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就像笔筒一样的事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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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就像笔筒一样的事件

光华城夜总会保安监控室内。()……&唐克一脸凝重地看着监控录像，而原本的保安则都已经被“请”了出去。这里变成了他暂时的“指挥部”。

“头儿，录下章蕙的录像只有这么多，都是她在工作的时候拍下的。”唐克手下的一名警察坐在控制台前，看着多个监控屏幕，皱着眉头向队长汇报自己的发现，“这里虽然规模大建筑层数多，但是除了放着保险箱的经理室附近，其他区域都只按照最低标准数量安装监控摄像头，而且不知道是人为破坏还是保养不到位，坏掉的也不少，所以有不少拍摄不到的死角。”

“嗯，郭子你继续看这些录像，有什么发现及时汇报。”唐克脸色微沉，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香烟已经燃出长长一段烟灰，他却完全没有发觉。晚上在姜德裕家里，他推断出也许之前的杀人事件是姜德裕和章蕙合谋为女报仇所为，因而渐渐留意上了这个女人，果然查出些异状来。首先，章蕙辞掉了原本稳定的环卫工作，而是选择深夜到光华城夜总会ssswesfhranrrgba.jpg。做了这里的清洁工人，并非她所说的“兼职”；再者，因为姜德裕当初暴力袭击幼稚园时，她也在场，所以他派人重新去调查了那天他们俩的行踪，结果却意外从帮他们跟夜总会打官司的律师事务所的一个助理律师的口中得知，其实幼稚园出事当天，他们并没有向这两人透露任何关于案子胜算高低的信息，而后来章蕙另外请的廖鑫律师为姜德裕辩护，为了还这位廖鑫律师的人情，所以事务所才言语间暗示警察，姜德裕那天听到了关于女儿官司“不好的信息”，导致情绪失控。

事情的疑点进一步显露出来——既然没有受到刺激，姜德裕为什么要去袭击幼稚园的师生？他是不是与章蕙有什么更深的阴谋？可那间幼稚园与f大附属医院或者光华城夜总会根本八竿子打不着，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信息？

其实警方早就查出当时绑架姜彤和林子瑶的嫌疑人，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而光华城夜总会的老板又与局里的某些高层有着密切来往，所以事情才不了了之，如今唐克查出章蕙混进夜总会当清洁工，立刻派了张河川与何棉假扮情侣来消费，实则监视嫌疑人之一的酒保，顺便看看章蕙会有什么动作。

“河川，找到章蕙了吗？”小说网不跳字。唐克通过对讲机问。

“没有。”张河川略显挫败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另一位同事带着李想南回警局做笔录，他留下来原本以为能够捉到疑犯，结果倒好，姜德裕没出现，章蕙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坐在监控台前的警察插了一句：“头儿。我听保安说，这里也是划分给章蕙的清洁区，她要是对这里熟悉的话，很容易就知道怎么躲避摄像头的拍摄。”

“那酒保呢？”唐克又问张河川，“邵云亭抓到了从背后袭击李想南的人，也是当初被我们怀疑参与了绑架两个少女的嫌疑人之一。之前用调酒器砸李想南的酒保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尽快找出他来。”

“是，唐队。”

负责处理那些监控录像的男警察郭子抬起头来：“头儿，我找到章蕙最后出现的地方了。”

“哪里？”唐克狠狠地将将要燃尽的烟摁进已经满是烟蒂的烟灰缸。

“就是这里。”郭子用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录像，“这里是员工专用的电梯，章蕙拉着板车运输垃圾下楼。”

“这录像是什么时候的？”

“十五分钟前。”

搜查是在十分钟前才开始的，也就是说——章蕙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这里。现在还属于她的工作时间，她此时的离开，是因为警察出动惊动了她，还是因为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河川，再去趟员工专用电梯那儿。”希望能够找到点什么线索，唐克在心中默默地想，一边果断地吩咐郭子，“按照录像建立一个时间轴，章蕙不可能就这么离开，让我们来看看。她都去过那里，又都干了什么。”他犀利的眼神停留在了画面上，那个看起来矮小而卑微的中年妇人，佝偻着腰吃力地拖着堆满垃圾的板车，生活的艰辛几乎写满了她的整张脸，只是那疲惫憔悴的神情背后，仇恨巨大的力量会驱使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唐队，没有什么发现。”张河川失望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夜总会员工专用电梯，拿起对讲机，“章蕙或者那个酒保都不在这里。”

“嗯。”唐克眉间隐隐浮现出一个“川”字，直到有人给他打电话。

“我是唐克……你说什么？！李想南说的吗？……邵云亭也到了？……好，我马上回局里。”因为他语气里的诧异与情绪的波动，使得本在专心致志看着监控录像的郭子不禁抬头看了他好几眼，心想：头儿这是怎么了？

“河川，”唐克重新拿起对讲器，同时又看了一眼郭子，“郭子。”

“章蕙和酒保可能都不在这里了，但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离开了。你们配合起来，郭子负责尽最大可能地还原章蕙和酒保各到过哪些地方，河川你和其他人就在现场根据郭子找到的时间地点轴线搜索物证，事情结束后收队回局里集合。”

“是。”

“是。”

听着下属们干劲十足的回答，唐克稍感欣慰，但随即双眉拧得更紧了，刚刚的电话是警局里负责给李想南做笔录的一个同事打过来的，因为李想南竟然看到了姜德裕暴力袭击前一刻的录像，然后跟邵云亭一起得出一个结论——

姜德裕当时是鬼上身？！

虽然现在案件如此胶着，这样的念头有够不严肃，但是唐克真想爆句粗口，再狠狠地加上一句。为什么只要扯上李想南这几个住在流云街56号的家伙，事情就无可逆转地往灵异事件靠拢！

跳上车，他拉响警笛朝着警局开去，红蓝灯光一路明暗着马路两侧的绿化带，就如同他此时阴晴不定的心情……熟睡的人们被警笛声吵醒，又再睡去，惺忪辗转间，这个多事的夜晚也正在悄悄过去，东方边缘的天空仿佛一张被泼洒了浓墨的宣纸又沾了水，渐渐溢染出浅浅的白色来，然而这渐渐明朗的只是天色，却非真相……

“邵云亭抓住的人叫朱为群，为人凶狠，绰号‘野猪’，原本是职业打手，但是自从上次两个少女绑架事件后不久，他就摇身一变，成了夜总会的保安。他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参与绑架姜彤和林子瑶，还有今天为了帮助同伙黄兴逃脱，而打伤李想南的事情。据他交代，黄兴就是跟李想南动手的酒保，也参与了绑架。他偷袭完李想南后两人是分开跑的，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黄兴在哪里。不过……他好像被什么吓到了，整个人都吓得直哆嗦。”唐克一回来，就有人向他汇报审讯的情况，听到朱为群一个劲儿地说“有妖怪”，并且强烈要求被拘留时，他心里不由涌起一阵阵不祥的预感，邵云亭该不是用了什么道法去收拾了这个恶棍性质的普通人吧？<a=""">不少字虽说天师有正义感很正常，但是难道就没有什么“不能吓唬普通人”这样的门规需要遵循吗？

其实作为天师世家出身的李想南，的确有很多被她称之为“老不死的烦人规矩”，但唐克猜想的对象是邵云亭。打着天师职业幌子的狐狸精，而且他还是只偶尔对自己情绪控制得不那么好的妖精，可想而知，朱为群落在他手里的下场——岂止是凄惨二字能够形容的。

如果你在神经高度紧张藏匿在楼道下的时候，有人忽然拍你的肩膀，等你转过头去，却看到本该是紧贴着你后背的水泥墙壁忽然冒出半截长着狐狸头的人身怪物，张口跟你说话：“小子，刚刚打人是不是很爽？”然后你还没反应过来时整个脑袋都被那张突然变大的狐狸头张口吞下，满以为自己命该休矣脑袋要跟身体就此永别却又被呼噜一下吐出来，那只狐狸头目露凶光地看着你时，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许你会佩服朱为群此时双腿如筛糠，眼神发直的样子是多么的——镇定啊！有时候，神经脆弱点，该晕就晕，也是一种幸福哇。……&

李想南显然也听到了那个负责审讯的警察向唐克的汇报，不由有点忧心地小声问邵云亭：“你做什么了？别玩得过火搞出人命啊。”虽然对于敲她闷棍的家伙她一点也不同情，但是狐狸精还是要修行的，随便玩死人可不好，小心渡劫时多出几道闪电把他烤成串烧狐狸。

“我没干嘛啊，这人自己亏心事做多了出现幻觉了。”邵云亭耸耸肩，纯良地回答。

在李想南低头思考做亏心事跟出现幻觉有什么必然联系时，他看了看她脑袋后面盖住伤口的那块纱布，这个对她自己从来都大大咧咧的迟钝女人啊，好歹是他在罩她，她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传出去他多没面子？除了捉鬼，就没见她有其他在乎的事情过……他有点后悔刚刚让朱为群只是一路睁着眼睛“晕”倒来警局，他应该让这绰号野猪的家伙彻底被吓成一头疯猪。

唐克看了一眼周围显然都偷偷瞄着自己的下属，有点懊恼李想南和邵云亭的口无遮拦。佯装没有见到那些很想听他们谈话的眼神，他对这二人说：“我们进我办公室谈。”

李想南一进唐克办公室就很自觉地在办公桌对面坐下，一双长腿惬意地架上了人家的办公桌，随后进来的邵云亭见她这副没出息没矜持更完全没女人味的样子，顺手乎过去一巴掌，啪嗒一声，将她后脑勺那用来固定纱布但此时已经飞起的胶布按回原处，但是也惹来李想南“嗷”的一声惨叫。

“你想杀人啊！”她捂着后脑门儿怒视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的狐狸精。

“我是好心。”邵云亭心情大好。

“想打架是不是？你……”李想南双手握拳。就差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摆个标准的格斗pose了。

基本上已经完全把李想南当男人看的唐克头痛地揉着自己的眉心：“你们俩都闭嘴！”

“……”

刑警队队长的威慑力有时候是很强大的。

“好了，”唐克很满意自己办公室那失而复得的安静，“为什么说姜德裕暴力袭击幼稚园的时候是鬼上身？”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邵云亭笑了，笑得嚣张而可爱，“有录像带为证。”

“我希望你们知道，那些摄像头并不是那么精确，也许是阳光折射反射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造成了姜德裕的眼睛看起来那么奇怪。”唐克抚额坐下。

李想南一怔，显然这些数码电子玩意儿她还没精通到这个地步：“会这样吗？”小说网不跳字。她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邵云亭倒是很镇定：“我已经调看了好几个不同角度的视频了，而且是交通摄像头和幼稚园安置的摄像头拍下的录像我都看过了，我想太阳应该不会跟着姜德裕走吧，他眼睛没有眼仁可不是只出现了一次。”

李想南立刻露出笑容，活像一朵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狗尾巴花：“没错，我也刚想说这个来着。”

喂，你也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吧。邵云亭无声地鄙视着她，她只是干笑两声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唐克觉得有一排小人正在他的脑袋里开着篝火舞会，所以他才感觉自己头疼得简直想给脑门儿来一枪。

“所以说，”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平静的声音，“这件事情从开始就是姜彤的鬼魂作怪？姜彤的鬼魂先杀死了陆先梅？然后又附身在姜德裕身上，使得他冲进幼稚园袭击师生？紧接着又杀了孟玲？如今又让姜德裕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并且又神奇地让章蕙消失了？”

邵云亭忍不住插话：“其实，我还以为我们在姜德裕没有死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的。”

唐克揉着太阳穴：“好吧，姜德裕只是失踪，我收回刚刚表述有问题的话。不过，你真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讨论这种表达问题吗？”小说网不跳字。

邵云亭耸肩：“我只是想强调一下姜德裕还活着，这跟他死了是完全不同的定义。如果我们找到他了，我想你们警察局法医的解剖台上不搞解剖的吧……”

“什么叫章蕙凭空消失？”李想南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把话题引向她感兴趣的一个。这只狐狸精根本是在挑战唐克的涵养，他扯皮时她都快看见唐克脑门儿上暴起的青筋了。

这两人并不知道章蕙也在夜总会的事情，唐克遂简单地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李想南说：“其实，我跟连阳也是被姜彤的鬼魂引去夜总会的。”

“那姜彤的鬼魂可真够神通鬼大的。”唐克没好气地说，听见有人敲门，他清了清嗓子，“进来。”

敲门的是徐嘉琪，很担心要挨批的小女警是进来请示另外一件事情的：“唐队，钱亚平和马鸣是不是可以放了？马鸣的律师已经到了。”

邵云亭发现唐队手下的人，对他的称呼不尽相同，觉得有趣，不由勾起了嘴角。李想南不知道他古里古怪地又在笑什么，白了他一眼，不过注意力更多的还是被陆先梅的丈夫和情夫吸引了过去。

“他们暂时没有嫌疑了，进了局子，两人明显‘冷静’很多。打架的事情留着他们自己调解吧。”唐克心力交瘁地叹口气，低头签了字，将文件递给徐嘉琪，“可以放人了。”

“他们俩为什么打架？”徐嘉琪一出去，李想南便问道。

“还不是因为陆先梅想给女儿钱涵改名的事。”唐克倒了杯茶，随即看向那两人，“喝不喝？”

得到李想南和邵云亭的一致摇头后，他自顾自地喝了口清火茶：“忙得我喉咙快上火了。”

“陆先梅为什么要给钱涵改名？”李想南不解地问。

唐克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因为她想让女儿姓马。”

“啊？”李想南呆呆地啊了一声，好像没搞懂似的。

“你的意思是，陆先梅想要离婚并且带着女儿嫁给马鸣？”邵云亭问。

“嗯。”唐克将茶杯放下，“这算是对情人的一种示好吧，马鸣不想自己的女人为他生孩子，陆先梅以为他会想要个现成的。可惜这招不奏效，马鸣是拒绝自己的生命中出现孩子，不管是不是他亲生的、是不是现成的、长大的、不会呱呱啼哭的，他都拒绝接受。”

“嫌孩子麻烦？”李想南想起家里那个已经用麻烦都没法形容的小鬼头小灵，虽然的的确确是麻烦到要死人的体质——真的是每次都会死人耶——她倒也没想过把他丢出门。

“说不定是心理疾病，反正就是讨厌小孩。”唐克继续说，“陆先梅之前是瞒着丈夫钱亚平向有关部门提出给钱涵改名字的书面申请的，不过后来又改变了主意，进入申请流程的书面申请花了一段时间才被退回，这个时候她已经死了，是她的丈夫钱亚平收到了，所以才去找马鸣打了起来。”

“这些大人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是孩子受罪。”李想南哼了一声，想起钱涵仰望自己的小脸，那套小小住房里曾经承载的天伦之乐，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早点让钱亚平回去照应他女儿也好。”唐克心里有些苦涩地想，我的孩子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我即便再想给他照顾与关心都不可能的世界，努力将思绪从缅怀丁丁的哀伤中抽离，他接着刚刚的谈话往下说，“不过，这次马鸣倒也说了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马鸣承认他的确是先跟孟玲“好”的，但是孟玲却因为没有按时服用避孕药，怀孕了。正好此时，他又与陆先梅熟稔起来，两人的关系也发展迅速，他对陆先梅这样的更有好感。但此时孟玲还与他纠缠不清，为了彻底打击孟玲，让她死心，他故意让不知情的陆先梅跟自己去那间空置的病房亲热，尾随他们的孟玲躲在门外看到两人的一幕，终于愤然离去，甚至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冲进去大吵大闹就走了，之后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我怀疑他是不是觉得有人‘旁观’过程会更加刺激。”邵云亭挑动了一下眉尖，人性肮脏的一面，不管遇上多少次，都叫他赞叹不已，果然不管是极好的、还是极坏的事情，都只有人类才做得出来。

“他根本就是卑鄙龌龊下流无耻的变态。”李想南一脸快要吐出来的表情。“不过，怪不得连阳当时说孟玲的证词有点奇怪，原来她看见这两人偷腥不是偶然撞见的。”

作为一个刑警，唐克见识到的变态比这多了去了：“这也证实了我刚收到的尸检报告，孟玲在死前曾经做过流产手术，我们已经找到她做手术的医院核实了时间，是在陆先梅尸体发现后第二天，当时医院正好因为案件影响，减去了她的排班，所以没有同事知道这件事情。她死的那晚值夜班，其实还属于手术后该卧床休息期，也许是担心别人发现她流产的事情，她带着一杯中药补茶硬撑着去了医院值班，最终死在了医院。”

李想南大骂了几句都是马鸣这个熏心的变态男害的。邵云亭则问唐克：“马鸣说他真的打算跟陆先梅结婚了吗？”小说网不跳字。

唐克“嗯”了一声：“他说是有这个打算的，但前提是陆先梅不能带着钱涵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