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APTX4869（1 / 2）

 夜色降临了。</p>

因为有严格的时间表限制，参加实验的高中生们都已经乖乖地睡下，经过一轮药物注射的实验动物也安静地待在笼子里，不去管人类那些莫名其妙的变故。</p>

比起放置动物的实验室来，旁边的另一个房间就显得格外空旷了。</p>

半个月亮把不太明亮的光洒进窗子来。</p>

似乎是刻意避开了窗前有光的位置，三个人影都隐藏在阴影里。</p>

“为什么要留下那个捣乱的小子？他是这里的不稳定因素。”</p>

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质问道，能听出是两个黑衣男其中的西村。</p>

“不过我觉得，实验还没完，这时候赶走他也不好吧？”</p>

另一个声音当然就是喜欢打哈哈的成田了。</p>

“我现在是在问她——”对于同伴，西村没有马上反驳，而是转向了第三个人。</p>

“——雪莉！”</p>

“问我？”回答的是个清冷的少女嗓音，但听起来比西村更缺乏感情，好像丝毫没有受到这两个人质问的影响。</p>

“你们有资格问我吗？”</p>

“别忘了，这次实验的主持人是谁。”</p>

被怼的西村明显噎了一下，喘气都粗重起来了。</p>

成田则适时呵呵一笑，打了个圆场。</p>

“是你，是你，雪莉，这一点我们不会忘的。”</p>

“不过雪莉，我们听说你最近在组织里也不很顺啊，好像是和琴酒老大闹得很不愉快？”</p>

“你也不想因为实验出岔子，失去在组织中的核心地位吧？”</p>

少女“雪莉”在阴影中的脸看不出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带着寒冷的光。</p>

“实验我当然有把握，至于我在组织中的处境，还轮不到两个连代号都混不上的小喽啰替我操心。”</p>

“你……”向来表现得很和气的成田，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激怒，但终究没敢再说什么。</p>

这次的实验，组织任命的主持者确实是这位年轻的“雪莉”。</p>

而组织对于成员是否服从命令，要求是相当严格的。</p>

如果“雪莉”真的回去向“上边”汇报，说他们两句坏话……</p>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下来。</p>

最后还是西村咳嗽一声，直接道：“把药给我。”</p>

“离下次实验还有三天时间，你现在就想要？”“雪莉”的声音里带着些疑问。</p>

“而且，由我来给‘他们’分发药物，不是更合理吗？”</p>

西村只是哼了一声。</p>

“这可是琴酒老大的意思，要不然你和他联系一下。”</p>

听他提到琴酒这个名字，“雪莉”似乎停顿了片刻，然后取出一个塑料药盒。</p>

“只有4颗吗？”</p>

西村打开看了一下，又提出一个问题。</p>

“怎么，你是想让我也陪着吃一颗，还是你们两位好奇APTX4869的味道？”</p>

这一次，被“雪莉”怼了的西村没有退缩。</p>

“我总要知道这药是真是假。”</p>

“那你现在吃一颗试试。”</p>

“雪莉”毫不相让。</p>

西村从牙缝里挤出一股凉气。</p>

眼看着又要僵持住，成田不得不再次充当了和事佬。</p>

“那个，雪莉，你手里应该还有备用的药吧？”</p>

“这里的，我们随便给动物试一下就好了嘛！”</p>

“雪莉”嗤了一声，没有再反对，只是跟着他们俩走出房间，来到动物所在的实验室。</p>

西村打开小白鼠的笼子，正要拿出一只小白鼠，突然手就停在了半空。</p>

“什么声音？”</p>

三个人同时屏住呼吸，四周一片寂静。</p>

“雪莉”再次嗤笑着道：“精神过敏。”</p>

西村则没有完全消除怀疑，向成田使了个眼色。</p>

成田走到实验室门口，打开门，向走廊上张望一阵，又关上门回来。</p>

“放心吧，外面没有人。”</p>

西村这才随便抓出一只小白鼠，将从药盒里拿出来的胶囊强行塞进了它嘴里。</p>

在睡梦中被惊扰的小白鼠不知所措地挣扎了一阵，然后慢慢瘫软，四爪僵直着不动了。</p>

“见效好快啊！”成田惊叹地说。</p>

“那是人用的剂量。”</p>

“雪莉”相当不屑地解释了一句，又从身边拿出一个药盒递过去。</p>

这次西村没有怀疑，取出一颗胶囊来补充到自己的药盒里。</p>

然后把僵直的小白鼠重新丢回笼子，锁上笼门。</p>

“三天后，按原计划进行。”</p>

……</p>

实验第四天的清晨，也就是做完动物实验的转天，当助手们去实验室领自己饲养的动物时，发现了不对。</p>

司吉里子负责的五只小白鼠中，有一只四脚朝天地躺在笼子角落里，显然已经死掉多时了。</p>

尽管平时对小动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司吉里子还是感到了惊讶和伤心。</p>

在美雪的劝慰下，两个女孩决定把死掉的小白鼠好好安葬在院子里。</p>

然而她们刚走出实验室，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宫野志保。</p>

“已经有死亡的动物了吗？”</p>

宫野志保的语气，就好像在谈论地球对面国度的天气，一派淡然。</p>

“把它交给西村和成田他们吧，注射实验药物死亡的动物，需要进一步解剖研究。”</p>

“什、什么！”</p>

美雪率先讶然，甚至感到了些愤怒。</p>

“就算是实验动物，它也是一条生命，怎么能这么漠视它！”</p>

“还、还要解剖……”</p>

宫野志保没再多说什么，越过她们走进实验室，才在脑后挥了挥手。</p>

“交不交随你。”</p>

还在实验室里的两个男生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盯住了她。</p>

“高材生都是没有人情味的吧。”金田一又忘了这女孩昨天给自己帮忙的恩情，愤愤不平地说。</p>

宫野志保不为所动地走过去，从巳月七生手中接过了三花猫。</p>

“你也这么想吧？”面对一言不发的巳月，她主动问了一句。</p>

但没等对方回答，她已经转身走出了实验室。</p>

“啊，等、等等……”</p>

抱着橘猫的巳月愣了一下，才要追上去的时候，又被金田一拦住了。</p>

“喂，你什么意思啊？难道和那种人是一头的？”</p>

身材比金田一高了半头的巳月，却远没有他壮实，因此也没法强行突破。</p>

本来抱着死掉的小白鼠想去院子里的美雪和司吉里子则又走了回来。</p>

“我想，我们毕竟是来打工的，实验动物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处理比较好。”</p>

司吉里子不太有精神地说道。</p>

美雪的表情虽然并不愉快，但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p>

金田一一下子觉得好没面子，烦躁地挠了挠头。</p>

“真是的，你们怎么都变成这样了……”</p>

“没办法啦，这个就是规则啊！”美雪看着笼子里自己负责的那几只兔子，轻轻叹了一声。</p>

“我们既然是打工，就要遵守雇主方的规则。”</p>

“而且，深山教授的实验，研究的是对人类有益的药物不是吗？这些小动物并不是白白死掉的，而是为我们做了贡献……”</p>

“我才不想听你说这些大道理！”对待自家青梅竹马，金田一的胆子就大了起来，翻了个白眼嘟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