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有人请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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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东亭一夜之间连越四级,从三等侍卫五品官一下跳到一等侍卫三品官,这无疑使这位红得发烫的君前第一宠臣更加炙手可热。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何况这位老兄本来就臭名远扬,这下整个北京城的“苍蝇”、“屎壳郎”都幕“臭”而来了,把一向冷清的魏府挤得人满为患,比关帝庙会上的人都多。

不过,他的名声实在是太臭,王宫贝勒、八旗大臣提起他无一不掩鼻。那些个喜好钻营之徒本就是顺风两面倒的角色,今儿个他得势,就去巴结他;明儿个你受宠,再去奉迎你。考虑到以后的仕途,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先让家丁小厮前面探路,然后化妆打扮了再溜过来。

他们是一波一波地来,轮流上阵,可把应酬的魏东亭累得够呛。送走了最后一拨人,眼看天色将暮,魏东亭揉着腰吩咐道:“老王,把门关了,再有人来求见,你就说我不在。”

魏东亭在院子里做了遍广播体操,回到客厅闭目养神。一旁伺候着的婢女梅香轻声道:“老爷,您倦了,让奴婢帮您按摩按摩?”

梅香是康熙赐给他的使唤丫头,和另一个秋菊都出身汉军正红旗,也是有铁饭碗的“旗大爷”。

梅香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脸的孩子气,长得清清秀秀。看到她,魏东亭想起了前世的女朋友,不觉一阵冲动。这下已到嘴边的“好啊”立刻变成了:“不用了,你去忙吧。”

梅香答应一声去了,魏东亭“哎呦”一声倚了椅背,心道:“也不知她怎样了,我死前一天还和她幽会来着,找新男朋友了吗?别说,还真有点想她。”

魏东亭正浮想联翩,老王头进来递上一张请柬道:“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

魏东亭接过拆开一看,是那个巡城御史王凛写来的,请他去正阳门外的正阳楼(因实在找不到康熙年间北京有什么知名酒楼,故把清中叶的正阳楼写上)一叙。魏东亭把信纸折好塞回信封,问:“人呢?”

“在外面。”

“叫他进来。”

那小厮进来叩了头,魏东亭问道:“你家老爷没留什么话?”

“有。”小厮答,“我家老爷说恭候爷大驾光临,不见不散。”

魏东亭没有立刻回答,心中盘算这宴去也不去。

说实话,他累得骨头都散了架,确实不想去。再说王凛只是个六品官,不抬着轿子来请,倒要他三品大员自己走路去,忒也不像话。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王凛还替他解过围,这个面子就不能不给了。

思索一番,魏东亭决定去,去赴这个宴。不为别的,就冲王凛手下那几百兵丁,也得去。把他争取过来,不也能壮大自己的实力么。虽说魏东亭不想结党营私,但现在而今眼目下,不结党他又能办成什么事?于是,他给自己定了一条标准:结党但不营私。

想到这,魏东亭笑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说咱准时赴约。”

瞧着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魏东亭抓紧时间休息了会,以备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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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占领北京的第二天,也就是1644年5月3号,下令强迫住在内城的汉族人迁到外城居住,接着又强迫许多店铺迁往南城,同时还明令内城之地,不准设会馆、戏园和妓院。这样一来,前门(正阳门俗称)和大栅栏之地便成了商铺林立,市招繁多,摊贩小商,蜂攒蚁聚;酒楼茶肆,鳞次栉比的繁华去处了,宣武门内那旮旯也就冷清了下了。以前的内城则由八旗人员居住,以保卫皇城。因此在清朝有“内八旗外五城”的说法。

明弘治元年(1488年),为了维护京师治安,在北京各条街巷门口,设置了木质栅栏,并派兵丁把守,以防盗贼。到了清代,这里已成为主要的商业中心,因为买卖多,为了能够有效地防止盗贼,栅栏建得比其他地方都大,也都好看,所以才叫“大栅栏”。

大栅栏在明代地图上被叫做“廊房四条”,清《乾隆京城全图》(乾隆十五年,1750年)上才被标名为大栅栏。

酉戌之交,一身便装的魏东亭出现在正阳门外。厮时,前门一带的夜市已经喧腾热闹起来,唱主角的无非是歌楼舞榭、酒肆饭庄。这些酒楼一到晚上就高高低低的挂起五色灯球,间以各色纱制宫灯,如珊瑚,如翡翠,如明珠,璀璨夺目,让人目不暇接。置身其中,如临天阙仙境,睹之心旷神怡,不知今夕何夕。

没来古代之前,魏东亭以为古人挂灯笼只是为了照明,没想到他们也知用在生意上,真是古人也不可貌相。

魏东亭边看边踱,来到了正阳楼前。以前他只知北京有全聚德,从没听过正阳楼的名号,王凛既然要拉关系,想这正阳楼也差不了。

现在站在了正阳楼门前,定睛一看,嘿,这楼还真不赖!雕梁画栋彩绘重重,氍毹(qushu)帘幕锦绣豪华。瞧着这份气派,魏东亭不住感慨:这正阳楼的董事长肯定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家伙,要是现在有君主立宪,肯定能当选议员呐!

这时,一个年轻小伙来到他面前低声道:“爷,我家老爷正在楼上候着您。请爷稍移尊步,小的引您上楼。”

魏东亭一打量,原来是白天送信的那小厮。还真会说话,把魏东亭侍候得浑身舒坦,喜滋滋地随他上楼。

小厮轻轻推开门,魏东亭先睃巡一下屋内,见没什么异样,才迈步走进去。正坐着喝茶的王凛见他进来,忙站起身冲小厮一摆手,示意他出去。待小厮掩门退出,王凛打千道:“给魏大人请安。”

魏东亭呵呵笑道:“王大人太拘礼了,你我既是便装相见就不要再把官场那些繁文缛节带到这里来了。”

王凛点头道:“魏大人······啊,不,魏世兄说的是。”说着拉开一把椅子,让魏东亭坐。

“世兄?你的年纪做我爸爸都绰绰戳有余!喊我世兄,我就那么老吗。”魏东亭趁坐下的档儿,赶紧翻翻白眼。

王凛斟了酒,坐下道:“世兄未及弱冠就······”

“唉,王大人,”魏东亭实在受不了了,忙止住他道,“你的年纪比我大上一轮还要多,怎好喊我世兄。”

王凛本想是套套近乎,孰料魏东亭不吃这一套,干哈哈两声,自找台阶道:“下官口误了。魏大人,下官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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