼之后,鱼庭雀上半身趴在乞望的背上已经没有了害怕的意思。
“但好在我习惯在进行所有术式前会留一个后手,也就是最坏情况下的隐符,只要被触发,我就能借此机会进入这里,找到机会逆转术式,只要不算晚,就能够让一切恢复原状……”
“那太好了了,先生,请一定尽快恢复!”飞瓦实在是等不及了。
延龄却显得很是犹豫的模样,他单手撑着脸,转着桌上的杯子:“但是,成功的关键我现在还没找到。”
“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妨碍的家伙?”飞瓦已经迫不及待的坐下,盯着空无一人的方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延龄盯着飞瓦,脸上的神色始终有犹豫之色。
“究竟是什么?”
“串联因果的那条线,因为这个突然情况变得像个无头苍蝇,已经将自己缠绕成为一个死结,如果不解开的话,因果无法串联,是没有结果的。”
原本以为这位所谓的祈祷使出现了,一切就能看见转机,但没想到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香芥始终无忧无虑的在外面玩泥巴,而飞瓦却一个人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发呆,他盯着绵绵阴雨出神,渐渐的整个人再次变得游离。
脑海里不断放大的雨声伴随着一阵雷鸣与大风的侵袭让他感觉到非常的真实,就连雨水打在皮肤上的感觉也是那么的冰冷而熟悉,他一步步走在坑洼的泥地上,手里的笼灯在风中孤独的飘动,耳畔越发湍急的流水声,渐渐靠近,从身边山上时而滚落的石块也越发的巨大,不知何时,大地忽然产生抖动,巨大的抖动与轰鸣声一起涌来……
“飞瓦!?”
“嗯!?”突然清醒的飞瓦一脸苍白地看向来到自己身边的鱼庭雀。
“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鱼庭雀被他眼中的惊恐慌乱给吓到。
“没、没什么”他说着收回慌乱不安的眼神,然后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仍旧习惯性的捏住胸口的小袋子。
鱼庭雀看他这个动作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这个是什么?”
飞瓦低头,然后张开手看着手心的小袋子:“这是村子里的一个习惯,因为男子经常外出,所以家人会在里面装着祈求平安的晶石,女子则是在身上带着各种晶石做成的饰品,都是为了让家里人健康顺遂的一种方式……”他的声音还带着不住的颤抖,听来与平日的明朗不同。
“刚才,是又出现什么幻觉了吗?”
飞瓦沉默下来,然后缓缓点头,但神色并未平静下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我、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幻觉,总觉得……总觉得那是发生过的事情。”
鱼庭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的,只要解决了这一切的事情,什么都会好起来,说不定,你也是受到了影响才会这样。”
“希望如此”飞瓦的内心,此时却像被拨动的琴弦,一旦颤动起来,就不会轻易停止。
啪——
“呀!”香芥突然大叫起来。
“香芥”飞瓦立刻跑上前一把抱住惊叫不止的香芥,“没事的,没事的,别怕别怕,我们再做一个就好了,啊,乖,乖。”
鱼庭雀看着一旁原本做好却被摔碎的罐子不太明白,不过,好像从一开始就见到香芥在玩泥巴做罐子。
“这罐子,有什么故事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香芥一直都很喜欢用那里招来的泥巴捏成罐子的形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又会摔碎,然后又继续做,她一直都这样”飞瓦也实在弄不懂。
“哥哥……哥哥,我要哥哥,我要找哥哥”香芥一哭起来就找哥哥,甚至是一发不可收拾,不管飞瓦怎么安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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