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就像笔筒一样的事件（2 / 2）

“所以，陆先梅这个妈妈就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抛弃了女儿？”李想南冷笑着说。

“马鸣说，为了钱涵的事情，他和陆先梅也争吵了好几次，最后那个女人终于妥协了。”唐克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李想南肯定要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邵云亭点点头：“这样一来，陆先梅放弃给钱涵改名也说得通了。”

“敢情这个马鸣从娘胎出来就是这么大了对吧，他就没从孩子的时候一点点长大？弄得原来的老婆跟别人怀孕，想再娶的女人抛弃亲生女儿，原来的恋人打掉孩子。他去死好了！”李想南气冲冲地诅咒着马鸣。“唐克，这种人你应该把他抓来坐牢，太害人了。”

唐克苦笑：“可惜滥情和不喜欢孩子并不犯法。”

李想南似乎还想骂几句，张河川却不改他冒失的个性，没有敲门直接闯进了上司的办公室：“唐哥，郭子有重要发现！”他不光自己冲了进来，还顺带拽着手抱笔记本电脑的郭子，兴奋地连办公室门都没关就跑到了唐克的办公桌前。

“什么发现？”唐克立刻问。李想南和邵云亭也感兴趣地凑了过去。

郭子打开笔记本，原本合上待机的黑色屏幕立刻亮了起来。

“我发现光华夜总会外面的路灯下也装有摄像头，是附近的派出所针对最近半夜的飞车抢包党作案频繁特地加装的，夜间也能拍摄。我找一个哥们儿很快办了调用录像的手续，拿到录像后，我发现了这个。”郭子的语气也有难掩的激动，他将屏幕转向唐克，“头儿，你看，这就是章蕙。”

画面上，章蕙正推着装满黑色垃圾袋的板车往前走着，没多久就走出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唐克瞥了一眼画面右上角的拍摄时间：“我们在三分钟之后才开始搜查的，怪不得没有找到她，原来那时候她已经离开夜总会了。”

“她是要将垃圾倒进不远处一个很大的水泥垃圾箱里。”郭子显然已经根据录像去现场找了一遍。“她一共来回了三趟，都是倒垃圾。”

小小的笔记本屏幕前凑了五个人实在是有些拥挤，李想南站直了腰打算过会儿直接听结论。办公室的门因为张河川的冒失而大敞着，她看着外面忙碌的警察们，徐嘉琪正在整理一箱子证物，对方从证物箱里拿出来的一件被透明证物袋装着的东西，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南，你干嘛去啊？”邵云亭偶一抬眼，见到李想南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口渴。”李想南头也没回。

本想提醒她唐克的办公室里就有饮水机，何必舍近求远，他却又被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住，继续跟唐克他们分析起来……

“许佳琪？”李想南笑着跟努力认真做着自己工作的小女警打招呼。

“徐嘉琪啦。”徐嘉琪不高兴地纠正对方。

“哦，不好意思。”李想南的脸上可没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你在忙什么？”她的眼神在箱子与桌子上放着的证物间来回游走。

“做事。”徐嘉琪承认，果然长得帅能够提高人的容忍度。

“我困了，想喝杯咖啡提提神，你们这儿有咖啡机吗？在哪儿？”李想南一脸疲惫可不完全是装出来的，外面已经完全天亮了，一直连轴转似的忙到现在，她累得倒地就能睡着了。

“我们这里哪来的咖啡机。我有速溶咖啡你要不要？”徐嘉琪好心地问。

“好的好的，那多谢你了。”李想南一边道谢，一边趁着徐嘉琪低头在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找速溶咖啡的机会，悄悄拿起了一件小巧的证物，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而在唐克办公室里，讨论继续进行着。

“唐哥，我们赶到水泥垃圾箱那里时，负责回收的垃圾车还没有来，垃圾还不算多，可能都是章蕙倒进去的，我们都带了回来，现在正在进行证物的归档。”

“嗯。郭子，河川，干得好。”唐克拍了怕自己两个下属的肩膀，称赞道。郭子正要合上笔记本，却被阻止了，“等一下。”

张河川和郭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的唐克和邵云亭。

“你发现了什么？”唐克不由问邵云亭。

“你先说吧，也许我们发现的是同一件事情。”

“章蕙运送第一趟的垃圾时用的时间比第二次和第三次明显要短。”唐克说道。

“也许因为她后两次运的垃圾比较重，板车拉起来吃力，当然就花的时间长了。”张河川给出了合理的推断。

邵云亭颔首一笑：“我觉得，可能因为，她第二次运的垃圾里，不光是垃圾。”

“嗯？”郭子和张河川不知道他在故弄什么玄虚。

只有唐克似乎明白他的话：“你也猜到了？”

“不，我是看到了。”邵云亭越说越玄乎。

“看到了？”这下连唐克都一脸不解了。

“你们看，这里。”邵云亭手指点上了屏幕，指着章蕙板车的一角，“这里很像一个人的脚吧，这个像不像是穿着的皮鞋？”

郭子立刻将画面放大，并且精细处理后，发现那果然是一只穿着皮鞋从一堆垃圾袋里冒出的脚。而且很显然，是个男人的脚。只是因为摄像头拍摄的距离和当时晚上的夜色关系，不细看真是看不出来。

“光华城夜总会要求统一着装，制服皮鞋都是统一的，我见过这鞋子。不过夜总会今天ssswesfhranrrgba.jpg的男员工都在啊，”张河川忽然皱起眉头，“除了黄兴。”除了那个参与了绑架，心虚地袭击李想南后又逃跑的酒保，只有他不见了。

“看来，章蕙肯定是想办法放倒了黄兴，然后又用垃圾当遮眼法，带走了他。”郭子说。

“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直接杀了她为女儿报了仇不就是了。”邵云亭有点想不通。

“别忘了我们至今不知道姜德裕的下落，也许他和章蕙约好，要一起亲手结果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唐克凝视着画面上章蕙的身影，缓缓地说。

“有道理。”郭子点点头，“不过章蕙第三次拉板车的时间也很长啊，这又是为什么？”

张河川一拍他脑袋：“郭子，我说你是不是成天对着录像把人给看傻了，她一个女人，刚刚拖着个差不多有她两倍重的男人，她能不累吗？累了当然第三趟运垃圾的时间就长了。唐哥，我说得对吧？<a=""">不少字”

“对是对，但是有一点说不通，”唐克脸部的线条并没有因为下属的分析而放得柔和，“邵云亭，你抓住朱为群的时间在这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动静可不小哦，嘻嘻。”邵云亭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很肯定地回答，随即忽然明白了唐克所说的“说不通”指的是什么，“章蕙知道她不可能有机会接近并且放倒朱为群，为什么不立刻带着黄兴逃走，反而还要运第三次垃圾？”

唐克看向张河川：“河川，你们带回来的在夜总会里的物证拿过来，还要那些垃圾里面，能作为物证的看看有没有分拣好。”

“是，唐哥。”张河川出去了一分多钟就和几个同事抱着好几箱子的物证来了。

邵云亭站到一边看他们分析物证查找线索，一边嘀咕着李想南去喝个水怎么还没回来，视线不经意瞥到张河川拿着的一个证物袋，却整个人都定住了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这个，你在哪里找到的？”

张河川看了看证物袋上的标签：“是在章蕙倒垃圾的地方。”

唐克看出邵云亭面色的阴郁：“怎么了，这个证物你见过？”

“我当然见过，”邵云亭脸色很不好看，“你们也都见过，因为，这是连阳的眼镜。”

证物袋里装着的，正是被他戏谑地称为“眼镜男”的连阳的眼镜。

他立刻给连阳的手机打电话，结果对方却处于关机状态，他又马上打电话回家：“小灵，连阳有没有回来？”

“没有啊，小菲姐姐问你们回不回来吃早饭？”小灵揉着一双刚刚睡醒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

“他们回来吗？”小说网不跳字。谢小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

小灵扁扁嘴，委屈万分地说：“阿亭都不说‘再见’就挂我电话。”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声连在厨房的谢小菲也已经听见了。

奇怪，邵云亭一向对小灵很有耐心，不会这么急匆匆地挂电话的，他这是怎么了？谢小菲有些疑惑地看着被小灵放回原处的电话听筒，多少有点担心了。

紧接着，邵云亭又联系了abel餐厅，领班小风也说老板没回去。而唐克又让张河川联系了光华城夜总会的经理，他们的保安按照指示去停车场查看了一下，发现连阳的车还在那里。邵云亭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一种很不好的念头渐渐攀上了他的心头。

“说不定，他已经回去了。”一旁整理物证的女警何棉小声安慰着。

“我知道章蕙为什么要运第三次垃圾了。该死，她耍了同样的手段，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弄走了连阳！”没有了这副眼镜的连阳，如果平安无事，肯定会联系他或者李想南的，告诉他们自己眼镜丢了，车子还在停车场。像这种没有所交代就消失，让别人担心的事情，不是性格稳重的连阳会做的！邵云亭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张河川和郭子都一脸愕然：“章蕙为什么要弄走连阳？”连阳又没有害死她女儿啊。

“也许，连阳看到了一些他不该看到的东西。”唐克沉吟道。“李想南呢？”他问，“问问她有没有什么线索。”

然而，李想南却就这么走了，警局有人看到她出了警局大门，搭乘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你联系上她了吗？”小说网不跳字。唐克问着邵云亭。

“……请稍后再拨。”听着电话里传来毫无感情可言的电子女音，邵云亭英俊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仿若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我联系不到她。”

“这个李想南。”唐克叹了口气，“尽快联系到她吧，她肯定还不知道连阳也失踪的事情。”

“嗯。”邵云亭点点头。为什么李想南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

事情越来越复杂，原本他们以为的女鬼害人，和唐克坚持的凶手是人的观点，都太过片面了。邵云亭站在唐克的桌边，一边思绪一边下意识地抽出办公桌上笔筒里的笔。原本他们以为女鬼要害连阳，想不到连阳现在却被章蕙绑走——录像里邵云亭看得真切，章蕙可没被鬼附身。也许真相是，人和鬼都做了坏事，而坏事又几乎同时发生，于是就被混淆了起来。鬼在为自己报仇的同时，人也在为死去的亲人报仇。想到这里，邵云亭觉得自己开始真正触到了这一系列事情的核心。

“你在做什么？”进来收拾的何棉问，也顺便打断了他原本要深入下去的思路。

邵云亭回过神，怔然地发现，自己一边思考，竟然一边将笔筒里的笔全部拿了出来，而且无意识间左手拿的都是铅笔，右手拿的都是圆珠笔。他摇了摇头：“没什么。”然后将所有的笔插回笔筒，摇了摇笔筒，那些笔就又混合在了一起，叫人一不注意，就会把它们拿混。

这个早上，离开的人并不止李想南一个。被释放的钱亚平往家里赶去，他知道女儿在家等着他送她上学，她还没有吃早饭，他想给她带个早点，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谈及她妈死讯；马鸣告别了律师也打算回家，装作没有听见几个ssswesfhranrrgba.jpg的女警察在说他如何的不喜欢小孩和玩弄女人，只是脑海里却不断回想起很多很多年前，有个小小的男孩每晚被爸爸关进衣橱，听着床的咯吱声，以及爸爸和不同女人那暧昧不明的呻吟声，小男孩捂住耳朵也挡不开那些声音；唐克匆匆地边穿着外套边往外走，妻子静芬失去儿子丁丁后，人一度崩溃，他们的婚姻也差点就此毁灭，他每天必须回家见她一面，陪她说说话，才能安心地继续回局里工作……

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有伤心到不能被提及，却又刻骨铭心的事情……

清晨，一位早早便开车出来的的士司机，在警察局前载到了一位出手很大方的客人，那是个看起来有点秀气的小伙子，一进车便递过来一大叠的钱钞。

接着，对方窝进了车后座里，疲惫万分地报出一个有些晦气的地名：“去十里公墓。”

看在钱的份儿上，司机开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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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就像笔筒一样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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