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人的**与寿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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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地过去了,杨志看着有人摇晃着出去,又有人兴冲冲地进来。他暗暗有点吃惊,自己竟然还是蛮能喝酒的。他已经喝了不少了,头脑有点眩晕,上洗手间的时候,他感到脚步有点飘。他想到了那次因伤心而喝酒,也喝到了这个程度,出去解手的时候掉到校园的河里,差点没淹死。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喝成那样,此后他总是对酒敬而远之。

杨志在轻轻地摇着酒杯里的酒。吕雪青说你不是不能喝吗。杨志说今天不一样,有美人坐对面。吕雪青摇摇头,笑着说,你的嘴巴呀!今晚你喝的是酒啊,怎么像喝了蜜糖呢。杨志问她是否常来。吕雪青说想来就来啊。她沉思了一会,突然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没说话。杨志就问她在想什么。吕雪青有点严肃地说,她在想,要是当初你敢追我,会是怎么一番景象呢。杨志笑眯眯说,那还是坐在这里喝酒呀。吕雪青仰着头,将头发往后梳理了一下。杨志看见她的脖子白光一闪,脸上微红的娇媚十分动人。杨志举起杯子与她碰了碰,然后喝光了。他朝吧台那边招了招手。

杨志端了起酒杯,又想想,说不过,如果他们喝酒,最好换一家酒吧。吕雪青说这不是很好嘛。杨志说,这个酒吧名字不好,叫什么“鱼刺”,哽在喉咙里,这叫人怎么痛快呢,大都是失意的人才来的。杨志有点兴奋,便信口开河胡说一通。

没想到吕雪青竟然掩脸抽泣起来。杨志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她干吗哭。他向她道歉,说自己不该胡说八道。吕雪青接过杨志递过来的纸巾,擦掉脸上的眼泪,说不关他的事。然后说上上洗手间。

杨志有点忐忑不安,他感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喝了一口酒,朝洗手间的方向张望。过一会,吕雪青出来了,整张脸又焕然一新。

他们又聊了好一会,杨志看看表,已经是凌晨的3点了。他想也该回去了,他是毫无睡意,但吕雪青明天还要上班呢。杨志醉眼惺忪地望住吕雪青,说找时间再聊吧。吕雪青也望了他,说本来不想走,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杨志说,应该是我送你。他们两人让来让去,直到出了酒吧的门口,还站在路边争论。一辆的士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吕雪青拉住杨志的手,推他上车,然后对司机发号施令。杨志也奇怪,她一捏他的手,他就安静下来。杨志上了车,就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吕雪青也任他抓住,后来还与他握在了一起。

车子绕来绕去,在宾馆门口停下了。杨志拉了吕雪青的手下车。他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作。他本来想让司机送她先回去,他再坐车回宾馆的,但吕雪青不肯,说她是地主,他只好依了她。他看她的样子,心里也不放心。等两人进了房间,吕雪青说那她就走了。杨志看她走路脚步有点飘,放心不下,就拦了她。他说晚上你就住这里吧,明天直接去上班好了。

吕雪青在门口抱住他,搂住他的腰,伏在他的肩膀,喃喃地说,也好吧。杨志感到身体骤然热了起来。他记起自己还没开空调呢,但这时他也不想开了。吕雪青的身体真的很柔韧。杨志有点舍不得放开,他用手环抱住她。过了很久,他才说,去洗个澡吧。吕雪青开始抱住他不动,过一会才松开他,将手袋丢床上,进浴室洗澡了。

杨志走回床沿坐下,有点手足无措。他呆呆地想着心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吕雪青出来了,用浴巾围了身体。她的身体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她脸色红润,她对杨志说,你去洗吧。杨志回转身,怔怔地望了她一会,说你真漂亮。吕雪青有点羞涩地低下头,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杨志站起身进了浴室。他在里面洗得很慢,脑袋里闹烘烘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杨志出来的时候,发现吕雪青正趴在枕头哭泣。他慌了手脚,连忙过去问她怎么啦。吕雪青不答应他。杨志就用手去抚她的头发,说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说出来会舒服点的。他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她半裸的背在起伏*。他说,不哭啦。吕雪青的声音去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就说哭出来吧。吕雪青就呜呜地哭。

过了好一会,她不哭了。杨志扶起她,看她泪眼朦胧,十分惹人怜悯。他伸手揩去她的眼泪,她的眼睛细长细长的很好看。吕雪青垂了长发,轻轻地抽泣。杨志觉得她真的十分可爱,就捧了她的脸,去吻她的眼睛。她躲闪了一下,就安静下来,任杨志吻她。后来杨志嘴巴的活动范围扩大了,游动在她的眼睛、鼻子、脸颊、头发,最后游动到了她的脖子。刚开始吕雪青很害羞,渐渐地体内的酒精被杨志点燃了,越烧越旺。然后他们就像两团面粉揉成了一团,也像两条有着白鳞的大鱼交织在一起,在床上翻腾起来。

事后,杨志看到床上的一滩血,顿时慌了手脚。他小心又着急地翻开吕雪青的身体察看,他以为弄伤她了。他问她疼不疼。吕雪青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杨志说,等会去医院检查一下。吕雪青小声说不用了。杨志说那不行,说可能是内伤了。吕雪青沉默了一下,说没问题的。杨志亲了她一下,说还是检查一下放心。吕雪青有点害羞地说,没事的,是*膜撕裂了。杨志听了,顿时愣住了,好一阵子没说话。这是他没想到的结果。吕雪青竟然还是*!他感到这真有点超现实的意味。

杨志没说话,他拥着吕雪青,用手抚弄着她*的后背。他将她的头发拿起几绺,放在她的后背。白色和黑色形成十分鲜明的反差。他呆呆地看着这种对比,心里有无限感慨。此时,他由于激烈的运动,身体里的酒气散得差不多了,他的脑袋渐渐地清醒起来,就像窗外的天色一样,也渐渐地亮了。

吕雪青见他不说话,就问他在想什么。杨志坦白说他没想到。吕雪青问他没想到什么。杨志说没想到她还是*。吕雪青就用手捏住他的耳朵说,你还曾经是个文学青年呢。杨志说这有点超现实啊。吕雪青叹息一声,说你们男人呀,她就没有说话了。

杨志也没说话,催她赶紧再睡一会。吕雪青却撒娇地说,我病了。杨志问她是否去上班。吕雪青说真上傻瓜,我都说了,我生病了。她说她会给单位打个电话请假的。杨志笑了说,那我也病了,也休假吧。他们两人就抱在一起,睡得很沉实。

当然,两人醒来的时候,他们又控制不住了,又揉成一团面团了。然后,杨志忍不住地说,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吕雪青说那又怎么样。杨志就开玩笑说,那董日军是个傻子。吕雪青打了他一下,说你捡了便宜还说风凉话。杨志赶紧说对不起。吕雪青说没什么,这我得谢谢你,其实我们双方都有问题。杨志似懂非懂,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吕雪青就顺了这个话题,谈了许多她与董日军之间的往事。

杨志边听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吕雪青说完这些,好像卸掉了什么大包袱,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看住杨志。杨志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愣。就笑了问她在想什么呢。吕雪青推倒他,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杨志疼得嘶嘶地吸气。他没有叫喊出声来。等吕雪青松开牙齿,杨志用手捂住肩膀,他可以摸到*不平的牙齿印痕。

杨志说,你快咬死我了。吕雪青笑眯眯地说,上海咬了深圳一口。杨志被她搞笑了,说你这是什么理论呀。吕雪青说,超现实主义理论。杨志也笑了,捏了她的耳朵说,那么深圳也咬上海一口。他扳倒吕雪青,装模做样地在她的肩膀上也咬了一口。吕雪青装做反抗。两个人在床上打闹起来。

停下来后,吕雪青的嘴巴凑在杨志的耳朵边,她吹了口兰气,小声说,你是值得咬的。杨志也在她耳朵边说,当然,你更值得咬。他说她有种成熟与单纯的女人味。

杨志和吕雪青是中午过后才起来的。两人吃过午饭,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母校走走。两人打了车去。学校的大门已经大变样了,大门口通向校园的林荫大道左边的铁皮屋已经拆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座大型的体育馆。再走进去,又见到一些新的大楼也建了起来。

杨志走到第一座桥,站在那里,指着不远处河边说,差点就死在那里。吕雪青指着不远处那个咖啡馆说,几乎没大变化。两人又沿着每一条路逛了过去。走得有点累了,就坐在凉亭里休息。杨志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说,你说我们是否来迟了。吕雪青不明白他说什么意思。杨志就说,当初我们要是恋人,早就这样将每一条路都走过了。吕雪青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别胡说八道了。杨志却赖皮地说,当然,现在我们就是恋人,在补习功课呢。他说着就凑过去想抱她。吕雪青就伸手狠劲地拧了一把他的大腿。杨志这下可是嚎叫起来了。远处有人朝这边张望。吕雪青也有点紧张了。他还想抱她,说你干吗呀。她推开他,说别人看见的。杨志说,谁怕谁呀,再说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们。吕雪青说,我有同学留校呢。杨志只好住手。他说干脆就在这吃晚饭了。吕雪青说也好。

说过,他们离开凉亭,又上图书馆等地方去转悠,直到日落西天,他们就坐在草坪上看落日。看那些放学离开教室回宿舍的学生,然后又看见他们拿了饭盒去食堂打饭。杨志一把拉起吕雪青,说我们也去吃饭吧。他们去了学校的酒楼吃饭,也当是一种怀旧方式。不过,吃过晚饭,他们没有去衡山路酒吧一条街,而是直接回了宾馆,他们都有点心照不宣。进了房间,他们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他们又像鱼那样在床上翻腾,将床上的东西都掀到了地面。

事后,两个曾经的文学青年,躺在床上做了一番还算有点文学意味的对话。

杨志问,这就叫鱼水*吧。吕雪青就说,是叫*吧。

吕雪青笑嘻嘻说,哎,原来深圳呀——

杨志也嘿嘿笑了说,嘿,上海呀,原来——

杨志在第二天回了深圳。因为公司从深圳不断打来电话,催他赶紧回去。杨志说事情还差点才办好。公司老总说,这边的事情更重要。杨志还是不甘心,说那上海这边的事情怎么办。老总说,那实在不行,我再派个人替你。杨志这才慌了手脚,说,那我明天再催催。

杨志是搭中午的飞机回来的。他直接去公司,向老总汇报说,他上午将事情搞掂了。老总很高兴说,那好那好。杨志就赶紧去办那件更重要的事情了。

晚上回到家,妻子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杨志想也没想就说,非常顺利,有点出乎意料。妻子就有点奇怪了,说原定不是说三天搞好的吗。都去了一个星期了,还说非常顺利。杨志心里一惊,赶紧说,公司又另外布置了一个新任务。妻子听了,释疑地啊了声,就拿过他的皮箱,想将他换下的脏衣服拿去洗衣机洗。杨志殷勤地说不用了,他自己来,说完赶紧将脏衣服拿了,丢进洗衣机去。他拧开水龙头,加了洗衣粉,看着洗衣机转动起来,心里才镇定下来。上床和妻子*的时候,他显得十分有激情。事后,妻子楼住他,感叹说,看来人家说得有道理。杨志问她别人说什么啦。妻子说,小别胜新婚啊。杨志只是嘿嘿地笑。

杨志照旧很忙,过了些日子,他竟然有点内疚起来,他发觉自己回深圳后,就没给上海那边打过电话了。他有时候想起来了,或说是抓起电话,甚至在开始拨了几个号码后,又在犹豫中停了下来。当然,吕雪青也没电话来过。日子就这么慢慢地流逝,似乎与从前没什么两样,但杨志的心中好像多了点惆怅。只是一忙起来,就无暇顾及了。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张红色的请贴,是放在一个大信封的。当时他正在上班,那张请贴是寄到他公司的。其他同事见了,都与他开玩笑,说,哈哈,杨志又请喜酒啊。说得他有点脸红,他赶紧声明是别人的喜帖。他拿到那张红色喜帖,还真的是以为哪个朋友请喝喜酒。但他也觉得奇怪,怎么也没听有朋友打过招呼啊。他没马上打开请贴,他在猜想新郎新娘会是谁。实在猜不出,他只好自己揭开谜底。

喜帖是吕雪青的。里面还夹了一封短信。她说她要做新娘了。她说真的很感谢他。有些东西她终于搞懂了。她说有的道理很简单的,就像是一层窗户纸,这差被人轻轻捅破。至于她具体指的是什么道理,她没有明说。杨志也不是很清楚,觉得有点暧昧。

杨志看得呆了。此时他才想起,那次上海之行是一年前的事了。他不禁回味起那些有点遥远的人和事,那座让人惆怅的繁华城市。直到公司的秘书过来,说老总喊他,杨志才回过神来。

杨志最后没有去上海参加吕雪青的婚礼。他认为不去比去好。他心想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这也是他在心里斗争了许多日子后才作出的决定。不过,他还是精心挑了礼物给她寄去。

后来,杨志在一次校友聚会上见到了董日军。聊起一些校友的情况,杨志突然说,吕雪青结婚了。其他人都没在意,因为大家谈的大多是深圳的校友,对吕雪青不熟悉。只有董日军愣了一下,眼睛好像混杂着茫然和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他们离开的时候,两人走在一起。董日军迟疑地问了句,说,是,真的吗?杨志很肯定地告诉他,说自己收到了她的喜帖。董日军好一阵没说话,然后如释重负般说,是啊,她也该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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