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礼尚又往来(1 / 2)
月玦微俯着身,秦楼安微仰着头,二人四目相接,如被定格在宣纸画卷中静静站着。
微冷的碎风卷起月玦的发丝从她眉间绕过,惹人的痒感让秦楼安眯了眯眼回神。
面上的火热一直蔓延到脖颈,若非她出门时为了遮掩齿痕戴了一方轻盈似雪的绕衿,现在若是照一下镜子,她定能看到自己红透的脸颊和脖颈。
月玦怔了怔就淡淡笑了,如春风一般和煦,可落在她眼里却是狐狸一般狡黠。
他脸上看不出怒意,清澈的眼底流泻出一丝诡谲的兴味,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
附在唇上的手指慢慢滑到胸口,她抚上那颗砰砰直跳的心祈求它不要跳的太快太响。
可月玦脸上的浅凉,似乎又从她指尖如山溪一般流淌进她的心海,涓涓细流,却掀起万丈狂澜。
她刚才...是亲了月玦吗?
微微抿了抿唇,舌尖几不可见的轻尝了下唇珠,是红梅碾成口脂特有的香,带着一丝淡淡的甜。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又何必如此看着我?”
雪莲冷香逼退梅花香气,强势又霸道得占据了她的嗅觉,偏过头去不敢看他脸上绝艳红痕的秦楼安知道,月玦凑过来离的她更近了。
咫尺耳边,她能感受到他细匀的气息,不同于以往高山雪岭的凉寒,是春风骀荡的淑暖。
秦楼安想转身回头,却又怕再次发生刚才尴尬的事。想撒腿便逃,却又沉溺于耳畔的春日,贪恋而不舍。
看着身前人半遮半掩在鬓边碎发中绯红的耳廓,小巧饱满的耳垂坠着一颗圆润无暇的东珠,衬得她的琼耳愈加红粉通透。
月玦笑了笑,她发上有茉莉的淡香,似有似无偏偏勾人心魂。缓缓偏头俯身,蜻蜓点水粉蝶尝花一般,在她通红的耳根处落下一吻,浅尝辄止,却有无穷滋味。
“礼尚,往来。”
耳畔月玦的声音不似往日清寒,是一种低缓醇厚的声音,如沉淀多年的仙澧佳酿,迷人醉心。
耳根处的浅凉如一滴水滴落,却瞬间迸溅蔓延全身沁入四肢百骸,最终这水又如沸腾一般掀起氤氲热浪,蒸腾着她全身全心。
春日骤然而逝,现在她只觉置身于炎炎酷夏。
秦楼安缓缓转身回头,双颊已红如晶莹剔透的朱玉。
看着月玦唇角那抹温雅清和又得意满足的笑,秦楼安心里生出一抹被他戏耍的愠怒。
“这等事也能礼尚往来吗?”
秦楼安浮了一层水雾的凤眸睨了他一眼,只可惜现下笼在她眉眼间的无尽春意却将怒睨化作娇瞋,软绵绵的递到月玦眸中,将他眉梢眼角的笑渲染得愈加明朗。
秦楼安现下只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蒸熟的虾子,全身通红滚烫,却又无能为力的躺在盘中供月玦打量。
说不定..他现在还想着如何大快朵颐地将她拆吃入腹...
揉搓着适才被他亲吻的耳根,秦楼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依旧只笑不说话。
西昃的日头揉碎了金光撒在他俊美的脸上,那道由深入浅的红痕如霞如晕,更如一抹火漆,低落在她心口上烙下擦抹不掉的印记。
秦楼安秀眉紧促凑上前去,一手扯着他的衣襟,另一手抓着自己的袖口在他脸上毫不温柔地擦,直到那抹梅红口脂晕开染红了他的脸才松手。
要让他解释的事早已稀里糊涂的抛到九霄云外,秦楼安睨了他线条明朗透着红润的薄唇一眼,轻哼一声便逃也似得朝凤栖院走。
看着那抹俏丽身形消失在九曲回廊拐角,月玦摸了摸被揉搓到发红发热的脸,露出个餍足的笑。
祈慕院中,伯玉对府中不熟而无处可去,也无人使唤他做什么,便只在院里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里东西少得可怜。
远远看见月玦步履轻快的朝这边走来,坐在院门门槛上的伯玉立即起身迎上去。
他带着东西已经回来一个多时辰了,玦太子竟然现在才回来。若再晚一些,他就要出府去找了。
靠近月玦,伯玉才发现他竟然在淡淡笑着,素来清寒透彻的双眸也尽是暖意,整个人如沐春风。
这不太对劲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玦太子,您回来了。”
月玦竟然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伯玉有些尴尬的凑上去,倒不是他对月玦的开心事有多么好奇,只是他怀疑...月玦可能不小心伤了脑子才会如此。
“伯玉啊。”
见月玦愉悦一笑,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伯玉身形一僵,愈发觉得月玦不太对劲。
不过现下看着月玦直达眼底的笑,他反而觉得月玦有人情味了些。如从天上澹云端落到地上的谪仙人,眸子里带了人间烟火。
“的确是有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月玦又拍了拍伯玉肩膀示意他进院,笑着指了指自己脸颊,却又欲言又止。
伯玉疑惑得看着那泛着红润光泽的脸,未几听月玦笑道:“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纵是我说与伯玉,你也不会理解。即使理解了反而会心生酸意,还是作罢了吧。若有机缘,你自会领悟其中妙处。”
月玦一番话让伯玉愈觉身处云里雾里,不过有件事他很确定,月玦适才言语条理清晰,脑子并没有受伤。
知道他没事便够了,至于他所说的机缘云云...确实令人难以理解。
月玦已经进了屋里,想到他与公主才逛街回来午膳都错过了,伯玉跟了进去。
好歹告诉他公主府厨房在何处啊,适才他在祈慕院找了几圈也没看见个灶台。
可他进去便见..月玦竟然拿着个不大不小的镜子,对着自己的脸懒懒的左看右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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