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坐轿子逛街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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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钰默默数着自己还有几颗牙齿……

小轿预备了两顶,绿呢顶子,四个家丁抬着,金钰上了后面的一顶,众人起轿从后角门出了园子。金钰确定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顺着轿帘子的缝隙看出去,街上熙熙攘攘,卖炒栗子的、买混沌的吆喝起来一声接着一声,这边还没停,那边又有人喊着“修缸补瓮”只这一句拖出长长的音,像唱戏一样。

金钰心境大好,轻挑帘子往外瞧,轿子已进了街市,前面不远的青瓦翼檐下,高高挂着的四块黑漆木牌子刻着“鸿顺鱼”、“玄酒鸡”、“玉带糕”、“南北全席”,金漆硕硕,甚是显眼,未到近前便有浓香传来,就知是到了鸿顺楼。

仰慕鸿顺楼的清蒸鱼很久了,金钰不由得吞着口水多看两眼,朱漆大门敞开着,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店伙计迎来送往,满面堆笑,正瞧着却见一行五六个人鱼贯而出,为首的穿着石青色软缎长衫,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出了门朝后面几个抱拳施礼,说些什么全然听不清。

金钰见着少年身后跟着的几个看着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索性也不去想,歪在轿子里一面捋着帘栊上垂下来的流苏,一面朝外看。

走了不远,路边上推草鞋的摊子旁,有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挑着担子吆喝着:“糖粥,卖糖粥。”喊的又响亮又利落。

上一次喝糖粥是有人打大门上过,自己听见了,叫家里婆子出去盛了一碗回来,一个铜板能买两碗,小米混上红豆,又加了红糖,又糯又甜,着实好吃。想着就叫小厮停了轿子,递出个铜板,吩咐说:“贵儿,去买两碗糖粥,我回家喝。”

小厮应下,到了卖糖粥的小伙子跟前,见他担子前已站了个少年,短衣襟,裤脚纳入绑腿里,瞅着十分利索,也在那买粥。那卖粥的似乎与这个小伙子认识,打起招呼:“铁子,来买粥?今儿是刚熬好的。”

“我们老太太想这口,盛两碗,我带回去。”

说话间卖粥的小伙子盛好了粥,小伙子转身要走,不想却撞到贵儿身上,一碗热滚滚的糖粥浇了贵儿一身,因是盛夏,贵儿本传着半袖短衣,烫得直跳脚。

铁子的手上也溅了不少,“哎呦”一声烫得通红。卖糖粥的忙上前帮着擦,贵儿边擦着身上的热粥,边叫嚷道:“你没长眼睛,烫死爷爷了。”

铁子被烫了手,正没处撒气,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也吵嚷起来:“你他妈才没长眼睛呢,你小子站我身后离这么近,偷偷摸摸想干什么?莫不是个贼!?”

贵儿瞪眼说:“你别血口喷人。”

“不是贼进离我那么近干什么。”铁子梗着脖子,一甩手说,“还烫着我了呢。”

卖糖粥的生怕闹大,只得两边苦劝,两人却谁也不肯少说一句。

前面的轿子并未停下,二奶奶不知此事,金钰不愿生非,便隔着帘子道:“过去瞧瞧,贵儿可伤着了?再瞧瞧那人烫的怎么样?”

抬轿子的早已撂下,应了一声去了。

两人仍不罢休,吵嚷不停,贵儿气得动起手来,抬轿子的拦着道:“小姐让我问你烫的怎样。”

贵儿见有自家人到了近前,越发狂放起来,抻着脖子嚷道:“哎呦呦,烫死我了,你赔我,你得给我瞧病去。”

周围早围上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从人群里挤进一人,呵斥道:“铁子干什么呢?”

铁子一愣,见了来人便哭道:“李管家,你瞧瞧,不知是哪家小娘养的小子,欺负我哩。”

金钰顺着帘子缝隙望出去,见来人穿着石青色软缎长衫,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看着精明利索,正是鸿顺楼前那个领头的,心中正疑惑,就听那李管家说:“多大个事儿也值得一闹,现家里正事还忙不过来,哪有闲心管你这等子闲事,既是没烫坏,就别纠缠了,打了粥就回去吧。”

贵儿一听哪里肯让,一把拉住铁子嚷道:“想跑?不赔爷爷就甭想走!”金钰听了不禁皱眉,正要叫人去问贵儿,却听人群外有马蹄轻响,那李管家一回身,忙挤出去,恭敬的叫了声:“少爷。”

只见马上端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头心绾着发髻,英眉上挑,一双眼睛乌黑深邃,穿着蓝色宁绸紧身箭袖,腰间束着天青色锦绸大带,大红的宫绦直垂到黄铜马凳子上。金钰在轿子里看的清楚,马上的人不是何家的公子?这个穿石青色衣裳的人便是何府的管家?竟是这样年轻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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