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六章 报仇,太子遭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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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华还未开口,那一头公孙荀便惊讶道:“县主怎会在此?”

沈若华被打断思绪,收回落在霍孤身上的目光,欠身道了一句万福。

公孙启干巴巴解释道:“是孤邀请县主出来小聚。四弟怎会和皇叔在一起?”

公孙荀含笑正欲开口解释,身旁的霍孤便冷声道:“如今宁城水患迫在眉睫,太子身为一国储君,这个时候不在东宫替皇上分忧,反而在此约县主泛舟,太子心中可还有这天下?”

霍孤是公孙启的长辈,尽管二人年纪相当,但霍孤终究高他一辈,被他指着鼻子训斥,饶是公孙启气得红了脸,也无法替自己狡辩一句,只暗道倒霉,今日竟在此撞见了这个煞星!

他抿了抿唇,紧咬着后槽牙说道:“是孤的不是,请皇叔息怒,待孤回宫,必定亲自去向父皇告罪……”

他话音未落,身后便陆续传来脚步声,那几个歌姬接二连三的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方才遭了公孙启青睐的苏梨,她眼疾手快的攀上公孙启的手臂,软声问道:“殿下,是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冲撞殿下的画舫?”

沈若华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边,方才被这女子挑起来的怒火也无声无息的散了去,如此胸大无脑的女人,还轮不到她来教训,就凭她自己也能把自己作死。

霍孤和公孙荀出来商议朝政,穿的很是简单,公孙荀喜欢立清正廉洁的招牌,从不在身上带那些公子哥喜欢的玉坠配饰,霍孤就更不用说,一身玄色锦袍,上头连个绣纹都少的可怜。

加之两个画舫隔着距离,苏梨又没细看,自然瞧不出对面的二人也是贵气斐然,她只顾着甜言蜜语讨好太子,别的通通忘了,“殿下可要好好惩戒这二人,若不是他们毛手毛脚的,现在梨儿就能欣赏县主的琴技了。”

公孙启瞪大了眼睛,刻意收敛起来的慌乱瞬间被她点燃,苏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推倒在一旁,白皙的手肘磕在粗糙的船甲上,蹭掉了一层皮,苏梨也慌了,诧异的看着公孙启。

公孙启厌恶的后退了多步,扬声说道:“你这贱婢胡说八道什么!”他匆匆转身,朝着霍孤作辑,这一回他连腰也弯了下去,有些恳求的意思:“请皇叔恕罪,侄儿、并没有冲撞皇叔的意思。”

公孙荀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他拧起双眉,有些担忧的对公孙启道:“皇兄怎能让县主在这群歌姬面前弹琴,县主身有诰命,有是太师府的表小姐,怎能在这种情状下……皇兄太鲁莽了。”

公孙启额上冒汗,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打量霍孤的神色,见他迟迟不言,心里头更加七上八下,掩埋在心头的恨意被无限放大,纵然他是太子又如何,到了霍孤跟前,竟还要如此卑微。

早晚有一日,等他得了势,必要削了他手里的兵权,届时让他还如何在自己面前放肆。

公孙启想着想着,心头的紧张竟也不由自主的少了些,回过神来,他又想去看看霍孤的反应,抬起头时,却见霍孤正站在自己跟前,公孙启猛地退了一步,“皇、皇叔。”

霍孤面色不变,问:“本王和四殿下,可否能与太子在船舱内小叙。”

公孙启见他没有要发难的模样,不露声色的松了口气,笑道:“自然,皇叔这边请。”

他让霍孤先走了两步,吩咐一边的小厮:“让这些不识时务的女人都给孤滚下船去!”

跪坐在一旁面色惨白的苏梨低呼了一声,她一边捂着流血的手肘,一边跪行上前,抓住了太子的锦袍,眼眶含泪,弱声哭道:“殿下,那梨……妾身怎么办?殿下说,说要妾身随殿下回宫,弹琴给殿下听的。”

过了生死的关卡,她又眼馋起公孙启方才许她的荣华富贵,心里怎能不痒。

公孙启脸色狰狞,狠狠将她踢开,正要恶语相向,身侧霍孤寡淡的声线响起:“让她们一起进来。”

埋着头打算进船舱休息的沈若华步子一顿,下颚微微绷紧,心中有些不悦。

公孙启被霍孤的话吓了一跳,“皇、皇叔的意思是,要让她们……跟进去?”

公孙荀捻了捻手里的扇柄,哗的一声展开,遮掩住唇角的笑容,这倒是稀奇了。

跪在地上的一干歌姬也是受宠若惊,本还有些胆怵的几个,听了这话都壮着胆子抬起头,目光停驻在霍孤的脸上,面颊都飘起一片红云,站起身来都是头重脚轻,直到进了船舱,一个个的才回过神来。

方才弹过去的琵琶姬又跃跃欲试,上前一步欠身行礼:“妾会弹一些琵琶,若是王爷不嫌弃,妾可以弹琵琶给王爷殿下们解解闷。”她年纪虽长,比不得苏梨娇俏,但好歹经历风月多年,自带一股妖娆的意味。

被她抢先一步,后头的那些个女子嫉妒的搅紧了手里的帕子。

沈若华落座在一边的桌案,正执起桌上的茶水打算解渴,耳畔确传来琵琶姬的声音。

茶杯硬生生停在红唇边,她纤长的骨关节微微使力,眼底划过一抹红光。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个不停,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鲜少有愤怒到这般的时候,沈若华胸脯不断起伏,心想届时等她坐下给霍孤几个弹琴,自己便摔了这茶盏下船去!

他在这寻欢作乐,听美人弹琴,自己何必留在这碍人家的眼!

沈若华兀自发着脾气,那一边霍孤完全没有察觉,他一眼未看毛遂自荐的琵琶姬,反而转了转视线,找到了站在一边正用帕子擦拭手肘伤口的苏梨。

霍孤眯了眯眸,手冲着琵琶姬挥了挥,“你下去。”他冷声道。

手指转了个方向,指向站在一旁的苏梨,“你来。”

沈若华贝齿紧咬,骨节微微泛白。

好啊!还带指认对象的!

苏梨并没有荣幸的感觉,双眸与霍孤对上时,她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

边上替她擦拭伤口的歌姬见她身子有下滑的倾向,连忙搀住了她。

公孙启对霍孤的行为很是费解,但他难得看见清心寡欲的霍孤有这样的时候,即便是挖了他的人,公孙启也半点没有觉得冒犯,见苏梨并未动作,还不悦的将手里的酒杯掷在了桌上。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弹!你,把琵琶给她。”

旁人哪里晓得苏梨此时的心情,她惧的眼泪都掉了下去,看着像是个被逼良为娼的小姑娘。

她慢吞吞的走到三人跟前,双臂颤抖的从琵琶姬手里接过琵琶,手指都方才弦上,抖了许久,一根弦也没勾起。

霍孤微垂着头,一绺碎发挡住他眸中的神情,纵然苏梨什么也没弹出,他也并未出声催促。

公孙荀沈默的坐在一边,执着酒杯时不时的抿上一口,眼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霍孤。

公孙启则急的心痒痒,不耐烦的拍桌:“你到底弹不弹!”

苏梨情绪绷不住,哭嚎一声跪了下去:“王爷!我不、不会弹,请王爷饶了我,我、我……”

公孙启气急败坏,没想到苏梨竟会在这时掉链子,他拍案起身,张大了嘴——

“不会弹?”

一道寡淡的声线抢先一步出声,公孙启到了嗓子眼里的话硬生生给他咽了下去,他尴尬的站在一边,脸色铁青。

但船舱内无人在意他此刻的心情,苏梨亦然,她现在在乎的唯有她的小命。

听霍孤这么问,她发出几声呜咽,咬着唇点头如捣蒜。

霍孤身子往后仰了仰,倚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开腔:“哦,既然不会弹,你这双手留着还有何用。”

站在他身后的齐言迈开了步子,船舱之内顿时被一股煞气笼罩,苏梨跌坐在地,连连摆手:“王爷饶命!妾知错了,王爷饶了妾吧!”她不断往后闪躲,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半点看不出方才的模样。

坐在一边的沈若华搁下手里的茶杯,心头腾起一股狐疑。

坐在上首的人出声问:“现在会了吗?”

苏梨不敢拖延:“会了会了!王爷饶命,妾弹,妾现在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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