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走上领导岗位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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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二年元月二日,姬季远被任命为,“铅锡材料厂”的副厂长了。主管生产、技术、设备、质量和安全,这五个口。姬季远从车间里的,他的那个小小的办公室里,搬到了大门旁的二楼,生产计划科办公室隔壁,刘春庄厂长的大办公室里。坐在了,刘春庄厂长的对面了。他的后面,靠着门旁的另一张办公桌上,坐着厂办的周秘书。

走上了领导岗位,责任一下子重了那么多,姬季远越发地感到,自己应当,更加努力地工作了。

他首先面临的,是工人的岗位的问题。一百六十九名职工的工厂,一下子增员到了五百多名了,哪里有岗位安排呀?每个岗位,几乎都是双重的工人。而铝型材的订单,品种和数量也越来越多了。铝棒的供应,也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铝棒一直是外加工,计划性的要求太强了,机动性就变得太小了。要解决这些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即设立一个分厂,自己熔铸铝棒,以提高原材料供应的机动性,再上马一台,大规格的挤压机,以便满足,越来越多的铝型材客户的需求,同时又解决了,工人们的岗位的问题。

姬季远的规划,在党支部扩大会议上,被一致地通过了。为什么是,党支部扩大会议呢?因为姬季远,尽管已经,连续两年被评为了,冶金工业局的“优秀党员”了。可他还不是支部委员。但工厂大门里,凡是同生产有关的事情,都无法离开他。因此,从此以后,所有的党的支部委员会议,都改成了,党支部委员扩大会议了。扩大的,就是姬季远啊!但逢到要表决的时候,他可是不被,允许举手的,因为他没有表决权啊。

以后的几个月中,姬季远踏遍了,周围的许许多多的近郊。终于在,SH铁路西站旁的“大场”镇上。找到了一块,大约有十五亩大小的空地。租金也谈好了,免租建设期为一年。支部委员扩大会议,很快就批准了,这个租赁方案,也很快就签署了租赁协议。

接下来便是,挤压机同熔炼设备了,当然是,挤压机为先了,因为它制造周期较长嘛。

当时,中国刚刚开始制造挤压机。国内制造挤压机,共有三家工厂,第一家是,“沈阳重型机器厂”,第二家是,“太原重型机器厂”,第三家是,“SX重型机器厂”。

当时中国,才刚刚开始改革开放,而且改革开放的地点,仅仅局限在GD深圳。内地的情况,还是依然如故,所以这三家重型机器厂,制造的挤压机,都非常地不过关。仅仅是电磁阀这个问题,其故障率就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一台挤压机,有一百二十八个电磁阀,如果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故障率的话,那你就甭想开机了。但怎么办呢?这么大的挤压机,自己又无法制造,只有先买回来,再想办法吧!

机动车间的主任,是大集体编制中,被挑出来任命的。但他没有能力管好车间。党支部委员扩大会议进行了讨论。讨论来讨论去,决定把姜志坚调去,担任机动车间的主任。但姜志坚是第一挤压车间,脱产的副主任,他如果调走了,许步远主任,可是忙不过来呀!于是,又讨论决定,把程步云提拔为第一挤压车间的,脱产的副主任。姬季远把这些内容,一、一地记录在了,支委会的会议记录本上了。

经过反复对比,姬季远决定,要购买“沈阳重型机器厂”,制造的挤压机了。但他要求看一看,“沈阳重型机器厂”所制造的,目前在使用的挤压机。“沈重”回答说,在TJ铝材厂,有一台一千六百吨的挤压机,但是要看的话,需要自己想办法去看。

姬季远找了,“红光建筑五金厂”的,供应科的科长老戴。因为“红光厂”,是“铅材厂”的老客户了,关系一直很好。但它做大后,有许多对径大的铝型材,“铅材厂”做不了,于是他们就拿到,“TJ铝材厂”去做了。因此他们也成了,“TJ铝材厂”的客户了。客户要求看挤压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无可拒绝的事。于是这看挤压机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老戴先一天去了TJ,姬季远同姜志坚,第二天,踏上了北去的火车。姬季远已经有十一年,没有乘过火车了,他发现火车,改变了很多,原来熙熙攘攘的车厢,现在已经井然有序了。

他们在“TJ宾馆”,找到了老戴。老戴已经帮他们,订好了“TJ宾馆”的房间了,姬季远一问,一晚上十二元钱,他的脸色也变了。这回去报销,会引起多大的非议啊?他坚决要求老戴,退掉了房间。带着姜志坚,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一元五角一晚上,八个人一个房间,他们住了进去。当天夜里,姬季远生平第二次,请跳蚤吃了大餐。姜志坚苦笑地看着他,拉了拉,已经快变成黑色的白被子。姬季远只能,歉意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他们跟着老戴,一起参观了“TJ铝材厂”,考察了一千六百吨的挤压机。

“故障率挺高的,但如果有一个机修工,有较高的水平,当然还要懂液压原理,还要多过滤过滤液压油,故障还是能减少的。”TJ铝材厂的陪同人员,这样地解释着。于是,姬季远便带着姜志坚,直接去了沈阳。在“沈重”,他们签下了,八百吨挤压机的订购合同。交货期为十二个月。

接下来,是熔铸设备了。姬季远去了“有色合金厂”,看了熊大哥和黄志明小弟,也看了他们的熔铸设备。黄志明还按照,姬季远之前的嘱托,帮姬季远联系了“宝山窑炉队”。那一天,“宝山窑炉队”的邹阿七队长也来了,这就算挂上勾了,以后就直接联系了。黄志明又给姬季远介绍了一名,“有色合金厂”的熔炼的老师傅,当然是刚刚退休的。因此,熔铸车间要解决的问题,便都完成了。

很快,厂房便造好了,炉子也砌好了,引锭设备也按装好了,大场便开工了。

一九八二年,是工厂的安全生产的工作,又一次被提到了,更高的高度的一年。但是,老天似乎,在同冶金工业局在作对。一个工厂、一个工厂的重大的事故,轮番地轰炸着冶金工业局。使得冶金工业局的局长,天天如坐针毡。

“铅材厂”主管安全工作的,是副厂长姬季远。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召去参加了,安全事故的现场会。这一年,姬季远出席了,各厂的安全事故的现场会,至少有十多次之多。

有一次,姬季远去了上钢三厂,参加了死亡事故的现场会。

上钢三厂的钢板车间,有一个老工人在使用着行车(车间里的吊车)。他从退火炉里,吊出了七吨中厚的钢板。钢板的温度,同退火炉是是一样的,也有九百多度的。他操纵着行车,手拿着行车上伸下来的,连着电线的控制盒,准备把钢板,送到车间的另一头,放在冷床上去冷却。但在中途的时候,前面有人走过,他停了一下行车。七吨重的钢板,由于惯性,前后荡了起来。不幸的是,在往后荡的时候,套钢板的钢丝绳的挂扣,从行车的钩子上脱了出来。七吨重的,九百多度高温的钢板,随即便,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竟然把那个老工人,完完全全地,砸在了钢板的下面了。

姬季远到了的时候,现场早已清理完毕了,但地上有一滩,长约三、四十公分,宽约二、三十公分的,焦糊糊的黑色的痕迹,他们说,这就是那个老工人的尸体,所留下来的印痕。

当他们拼命地,掀开了那七吨重的钢板的时候,被压的人,便只有地上的痕迹,那么大的一团焦炭了。

上钢三厂的领导,解释事故的原因、处理,以及整改的方案,如:决不允许,工人在起吊的物件下,站立或者行走。行车的挂钩上,必须安装保护器,他放下了行车的挂钩,只见上面,已经装上了保护器了。

冶金工业局的,一位主管安全的副局长,作了总结发言。他再一次强调了,对待安全事故、安全隐患的,四不放过的原则。即事故的原因没有查明,决不放过;群众没有受到教育,决不放过;事故的改进措施没有找到,决不放过;事故的改进措施没有落实,决不放过。

这起安全事故,给了姬季远,很大的震撼。这工人,也实在是太蠢了。孟子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每个人都应当,保护好自己啊!谁说行车没有意外,这不就是血淋淋的事实吗?从此以后,姬季远只要看到,有工人在行车下站着或走过,他都要立即走过去,把他叫过来,并反复地教育他,一定要有,自我保护的意识。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坚持不辍,从不放过。

仅仅过了两个月,“SH新沪钢铁厂”,又出大事了。冶金工业局,又在那里,组织召开了,重大安全事故的现场会了。

姬季远到的时候,现场当然已经清除了。经介绍,事故的经过是这样的。“新沪钢铁厂”,是专业生产,钢的线材的工厂。下班了,但车间主任,急着要把堆物过道上的十吨重的线材,从这头吊到那一头。以便运进车间,让上中班的工人,作进一步的加工。但行车工下班了,因为这里的行车,是在高处的地方,有一个操纵房的,行车工是在,操纵房里进行操纵的。而且,是必须要持有操作证的。于是车间主任,便找来了一个工人,让那个工人上去开行车。那个工人说,他开是会开的,但是他,没有行车操作证,出了问题可不得了。但车间主任却说,管它有没有证,你就上去开吧,出了问题我负责。于是,那个工人就操纵着行车,吊起了那十吨线材,并向另一头开去。行车开到头了,那个工人,手忙脚乱地,还没来得及停住车,行车的轮子便已经,直接撞在了挡块上了,行车便急停了。但那十吨重的一坨线材,由于巨大的惯性,竟然撞向了,过道底部的一幢厂房的二楼。“嘭!”地一声巨响,二楼的墙,完全被撞塌了。墙里正好是女浴室,下班后的女工们,正在这里洗着澡。撞塌的墙面的砖块,劈头盖脸地向她们砸去。她们大叫着,往更衣室里逃去。这次事故,虽然没有造成死亡,但伤了有十几个人,有两个伤得还很重。因此,还是被列为了,重大的安全事故。

还是那个,冶金局的主管安全的副局长,作了最后的总结。他讲话的时候,下面的人,有不少在窃窃私语,他便大喝一声:“安静!你们不要认为,我是在老生常谈,讲的总是那一套。但安全工作是长期的、反复的、不断的工作,就是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

据说,那个车间主任,被送进了班房,成了冶金工业局的,抓安全生产的典型了。

又只过了半个月,有色公司的,“第一铜管厂”,又出了大事。

这事,本来是件小事,但由于医务人员太不专业,于是,便终于酿成了大祸。

“第一铜管厂”的一个电工,在一个一米宽、一米深的水泥沟上作业。因为没有注意,脚下的木板向前滑了出去。人便摔在沟里了,后脑勺撞了一个大包。他去了医务室,医生说,要去医院进行检查,但工人的身上很脏,要求先洗个澡再去。无知的医生,竟然就同意了。工人洗完澡后,医生同他一起,坐了公交车,去了HK区中心医院。挂了号以后,坐在凳子上排号。但就在这个时候,工人便昏了过去,虽然进行了抢救,但终于,由于脑部出血过多,竟一命呜呼了。

脑部受到重大撞击后,首先应当冷敷,以便让血管快速收缩,达到止血的目的。现在去洗热水澡,血管高度扩张了,一条人命,便这样地被断送了。现场会照常开了,医生也受到处罚了,但工人的命呢?却再也没有了。

在冶金工业局的安全部门,不断地加大,管控的力度之后,安全事故的发生,终于得到了控制。

全国“铝型材”的订货会,在ZQ召开了。“铅材厂”派姬季远去参加。当时,“铅材厂”做汽车型材,做得非常的多,也是做得最早的。去听听用户们的意见,回来按用户们的要求,组织好生产,这也是很有必要的。可见,中国已经开始,渐渐地、潜移默化地,从卖方市场,向买方市场过渡了。

会议地点在ZQ南泉,住宿条件很好,当然是,不会再有跳蚤了,而且,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浴室,洗的是温泉水,

全国的“铝型材厂”,已经上马不少家了。因此姬季远,只拿到了一些,SH和SH周边城市,客户的订单,他有些失望。但在订货会的最后的一天,有两家客户,联袂来到了姬季远的展台上,它们是“开封空分设备厂”,和“杭州制氧机厂”。它们需要的产品,是“铝封条”。

“铝封条”,是一种精度极高的铝型材,它高度的公差,只允许±毫米,是高精度铝型材,国家标准±0.3的十倍,扭拧度也高了二十倍。他们说,七九年前,熊震国在的时候,是一直给他们供货的,但熊震国走了之后,吴漠虹便,一直拒绝接他们的订单。他们到其他的工厂,做了快三年了,但质量很不好,一直用得很勉强。他们一致要求“铅材厂”,重新帮他们做这个产品。姬季远答应,一定帮他们想办法。

会议结束后,有一天的活动安排,整队参观ZQ的名胜古迹。但姬季远没有去,他独自去了“白公馆”和“渣宰洞”。他想瞻仰一下,革命先烈们,曾经战斗过,并在此牺牲的地方。但他发现,这两个地方都很小,只有,有数的几间房子,根本没有像,“红岩”电影里描述的,那样大的规模。他没有买飞机票,还是乘着火车,回到了SH。

姬季远回到工厂,看了那个,废弃的车间。他发现,打头机、冷拔机,都可以恢复使用。但十三辊矫直机,却是完全不能用了。姬季远打听到,无锡有个,叫“板桥”的地方。生产差不多的九辊矫直机。于是,他同程步云,便一早赶去了哪里。

那里的九辊矫直机,正是他们所想要的,订了货,吃了饭,剩下的时间,便空余了。因为回程是,明天一早的火车,他们便自费去了,“鼋头渚”景点。

他们站在,高高的“鼋头渚”上,望着那烟波浩渺的太湖,心胸不由得寛扩、激荡了起来。尤其是看到,一座楼台的门上,隽刻着一首,絶妙的“文徵明”写的,描写太湖的“七律”时,姬季远不由得诗兴大发了。他读着那首诗:

岛屿纵横一镜中,湿银盘紫浸芙蓉。

谁能胸储三万顷,我欲身游七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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