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试梅妆 第二回 执念(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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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芝越说越伤心,说话也语不成句。王妃自然少不免又要安慰她,连璇真也在一旁劝的。没过多久,洪楚月来了。她一进来看见三夫人也在,不禁怔了一怔。当她行过礼后,于氏便问她:

“你到底是怎么看顾家里的?连祐樬吐血了也还瞒着?这等事,怎能当成儿戏!”

洪氏一愣,显然根本不明白王妃在说什么。之后,当她听完三夫人的哭诉和璇真的解释之后,又看到那块染血的汗巾,不禁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样子。半晌,她方说道:

“竟、竟有这事……我怎么……”

“这事休说是你,连我他也瞒着哩!我昨儿才瞧见这个来,****都不曾合眼。虽说娘娘事多,可此事若再不报。便是咱们的不是了。”

“如今我叫你来,也是要问你。”于氏接过口去,盯着这个二儿媳妇。“他那身子如今可怎样?每日夜里睡得如何?吃得是何药?平日里你可还曾见他喘咳几回?”

面对着婆婆的问话,洪氏自然一一详细回答着。说到最后,她才皱着好看的眉毛,略显困惑又不解地说:

“只是媳妇确实不曾见过他咳血来着,这……”

“如今既已知道,自该小心才是!他向来不大好,你更该好生照看着才是。”

听见王妃这么说,洪氏一句话也不敢回,只是站在那儿垂首恭敬地听着。这时,三夫人琼芝也站了起来,她看看儿媳,又对王妃说:

“此事若论起来,都是我的不是,还请娘娘休要怪她。倒不是我为她辩白,我这媳妇亦算是好的了,只是她独力难支,又要照顾大的,又要看顾小的,哪里顾得过来哩。”

于氏叹了口气,脸色稍稍放缓下来。“我何尝不知,若这般,日后他们一家到外头住下,家里再多拨些人过去,听他们使唤就是了。”

“媳妇惭愧,使母亲这般忧心,还请母亲责罚。”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你多用心着点,好生看顾着。你且先回房去,只怕那边良医也要到了,诊治得如何、要用何药,你到时叫人过来回报,若是有开方子,便把方子也拿来我瞧一瞧。你回去就休要过来了,只怕那边事多,你又忙,何必来回两头跑的。”

听着于氏的吩咐,洪楚月不停地一一称是。之后,她才躬身退出上房,往延寿堂那边去了。而上房中,王妃对于朱祐樬再次发病,觉得既无奈又焦心。三夫人见此,便说道:

“还请娘娘休要忧虑,这事皆是我们那边多有不当,方闹得如此,又叨扰娘娘。小的实在没脸面再见娘娘了。”

“你说这些做甚,如今既已如此,还须赶快诊治诊治才是。要不然,拖得久了,又像以往那样弄得病歪歪的,越发让人揪心了。”

三夫人又跟于氏说了些话,然后才告退离开。当上房之中只剩下于氏与女儿璇真的时候,璇真才坐到母亲身边,安慰母亲说:

“且再略等等看,兴许良医那边诊治出并无大碍,二哥平安无事。”

“你二哥虽说小时一向病着,只是这几年眼瞧着也好了许多。怎么如今才刚安生些,又……”

于氏越想越觉得此事棘手,不禁又叹了口气。璇真对此也觉得很不解,为什么二哥此时又生病了呢?而且还闹到吐血这么严重。前些天看到二哥,感觉上也不像患病的样子啊……

正想着,这时,世子妃来了,孟媛季媛她们也跟在后面进来向王妃请安。于氏这才收拾起愁容,跟她们说话聊天。不过可能也是察觉到王妃今天的心情不大好,所以世子妃她们也并没有久留在此,没过多久便告退了。璇真自然也跟她们一道,离开荣德殿——既是为了不打扰母亲,也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才到外边,世子妃白莲华便停下脚步,没有像往常那样继续走向世子府那边。她看着璇真,问道:

“璇丫头,才刚咱们到那会子,仿佛听见那儿的下人说什么三房的一大早便来过了?瞧母亲那神色,颇为忧心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她这么一说,连孟媛和季媛也想起来了。对方既然都已经这么问了,璇真知道再瞒也瞒不下去,便将刚才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一幕告诉了她们,然后又说:

“这事才刚禀报上来,父亲还不曾得知,咱们也须要暂且休要谈论才好。”

“这个自然。”

白氏点点头,表示理解,孟媛也说了声“正是”,然后又说道:

“二哥前些天看着还好,怎么如今又病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是怎么说的!”

季媛听说二哥病了,就想去延寿堂探望。不过因为现在料想着那边肯定正在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孟媛和璇真都劝她暂时还是不要去比较好,等过几天再说。现在她们再焦急忧心,也只好先派人过去问候,顺便打听打听情况。季媛无可奈何,便说:

“真真把人急死了!不知二哥可好点了不曾?”

“瞧这丫头,还是这般急性子,如今咱们再过去,岂不是给二哥二嫂添乱?暂且忍耐一两日,也休要将这些话跟人说去,可知道不?”

孟媛虽然自己也想知道那边的情况,可是看到妹妹如此,还是得按捺着自己的心情,劝解对方。白莲华沉默片刻,然后才又缓缓开口说道:

“二弟这病来得有些古怪,只休要出岔子方好……”

璇真不觉看着自己的大嫂,因为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她跟自己一样,内心都有着很多疑惑。可是现在无论她们怎么想,都不可能马上得知那边的事情,只好先忍下来了。

虽说朱祐樬再次发病并且有可能病得不轻这件事,只是在王府内庭的女眷们之中谈论着,可是光从当天那些主子们异样的神色与行动中,下面的宫人们都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再加上后来延寿堂那里又整日有良医进出,东宫和世子府并各房也常派人来问候,因此大家都明白到,多半是有人犯病了。那么到底会是谁呢?当然就是人们眼中的病苗子朱祐樬啰。可是对于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下面的人就无法得知了。因此在私下里,她们猜测的种种病因无所不有,有人说是旧疾,有人说是新病,还有的人说得更离谱。反正是一时纷纷扰扰,让不知情的人听了,简直是不知该相信哪个才好。

当良医正带同曾经为朱祐樬诊脉的良医一同来到荣德殿,向王妃回话时。面对着于氏的种种问题,他们却是语焉不详,让于氏不禁大皱眉头。隔着抹绿虾须帘子,王妃以容不得对方回避的态度问道:

“他到底是何病?为何会吐血?”

“小人惶恐,小的众人皆替郡王诊过脉息,皆无一点头绪!”

“怎的会连头绪也没?你们都是本地名医,又在府中侍候久矣,怎么会连这些也为作不了主?”

“回娘娘,小的众人为郡王诊脉,并无何异常之处。论起来,郡王的脉息平和,确实不是感染沉疴之疾。”

“什么?照你们这般说?难道他无病无痛,咳出血来也不过是偶然之事,大可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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