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环星洋的秘密（1 / 2）

 一晃眼，十天过去了。进入一轮巩固复习。

少年对着习题册发奋图强，沈忘趴在床边研究新得来的第二张航海图。

休息室里只有笔尖划拉纸面的声响。

环星洋比沈忘想得更复杂。

随处可见洋流和岛屿，除此之外，图上大致划分了海盗的势力范围，但这些都不足以令沈忘头疼，真正令他感到焦躁的是那些始终无法理解的怪异红色符号，而且相比第一张航海图，第二张出现得更频繁。

这种符号像某种两栖动物的爪印，偶尔落单一个，偶尔扎堆出现，还有一个类似警戒的黄色三角符号，两者大多都出现在偏离航线的岛屿。

就好像，在有意避开它们。

沈忘询问少年。

少年支支吾吾，神色极其不自然。他低头假装没听懂。

但当沈忘三番四次追问时，少年终于向沈忘发出了警告，“如果想活命，就把位置记住，离远些。”

2029年4月31日，海上航行的第十三天。

舷窗外，蔚蓝的海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一望无际，如同普纳尔斯里享誉世间的名画《蓝阙》，这位蒙特纳地的天才画家享年21岁，在最璀璨的年华死于一场突发恶疾。

然而，这位为大海留下最美画卷的画家，一生却从未真正见过海。他生于蒙特纳地一处小镇郊外，也死在那。

望着窗外的景色，沈忘心念一动，敲响舷窗的双层玻璃，引来少年的注意。

少年从满桌卷子中抬起头，举目望去，看见窗框中有一座岛，岛上有一棵树，朝天而起，歪歪扭扭犹如一把被风雨打折伞骨的伞，西边稀稀疏疏，东边枝繁叶茂，树杈间筑着无数的巢，落满白翅蓝背的海鸟。

“那是什么树？”

十多日来，少年已逐渐习惯沈忘的存在，不再因为骤然听见他的声音而一惊一乍，但仍有些紧张。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声说道，“苦根木，海岛上很常见。我们把它的根当药，但是很苦。”

“治什么病？”

“说不上来，嘴里长泡的时候就会吃，有时候吃错东西吐的时候也会吃。”

沈忘点头，“这个岛有名字吗？”

这个问题有种孩童般的天真，与沈忘淡漠的外表截然相反，以至于章泽转头将视线从树上拉回，投落在他身上。

此时，这位青年老师凑近舷窗，整张脸笼在洒进来的太阳光束中，衬得皮肤格外的白，白得像奶脂，从来没有岛民会有这样的肤色，他们大多经由风吹日晒，生得黝黑粗糙。他生得很好看，章泽也从未见过岛民有这样好看的脸。无关于模样，是一种没有经过风雨摧残，饥饿病痛折磨的安逸富足。

少年心想，这个青年为什么要进海呢？他明明可以在内陆过得很好。

这艘船载过不少内陆人，但大多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在内陆生存，才不得以入海寻找一丝生机，这些人面色发黄，神色憔悴，遍布苦难打磨的痕迹，与岛民相比，差别了了无几。不像这个青年周身散发着高阶层物欲滋养下的矜贵，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不知道。”章泽摇摇头，“安全海域的岛我不太熟悉，而且海里的岛太多了，大家只给有人住的岛起名字，很多无人岛都是随口的一个编号。”

“你住在哪个岛？”沈忘转头与少年对视。

阳光斜斜照射进休息室，在沈忘的脸颊边晕出金黄的光，导致虹膜黑色仿佛融化般，滲出一圈细细的柔软琥珀色，使得那双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冷，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话音将落，忽的响起一声船鸣，惊起一树海鸟，漫天羽翅扑扇。

章泽朝着头上的甲板张望，“应该是师父遇到朋友了，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