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儒非此儒圣非圣(1 / 2)
孔衍植说着话就病发倒地,这让在场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刚刚进门的孔兴燮更是吓得连脸都白了,扔下手里的书高呼着“父亲”冲了过去。
救人要紧,我们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连忙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大夫的一阵穷忙活,孔衍植才悠悠的醒了过来,闻讯赶来的孔家人和各位官员这才算松了口气。
孔夫人受惊吓过度,见孔衍植醒过来,愣了半晌,神情才算稳定,不觉抹泪哭出了声:“老爷,您这是何必呢?书是给别人看的,命却是自己的……”
“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孔衍植憋得嘴唇都白了,可口气却强硬的要命。
我不禁对孔衍植有些反感,这叫什么人?你夫人那不是关心你嘛,何必这副嘴脸?
大夫替孔衍植把了脉,只说无甚大碍,让孔衍植多休息便退了出去。我向围观看热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对孔衍植道:“孔公不要硬撑着了,朕自有人照顾,你还是回内宅休息。”
“是啊,是啊。公爷还是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和兴燮陪皇上就行了。”康大和等人也忙劝道。
“谢……谢皇上。刚才拙荆无礼,臣替她向皇上赔罪。”孔衍植无力的说道。我也没听出孔夫人怎么得罪我,真不知道孔衍植心里是怎么想的。孔衍植张张嘴咽了口吐沫,微抬起战抖的手向桌上指了指,“燮儿,你把……你把那本册子拿来。”
孔兴燮忙过去取了册子捧给父亲,孔衍植接过去,像是捧着宝贝似的用手在书面上轻轻摩挲着,那册子蓝色的封面上贴着一条白色书名条,上书“书经辨析”四个瘦金体小字,一看便是孔衍植的字迹。
孔衍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康大和他们几个,像有什么不好说的话似的犹豫道:“康太师、曾尚书、方尚书、史公爷,下官有些事想向皇上禀明。不知……”
几个人立时会意,康大和忙说道:“公爷多休息,千万不要再累着了。恕学弟们少陪,学弟去看看兴燮公子他们弟兄几个这些日子书读的如何。”说完,康大和招呼曾楚卿他们和孔兴燮兄弟退了出去。孔夫人也抽泣着由侍女搀扶了出去。
正厅里只剩下了我和孔衍植两个人,孔衍植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可最后还是徒劳的坐那里没动,我用手按了按孔兴燮的肩膀,示意他坐着说就行。
孔兴燮略略欠身表示了感谢:“皇上,这本《书经辨析》是臣从京城回到曲阜后便开始写的,到现在还未写完。臣怕撑不到写完时便……所以臣才越礼请皇上移驾来鲁。臣就是想亲手将这册子呈与皇上,此生心愿便也足了。”
“孔公不要说这些话。你是国家栋梁,朕还需你为国出力,切不可说丧气话。”我现在也只有劝的份了,这个孔衍植能做到这个份上是我以前没想到的。我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他拼着老命来替我写一本书?
“请皇上容臣把话说完。”孔兴燮根本不理我的岔,依然执拗的按自己的意思说道,“臣这本《书经辨析》辨的虽是四书五经,但却并非二程朱子注解过的四书五经,而是先祖原意,与朱熹他们毫不相干的。”
噢,孔衍植这些话说的确实蹊跷,从南宋开始,朱熹二程就被抬到了仅次于孔孟的高度,他们的书籍和对孔孟言论的注解已经成了儒家的权威,孔衍植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
“孔公的意思是……”我奇怪的问道。此时我心中隐隐有几分猜测,孔衍植的这番话一定和我有莫大关系。
孔衍植微微笑了笑,满脸都是无所谓的表情:“臣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也不怕得罪那些朱熹的门生。本来臣是不敢写这些东西的,但自从臣知道了皇上的一番作为,便明白皇上一番宏图大志,因此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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