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京(1 / 2)
一得到王徽的修葺完毕的表奏之后,唐帝就急不可耐地催促田令孜,赶紧备好銮驾还京,他像是一个离开家许久的孩子,迫切地想回去,看看自己的那个家,还好吗?
面对唐帝的迫切需求,田令孜一面应承着一面积极准备着,毕竟是事关国体,也不是像庄户人家一样说回家直接卷上铺盖就回去了,朝廷有朝廷的法规和章程。
首先要卜测,朝廷的大事自然也要看看上天的意思,天子天子自然也要听命于煌煌上天的意思,当司命官将占卜得来的消息给了唐帝的时候,唐帝的鼻子都气歪了,那是过了年后的日子,这让唐帝很上火,但是也很无奈,既然是上天的意思,那就听从上天的话吧,毕竟任谁也不敢违逆上天的旨意,纵使他是贵胄如斯的皇上。
这个年,唐帝在蜀地的离宫内过的不开心,他一面不停地接见着如郑畋之类的老臣们,一面对新编入伍的护卫禁军进行着密集的人事调动,对一些重要的将领进行着亲自任命,这让田令孜很是上火,自己好容易安插进去的人说罢免就罢免,还有那些本来已经被排挤了的人,怎么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了,在元日的朝会之上,皇帝竟然还当众宣布了起复杨复恭的消息,这让田令孜感觉到了一盆冷水浇到了头顶一般,从头凉到了脚。
唐帝长大了,皇帝再也不是之前只知道蹴鞠、斗鸡、走马的孩童了,在蜀地的日日夜夜里,唐帝的心也在不停地成熟磨砺着,他感到了羞辱、无奈、彷徨无助,最后又不得不坚强、隐忍、硬撑下去,他不得不这样,也没有人替他分担,因为他是大唐的皇帝,大唐帝国的至尊,没有人能替他承担得了这万钧重担,他也不需要人来替他承担,因为他是这个帝国的皇帝,唯我独尊的皇帝。
唐帝想要把权力抓回了,但田令孜已经把控了朝局这么多年,经营的势力已经盘根交错了,怎么可能轻易撒手呢,田令孜和唐帝就这样僵持着,田令孜不会伤害唐帝,他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想法,毕竟他内心还是把他看成那个爱贪玩,依赖自己的娃娃,但权力方面的话,自己是绝不会妥协和放手的。
田令孜看着坐在上面的唐帝,一阵心慌,他突然感到了一种无奈,自己和唐帝会不会真的有那天撕破脸皮的日子呢,自己也不知道,但那是自己绝对不愿其发生的。
新年在一片纷乱噪杂之中匆匆过去了,在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之中,唐帝的心也开始高兴了起来,终于可以离开蜀地了,唐帝轻轻地叹息着。
青城山的山头披上了一层绿意,成都府的各个城门之上纷纷挂满了红缯彩帐,将整个成都府被装点成了一个锦绣的城池,人们在街上行走之时、或者是在街头巷尾闲谈时刻也纷纷地讨论着,皇帝快要离开成都府,回銮还京了。
天清气朗,初春,唐帝的八骏銮驾终于走出了成都的城门。
“啪,啪,啪!”净街的鞭子呼哨着打在青石板面上,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清响。
一早,田令孜带着卜义卜礼卜智卜信几个大宦官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唐帝出来一齐跪下贺喜请安。
田令孜回道:“宰辅大人们都在仪门外等着。郑畋也来了。老奴们昨晚不分当值不当值的都没睡,一辆车一条船都仔细看过了,陛下和娘娘同乘一銮驾,另有一辆陪銮,预备着道儿上接见沿途官员所用,妃嫔、王爷们各自有自己的是车舆,贵妃娘娘是一辆红帐四马车辆,陈氏汪氏以下嫔妃两人一辆,都是官舆改制的。各车舱房都是隔着的,上下人分的等级,礼部贴了明黄条子,茶房厨屋都是合用的,更衣入厕也都安置妥当。老奴数了数,连置二十八辆车帐,西川护卫军的黄头军在两侧护卫,还有一百九十匹川地马匹,从成都府到剑门一路之上,都有沿街净土清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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