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环星洋的秘密（2 / 2）

沈忘顺着少年的视线一起望向甲板。

从这个角度往上至顶端，大约是驾驶舱，“你们是人工还是自动驾驶？”

“看情况，但是师父不信任自动驾驶，大多是人工轮班，除非天气很好，周边没有隐患。

“为什么？现在自动驾驶技术很成熟。”

章泽为难地快速瞥了沈忘一眼，抿紧嘴巴，假装自己是个哑巴。他知道，青年老师问的不是自动驾驶，他问的是周边隐患。

沈忘从后方撑住桌椅，高大的身躯将高瘦少年困在胸膛和书桌之间，经由白炽灯照射，投落的影子像是一片暴风云聚在他的头顶。

少年一哆嗦，肩膀和脖子一道缩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就当是，我好奇。”

“这种东西不吉利，大家都不愿提起。”少年双腿也蜷了起来，“而且，我知道内陆有句俗语，叫好奇心害死猫。不能好奇。”

“好吧，我告诉你，我必须知道的原因。”

少年僵着脖子不敢回头，但耳朵动了动。

“为了找人。”

“找人？”

“嗯。”沈忘摸着脖子，直起身子抬头看向甲板。有些难以启齿。

实际上，事后他认为自己这种行为极其鲁莽，那一晚情绪失控做下的决定，虽然至今还未感到后悔，但至少不是理智行为，“有个家伙也许跟我父母的死有关，所以我想亲自问一问他。这就意味着，我要在各个岛上打听一段时间。环星洋太危险了，我得尽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这样有助于我活下来，也能更快的找到那个人。”

说完，沈忘不自在地返身坐在书桌上，略一低头，看见少年悲伤的脸，这个向来避他如蛇蝎的小子，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忘膝头，笨拙地劝慰。

沈忘忽觉得有些好笑。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胆小的兔子试探地伸出爪子，出了窝。

“你也没有爸爸妈妈吗？”章泽削瘦长脸上的悲伤似乎要凝成水珠滴下来。环星洋因群岛如繁星而得名，但这里的孤儿比岛还多。孤儿几乎就是环星洋的特产之一，本不是个稀奇存在，可章泽觉得内路上的孤儿，合该是个稀罕物，没想到，在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竟然如此凄惨，此时，他竟有种与这个人同病相怜的感觉。

“好吧，我也告诉你。但我知道的不多。”少年好似浑身着了火，一会儿抓抓耳根，一会儿挪挪屁股。不仅是内陆人，岛民也不愿提及海上有关诡秘事件的传闻。

“信息需要一点点积累。”沈忘鼓励他，“来吧。这回，换你当老师。”

少年不擅长讲解，他蹙着眉冥思苦想了许久，才零碎吐出些许语句，“环星洋有怪物的传闻……是真的。”

沈忘脸色一僵。认为少年在搪塞自己。沈忘对于环星洋的畏惧，来源于艰难生存和海盗猖獗，从来不是没有任何证据证实的怪物。他想反驳少年，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闭嘴，安静地听下去。

“虽然有些夸张，但大家几乎都见过，不过，有些人认为那只是一种病症。”少年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神色有些紧张，“但我觉得，没有病症会让人变成那样。”

沈忘喉头滚动，问道：“哪样？”

少年抬眼瞥了神往一眼，吞了口唾沫，“其实他们不吃人，看起来跟平常人一样，不过，总是突然间手脚断了，或者抽搐，虽然活着，但脑子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了，就像身后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他们，不吃东西，也不睡觉，只要能动，就会不停破坏触碰到的东西，而且他们都活不长，很快就会死。我们把他们的身体焚烧，骨灰埋在无人居住的荒岛。遗留的东西也会统统烧掉，因为有人认为他们接触过的东西会带上那种致命病毒。可是，不管怎么小心翼翼的防范，他们还是会突如其来的出现。”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种情况传到了内陆，渐渐被认为成了怪物。大家也觉得这样说更贴切，就一直用怪物指代这些发病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师父在航海图上用红爪印标明频繁发病的区域。再后来，来了自称是科研人员的内陆团队，在岛上建立很多研究所，海航图上那些黄色三角形符号，代表的就是他们。有时候，他们会登岛给大家免费诊治，不少人能从病魔手中活下来。所以大家不排斥他们。而且，他们的研究所会招岛民去工作，被聘用的人，依靠那份工作能养活一家老小。”

少年话头一顿，神色变得肃穆，“但师父坚信，这不是病。因为，他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沈忘俯下身子，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