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话 勇闯仙崖（1 / 2）

 一路上，荼蘼始终有些恍惚，方才那个身影真的是他还是自己眼花？</p>

“母后，”一旁的木木宏浩开口道，“我们真的要去中原吗？”</p>

荼蘼被儿子的声音唤醒，转过头微笑道：“浩儿，你想去吗？”</p>

“嗯——，我没去过中原。不过，我很喜欢北国，我喜欢这里雄伟的山川，辽阔的草原，喜欢如风般纵马驰骋的感觉。母后，这些中原也有吗？”</p>

荼蘼温柔地看着儿子，“中原有最肥沃的土地，最俊秀的山川河流，有最精美的亭台楼阁，最好吃的食物，还有——最美丽的姑娘！”</p>

“像母后一样美丽吗？”</p>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荼蘼轻抚儿子的头，“浩儿，中原是母亲的故乡，也是这世上最富饶的地方，你会喜欢那里的，一定会的！”</p>

荼蘼知道在圣都有一个罪人在等待自己去审判，可此时，她却没有迫不及待的心情，仇恨似乎也不再强烈，她的眼中和心中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儿子，她只想把这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如此而已。</p>

见到荼蘼一切安好，化羽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心无旁骛地向着目的地进发。苍雅当年在雪地上绘制的地图一遍遍在他的脑海中重组，终于勾勒出原本的面貌。</p>

化羽曾经俯瞰过这片雪域，凭着超凡的记忆他锁定了那块和图中描绘的连环弯道、陡峭地貌完全吻合的区域。</p>

将融未融的冰雪加上峡窄陡峭的山路，化羽一路行来险象环生，当他来到那座几乎笔直耸立的山崖前时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苍雅的地图就画到这里为止，想必那耸入云端的山崖上就是苍无境所在了。</p>

要徒手攀上这样的山崖，作为一个凡人几乎不可能实现。但化羽清楚自己别无选择，纵然是座刀山，他拼了戳穿这具肉身也得爬！</p>

于是，化羽开始徒手攀登。</p>

锋利的石锋像一把把剑刃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口，他咬牙忍着疼痛，甚至为了不使自己掉下去，他宁愿那些石尖穿过自己的皮肉，好让自己的身体像钉在上面一般。</p>

越往上越寒冷，周围的风像一支支箭穿透他的身体，又像一把把刀砍在他身上，如此一刀一刀简直如同割肉削骨。</p>

化羽几乎咬碎了牙根强撑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他不想认命，他要做可以掌控命运的神！</p>

然而，脚下一个踩空，他还是失手掉了下去。</p>

那一刻，化羽仰面朝上，天空的颜色霎时间变成一片惨白。</p>

都说妖要死去必须形神俱灭，那么一个被封印了妖元的妖呢，肉身没了，妖元还会在吗？或是，自己的命数就在今日？</p>

上天不给蝼蚁机会，蝼蚁又要如何挣扎？于是，他闭上了双眼……</p>

突然，他的身体一紧，好像被什么拦腰托住，虽然仍在下落却感觉平稳了许多。待化羽睁开双眼，他的双脚已经落在了实处，只是腿肚子一软一下坐在了地上。</p>

化羽仰头望去，却见一人青衫飘摇，一头褐色长发却似长倒了的松树，往脸上看，那人耷拉着眉，吊着嘴角，生得一张丧气模样，开口便说：</p>

“行啊，一届凡夫，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就敢往上爬？亏你运气好，遇到我，否则摔得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p>

虽然那人说话略显刻薄，但必是仙人无疑。</p>

化羽连忙叩拜：“多谢仙尊搭救。”</p>

“行啦，以后小心点。”那仙人说着一甩衣袖就要走。</p>

“仙尊留步！”化羽紧喊了一声，“在下有事相求。”</p>

那仙人停下回头瞄了化羽一眼，“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上山采药的，怎么，你爬那绝壁难道是想求仙不成？”</p>

“正是。仙尊明鉴，在下是求仙来的。”</p>

那耷眉耸眼的一抱双臂，“求仙？作甚啊？”</p>

“学艺。在下想拜师修仙！”</p>

“人人都想修仙，可修仙哪是那么容易的？我看你倒是有点胆量，那你说说你修仙为了什么呀？”</p>

“为了——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p>

仙人听了双手一摊，“命运本就在自己手中。你要掌握命运，做你自己便是。我还有事，没空跟你耽搁。小子，记住了，做自己就是掌握命运！”</p>

说罢不给化羽任何机会挽留，仙袍一甩一股青烟便消失无影。</p>

化羽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最终还是失去了，那种失落和挫败感让他几乎心灰意冷。</p>

但，化羽只是颓靡了片刻，便又重新打起精神，仙人说让他做自己，而遵从自己内心的决定就是不顾阻挠，不惧艰险，一定要登上仙山。</p>

于是，他就地露宿在半山腰进行休整。每日练习跳跃攀爬，他甚至给自己洗脑，把他假想成可以自由攀越在峭壁间的灵猴。</p>

如此，日复一日的练习，待感到时机成熟。那日，和风暖阳，他便再一次地向着绝壁发起挑战。</p>

成败在此一举，化羽仰望那座山崖捏了捏拳头。起初进展得还算顺利，虽然石尖依旧锋利，风刀依然凶狠，却能不断向上。</p>

然而，刚爬到一半天气却变了，突然间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一下子便砸了下来，雨中还夹杂着雹子，化羽从头到脚被伤得体无完肤，若不是他拼死抱住山石，早就被掀下山崖。</p>

此时回头，化羽实难甘心，他唯有横下心顶着风雨向上，每前进一寸便留下一道血痕。如此，身体渐渐麻木，连嘴唇都失去了感觉，只有向上的动作机械地重复着。</p>

天不知何时放晴的，化羽的身体却连阳光的温热都感觉不到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山崖，目光所到处一块石碑上赫然写着“苍无”二字。</p>

那一刻的喜悦无以言表，他却只能仰面朝上躺在地上，几乎连呼吸都不会了。</p>

两个仙童发现了他，围拢上前你一嘴他一句表达着惊讶：</p>

“我当是什么东西闯了进来，竟是个人？”</p>

“还是个凡人。他是爬上来的吗？”</p>

“瞧这浑身上下没一块囫囵地方，看来是爬上来的。”</p>

“竟然有人能徒手爬到这里，今天真是开了眼。佩服，我是服了。”</p>

“行了吧，看看他还有气没？”</p>

“气息微弱，但确认还活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