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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长华见天子说责少华实是护少华,细思原也有些道理。他是天子,要认真说起国法纲纪来,自己哪里理论得过?但一腔妒意实难发泄,忍不住道:“皇上如此回护郦相,不许人指为女子,可是要留着他自家亲近么?”
成宗怒极反笑,道:“这就是你重责内监的因果了?元阳公主当初说亲时,极力赞你深明大义;你初入宫时,也曾挽轮谏君,贤名传于内外。这才多少时日,就这等放肆起来?莫非前头都是假装么?为嫔妃争风吃醋也就罢了,如今连朕亲近大臣,都要责问起来了?”
皇甫长华脸涨得通红,话既出口,一腔酸涩,再禁不住,冷笑道:“只怕皇上不是把他当大臣亲近罢?听说郦相饮食服饰,万岁样样都亲自过问,一日赏赐数次?圣上游园时,御笔赋诗,赞他是一枝解语花,比得上林满园失色?天香馆内,又将他比牡丹,要留同宿?这不是分明知他是女,所以暧昧挑逗,浑不念他是臣弟原配?这等行事,可是明君的道理?”
成宗被他说中多日来痛楚隐忍的关节,忍不住发作道:“可笑!皇后以为朕要从中取事,因而不赐郦明堂与国舅成亲么?怪不得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你在后宫,就不能亲近贤士,也该读些诗书,知些时事。堂堂皇后,亏你说得出这些鄙俗阴私的言语!朕今日倒要教你个乖。田舍翁逢着丰年,尚要多置姣童丽姬。朕堂堂天子,要心爱何人,直接召入宫中伴驾,谁能阻挡?唐太宗取了隋妃弟妇,唐高宗取了父嫔,唐明皇连儿媳都纳了,还有大诗人为他作《长恨歌》,百代流芳。至于断袖分桃,更是千古风流所在。汉文帝连铸钱之权,都赐了邓通,汉武帝还与李延年张放等同卧同起呢。这都是史有令名的皇帝,尚且如此。朕虽心爱郦明堂,倒痴心要和他做一对知己的君臣,协力同心整治天下,不肯略加狎昵。否则天香馆内,休说疑他是女,就爱他男儿颜色,怎容他轻易离去?朕为朝政呕心沥血,早起迟眠,怜才若渴,握发吐哺犹嫌不足,你身为后宫之主,倒率先毁谤起朕躬来!”
这番厉颜正色、理直气壮的长篇大论,犹如暴雨冰雹一般,霎时浇熄了皇甫长华一腔妒火。他低头思量,莫非真是我多疑了。郦明堂才高貌美,据说辅朝理政也是极能干的,又正当少年,皇上爱惜,原也应当。听他的言语,真个像半点无私。他若真有私心,莫说郦明堂不能不从,就我做皇后的,也不敢怎么。惹恼了他,公然接进宫来,男则伴驾随朝,女则为妃为后,我岂不是搬起石头,倒砸了自己的脚?
他醋意一减,气势便馁了下来,起身下跪道:“万岁教训得是。妾闭居深宫,外事一概不闻,忽然听说种种,难免启动疑心。万岁原是英明的天子,哪里会明知是臣妻而有异意?妾知罪了,还望陛下天恩宽恕。”
成宗委实心爱郦君玉,不愿议论此事,道:“罢了。你怀有身孕,一时念头有些偏狭,朕也不追究了。”
太后忙叫宫人扶皇后起来。皇甫长华暗念皇帝若非对郦君玉有私,此事还该求他做主才是。若借太后偷偷试验,只怕皇帝恚怒,反遗后患,遂长跪不起,恳求道:“如今臣弟垂危,无论如何,请皇上召郦相来试验一试。倘若他果是男子,臣弟解了心结,成了亲事,臣全家必定结草衔环,以报君恩!”<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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