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得罪领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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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意见,那就开始表决吧?”张容水迫不及待地提议着。

工人代表们,有的开始举手了,但有的还在犹豫着。

姬季远的内心,在激烈地争斗着,反对吧?这不是得罪了,厂里所有的领导了吗?不反对吧?这不就是,对侵公肥私的行为,听之任之了吗?自己连续三年,被评为了冶金工业局的优秀党员,在如此的大是大非的面前,难道就这样委曲求全了吗?自己的党性、原则性还何存啊?自己还配不配当一名,要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名副其实的优秀党员啊?

全场上举起的手,已经越来越多了,张容水在点着数,只要超过半数,他便会宣布,选举有效的结果了。

姬季远,想起了入伍时,政治处主任,给自己讲过的政治课。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必须放弃自己的所有的利益。要象黄继光,邱少云那样,哪怕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也要为了大众,为了大众啊!想到了这里,他站起了身来。

“吾想问一下,你们这样做,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心?”他指着张容水问。

所有举起的手,都缩了回去,大家都在纷纷地议论着,全场的秩序一下子乱了。

张容水瞪着惊恐的双眼,望着姬季远他呆住了。他知道姬季远,会反对这样做的,但他没有料到,姬季远会在职代会上,当场站出来责问。

工人代表们互相议论着,但再也没有人举手了。张荣水也无力再操纵下去了,职工代表大会便只得散会了。

“侬格额小赤佬!侬做额好事体!”江名申书记的手指,差一点指到了,姬季远的鼻子上了。

“江书记!格事体,勿好违背良心额呀!”姬季远,委屈地回答着。

“良心!吾是要问侬良心!侬额良心呐?”江名申的手指,指得更近了。

“侬一个,单放过来额工人,啥人拨侬入额党?啥人拨侬当优秀党员额?啥人叫侬当副厂长额?”江名申书记,越说越激动,姬季远无语地低下了头。

又一次,支委扩大会议,但这次会议只有六个人,姬季远没有被扩大到。

“嘭!”江名申书记的手,又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了。格额小赤佬,拿事体全部弄坏脱了。

“都弄好了,还有最后一口气,拨伊搞脱勒。”张容水,不无遗憾地说。

“格……格房子,哪能办呐?”王福成,焦急地问。

“格房子,你们都拿勿到了,让工人们,自己去搞伐?”冯均成,欲擒故纵地说。

“勿可以!吾要额格房子,是拨局领导额。而且,局领导额儿子,是等着结婚额。格房子搞脱勒,啥人担当得起。格趟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分到手。”江名申气愤地说。

“但是,勿开职代会,阿拉又勿好,自己分拨自己。开职代会,格家伙就捣乱,伊格其实,就是收买人心。伊还叫工人来寻吾,逼吾拿厂长让拨伊。”刘春庄插了上来,气愤地一连串地说。

“啥东西?伊逼侬拿厂长让拨伊?”冯均成,跳出来问道:“真额勿得了勒,要抢班夺权勒。”

“格额小赤佬,看勿出,还是格种人啊?”江名申想起了,周秘书到处说的:“格比支部书记,还要支部书记啊!”他顿了一顿,“看来伊不单单,看上侬额厂长勒,连吾额支部书记,伊也勒动脑筋勒。”

“只有拿伊副厂长搞脱!”冯均成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了,图穷七现地提出了他的想法。

“格哪能搞呐?伊额副厂长,是局里任命额,要免,也是要局里来免额,阿拉厂里,是没有格权力额。”江名申书记,无奈地说。

“写一个支委会决议,报到局里去。”冯均成提示着。

“啥额理由呐?就讲伊勒,职代会上头讲了一句话,格理由也不充分啊?”江名申,边想着边说。

“格要写,就勿好格样子写勒,就要写伊破坏职代会,引起职代会大乱,所有额会议议程,都进行勿下去勒,职代会拨伊破坏脱勒。”冯均成纠正着说。

“格点罪名,也勿够啊?”江名,申忧虑地说。

“再寻一点毛病嘛?哎!格一车间额程步云,勿是伊私自提拔额吗?阿拉支部委员,都是勿晓得额?”冯均成又提示着问。

“哎!格可以。”刘春庄,连忙抢着说:“不过,好像勒支委扩大会议上讨论过额。”他又犹豫了。

张容水翻着,那本会议记录本,找到了那一页,看了看:“格上头有记录额,大家一致通过额。”张容水失望地说。

冯均成,隔着两个人,凑上了身子,伸出了手去。捏着那一页纸,斜着一蹦,那张记录着,那次会议讨论内容的纸,就被从会议记录本上扯了下来。他横一下、竖一下地撕成了碎片,团了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他奸笑着说:“格勿是,没有纪录勒吗?”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晚上,江名申书记,又来到了诸鼎书记的家里。把经过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诸鼎听了,脸色越来越青了:“勿要多讲了,快点把伊额副厂长免脱,马上重新开职代会。”

“伊格副厂长,是冶金局任命额,吾没有权力免”江书记无奈地说。

诸鼎听了一楞,如果是冶金局任命的干部,他也是没有权力免除的,是要报局里批准的。那可是要有,充分的理由的啊。他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SH冶金局,属下的有色总公司。马上就要脱离冶金局了,直接升至局级单位,与冶金局平起平坐了。但这时,有色总公司的党高官——诸鼎。他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徘徊着。他已经徘徊了两个半小时了。他无比地烦恼,但找不到,任何方法去解除。因为他的儿子,已经被单位里停职了,他的未来的媳妇,天天都在被人做思想工作,逼着她要做人工流产。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人工流产也无法做呀?要做也只能做引产了。这四个多月的引产,且不要说小孩没有了,大人也是有生命危险的。即将贵为正局级领导的他,连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媳妇、自己的第三代也保护不了,他还算什么领导啊?这个找尽了麻烦的畜生,他恨不得生吃了他。

这时,他的秘书走了进来,把一份报告,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啥额东西?”诸鼎不耐烦地问。

“铅材厂额,支委会决议。”秘书回答

“‘铅材厂’?啥额决议?”诸鼎,随口地问着。

“反映,副厂长姬季远,勒厂里搞派性活动,破坏职代会。”秘书回答。

诸鼎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一个恶毒的想法,从心底的深处,慢慢地形成了,渐渐地成熟了。

“侬去拿,办公室主任陈冲叫来。”朱鼎交代着说。

过了不多会儿,陈冲走了进来。

“侬再组织两个人,成立一个工作组,马上到‘铅材厂’,去调查副厂长姬季远额问题”朱鼎把‘铅材厂’的支部委员会决议,从桌子上推了过去。

陈冲从桌子上,拿起了“铅材厂”的支部委员会决议,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过了三天,陈冲拿着一厚叠文件,走进了诸鼎的办公室。

“诸书记,格事体(事情)有问题?”陈冲说。

“有啥额问题?”诸鼎不耐烦地问。

“格副厂长姬季远,八零、八一、八二连续三年,被评为了冶金局额优秀党员。都是厂里评上来额,有色公司批勒,再有局里批准额。现在讲伊,八二年搞派性活动,格勿是自相矛盾吗?再讲,格人之前当了六年兵,还立了两次三等功。格人额表现……”

“吾现在是叫侬,去查伊额表现,还是叫侬,去查伊额问题额?”诸鼎的嗓门,一下子大了起来。

“但是格支委会额决议,有可能是勿实事求是额”陈冲委屈地说。

“嘭!”诸鼎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了:“侬管伊是勿是实事求是,侬给我去把罪名坐实了,越大越好、越重越好。吾儿子现在还勒停职检查,吾媳妇刚刚做了引产,还在大出血,还在抢救。”诸鼎恨恨地说。

“好额!吾晓得了”陈冲低着头回答。

在‘铅材厂’的会议室里,‘铅材厂’的支部委员们,正同工作组在交流着。

陈冲面色自然地坐在了首席,看来他已经想通了。

“要开除党籍?”江名申瞪着吃惊的双眼。他恨姬季远,把他想要的房子撬掉了,他只想把他的副厂长免去了,他便可以帮诸鼎拿到,他想要的房子了。但他另一方面,又非常非常地喜欢这个,他发现的人才,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但现在听到,姬季远要被清除出党,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啊!

“你们勿是讲,伊勒厂里搞派性活动,破坏职代会,格些事体勿都是,严重违反党额组织原则额吗?”陈冲见江名申书记的这副样子,知道内里,肯定是有隐情的?”但他还是责问着。

“格清除出党,也好象也太过分勒伐?”王福成讲出了,江名申书记想讲的话。

“你们几个的看法呢?”陈冲看着,其他的几个人问道。

“格人格样子无法无天,清除出党,也是应该额。”冯均成恶狠狠地说。

刘春庄想起了许步远的话:“侬身体介勿好,侬格厂长,让拨姬季远当伐?”他站起身来,“格人,勿可以当副厂长勒,清除出党,也没有什么勿好。”他轻轻地,用手敲着桌子说。

“格人退团额时候,吾看过伊额档案。伊立过两次三等功,而且年年是,局先进工作者,局优秀党员。现在哪能要讲伊坏,伊就坏得一塌糊涂啦?格勿大对伐?”团支部杨书记说。

张容水一直觊觎着,姬季远的副厂长的职位。他甚至隔几天就要做梦,梦见自己当上了副厂长了。他也站了起来,“格人额副厂长,是肯定勿能当了,至于党籍么?是勿是勿要开除勒。”

“勿清除出党,哪能撤消伊额,副厂长额职务呐?再讲阿拉来,就是来开除伊党籍,撤销伊副厂长额职务额。至于究竟够勿够条件,等调查了再讲伐。”陈冲总结着。他看了看大家,见没有反应,便接着说:“明朝开始停职检查,你们啥人去通知伊。”他又看了看大家。

“小王、小张,你们两个,明朝去通知伊停职,到工作组办公室,去报到伐。”江名申书记指派着。

“接下来,是你们工作组额事体勒,阿拉勿管勒。”江名申对着陈冲说。

“格当然!”陈冲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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