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要有光。”（1 / 2）

 酝酿的伟力于穹顶中落下，萃变凝固到极致的神秘之质，同时倾泻于现世与红池。</p>

巨构运转，降下破灭的威仪。</p>

光线都在这条漆黑通路中层层湮灭——当黑芒沉入被封锁的铁幕正中，一阵横兀的无形冲击从池中翻涌，伴随灭绝令的留痕直直穿入骄阳的主体。</p>

几乎掀翻帷幕的轰鸣响彻大礼池，像是有滚烫的铁球没入坚冰。在滋滋作响的溶解声中，灭除了一切阻碍的灭绝通道，在大日中心留下一个贯穿的空洞。</p>

日冕上蒸腾起辉光的残渣，撕裂的嗡鸣同时响彻整座巢都，似是凄厉的哀嚎。</p>

圈禁于铁幕中的影响，还是在灭绝令与大仪式的双重伟力中泄露，溢出隔绝现世的封锁层。</p>

下城的深夜，无数人在冰冷与不安中惊醒——刺目的辉光烙印于眼前，冻结他们的意志，渗入他们的颅液。</p>

那是如冬日般森寒的光，是从大日伤口中喷溅出的血。</p>

它受伤了。</p>

「监测到目标重创/奇迹密仪运作状态良好，神秘流质配置稳定，持续打击——」</p>

远空之岸，银河与大星的碰撞仍在僵持，但胜利的天平正向着基金会的一方倾斜。</p>

空中的那轮大日终究只是从骄阳之血上留存的残影，即使强大，却也只是无根之物，它所司掌的准则已经跌落，得不到池底的红液供给，在基金会不惜代价的打击中，即使是太阳也终迎破灭。</p>

大日正在开裂。</p>

「目击到其主体结构破损17.4%，神秘能级已下降超过30%，影响正在削弱，即将跌下第五阶段——目标已无法维持完整……」</p>

「它要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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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赢了……”</p>

坚守于铁幕的最边缘，眼前咫尺之距离，就是几乎要击碎世界的灭绝令现场，年轻人擦了把头上的细汗，沉沉呼出一口浊气，将胸间的悸动狠狠压下。</p>

休谟树虽然已抵达算力极限，但依然坚挺——封锁协议伫立于残败的大地之上，即使几次都摇摇欲坠，但还是如一面神墙隔绝着灾害的影响。</p>

“我们还在大礼池中击坠了太阳……终于是没让这玩意浮上现世，老大们还是牛逼啊！”</p>

同事已经准备开香槟，“叶哥，我们成功活到天亮了，还是在这种一线岗位上坚守！这回去不得狠狠升职加薪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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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的寂静，高级技师并没有搭话。</p>

“有哪里不对……”</p>

叶芝面色凝重，观察着那些复杂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喃喃自语道，“仪式场没有消散，未知的大仪式仍然存在……”</p>

“可明明我们已经击碎了它的主体，为什么……”</p>

仪式学是一门很深奥的大类学科，它复杂繁琐，入门难精通难研究更难，属于公认的天坑专业之一。</p>

但即使是认识最浅陋的仪式学徒，都知道一个道理：一场完整的仪式，在其主位的核心被破坏掉之后，就像报错的代码一样，根本无法编译出结果。</p>

太阳被击坠了，大仪式却还没有结束……</p>

这说明什么？</p>

下个瞬间，他突然反应过来，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心悸，“只可能，升起大日不是仪式的目的，甚至不是核心……所以，这只是仪式的一环！”</p>

这样的话……</p>

他以最快速度对着权限通道咆哮：</p>

「监测员131号汇报：还没结束——」</p>

下一刻，拨出的通讯被爆发的震荡撕裂，叶芝看向远处沉没的破碎大日，目眦欲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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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来不及了。</p>

“我确实没有说过……这场大仪式，是为了重新升起骄阳。”</p>

不同于基金会那边的焦头烂额，目睹大日被击落的灰，看起来依然无比平静，他半眯着眼睛，正于红池中漫步。</p>

他口中有辞：</p>

「曾有沐光者预卜…骄阳必将重新悬于高天，祂会从一片血色中升起，既无鲜血的颜色，亦非夜晚的时辰……」</p>

「尊崇拂晓的卜告，我已在巢中高举大日。」</p>

他似在颂唱诞于辉光中的曲目，音调高亢，表达的意思却又一转，流露着无上的傲慢：</p>

「可祂若不遵循我的意志，那便毫无意义。」</p>

「那轮升起的骄阳，祂应烙印有我的名，可是，若骄阳非我……」</p>

“那就重来一次。”</p>

灰癫迷升高：“我于此地复现骄阳乖蹇的命运，祂的分裂将化作天光的新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