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起初,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半晌外头都没丁点儿动静。她心里焦急起来,拼命敲打着棺盖,喊道:“谢鸢,谢鸢,快把我挖出来・・・・・・”
外头的谢鸢却不应声,陆予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莫非她刚附身就要被闷死在棺材里了?
这个念头一上来,她陡地觉得呼吸艰难,身体沉重得仿若被塞入了千钧巨石,她伸手去推棺盖,棺盖纹丝不动,慌乱间,她又用手指去抓,直把指甲都抓破了,棺盖依旧盖得严实,只印上了点点血腥子。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推,却见一点稀薄的光线从一个小孔中照了进来,而后谢鸢出现在她身边,歉然道:“天亮得太快了些,我得去躲躲,只赶得及挖了孔给你透气,待天黑了,我再把你挖出来,你莫要着急。”
她重重地喘着气,盯着谢鸢温软可欺的面孔,方才浮上心头的绝望才褪得七七八八,她伸手想去捏谢鸢白嫩的脸蛋出气,却捞了个空。
谢鸢展颜笑道:“陆予裳你已是个人了,哪里摸得到我这只鬼。”
不过片刻时间,陆予裳又在生死间打了个来回,听谢鸢说她已是个人了,忍不住激动地湿了眼眶,在她死去若干年之后,她竟再世为人了。
谢鸢道:“陆予裳,你以后要好好活。”
陆予裳含笑道:“那是自然。”
谢鸢又道:“你已是人了,我不可在你身畔太久,以免损了你的阳气,我去寻个地方躲到天黑再来把你挖出去,你且安心等着罢。”
语毕,谢鸢便消失在了棺木中。
陆予裳舒展着身子躺着,脑中想着那被她埋在乱葬岗的三百两银子,想着出去后要买什么样式的衣裳,想着要买几根簪子花钿,想着要吃什么生前都未吃过的佳肴・・・・・・在美妙的幻想中,她竟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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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裳是被饿醒的,肚子叫得如擂鼓一般,闹得她在睡梦中试了一半的新衣裳“刷地”不见了踪影。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这感觉有些怀念。
从谢鸢挖的小孔中瞧出去,外头的天色已有些黑了,她这饿应当不用挨太久,待她出去,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寻家酒楼大快朵颐一番。前世她是饿死的,重活一世,她定要吃个痛快,把前世饿掉的肉都补回来。
奈何,天不从人愿・・・・・・
外头一声惊雷把她脑中的各种吃食都压了下去――却原来这天色暗不是天要黑了,而是要下雨了啊。
下雨?下雨!
她这才想到要下雨了,她这口棺材岂不是要淹了去?
又是一道惊雷,惊雷过后,雨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她用手指按住棺材顶上的小孔,小孔两指宽,雨水混着泥沙不客气地穿过小孔又从她指缝间溜了下来,手指靠不住,改用手掌,虽比手指好一些,但也只能抵挡大部分雨水,仍是会有一些顺着棺盖和掌心的缝隙流进来。
好容易逃离了闷死的命运,她立马就要淹死了么?
这雨势越发得大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陆予裳整个人几乎有半个是沉在泥水里的,幸好现下正值初春还算不得太冷,不然没淹死她就得被冻死了去。哎,不对,若是下个雨都能把她冻死的天气,恐怕就是下雨而是下雪了,下雪的话,她就不是淹死,而要改成活埋了,又或许积雪能少积一些,给她留个栖身之所・・・・・・
陆予裳胡思乱想了一通,只觉得自己堪比窦娥,前世饿死也就罢了,做只鬼出去散个步捡了三百两银子自以为撞了大运,却没想这还没活一天呢,眼看着又要死了。
她伤心地踹了棺盖一脚出气,这气没出成脚踝倒是扭了去,只得蹙着眉呲牙咧嘴地抱着脚踝,又把自己的脑袋瓜子仰高了些,以免被水浸了去。
突地,外头却有人道:“阿苏,你可有听见这坟里头有动静?”
这把声音柔和而从容,拂在陆予裳耳畔犹如春风一般。
陆予裳也顾不得扭伤了的脚踝,手脚并用地死命拍打着棺盖。
外头那个叫阿苏的却回道:“少爷,你莫不是听岔了罢?此处是陆氏的祖坟,现下下着雨,只你我二人,若有动静,只怕是有鬼了。”
此时,棺内已被水淹了九层,陆予裳拍打着棺盖,一个用力过猛生生地沉了下去,呛了好几口水,喉咙疼得难受,这才觉察到她十几年未见过一人,竟一时忘了她已然是人了,是可以说话的。
她动了动喉咙,好一会儿才发出几个音节:“救・・・・・・救我・・・・・・我在・・・・・・棺・・・・・・・棺材里头・・・・・”
声音在棺内回荡着,外头却一点动静也无,人怕是走远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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