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行将甲子,依旧少年。(1 / 2)
三人靠窗临江而坐。
……
香江丹鹤齐云飞,春风十里不同天。
但看云山不识水,一叶轻舟渡谪仙。
……
“好风光…”三字缓慢赞出。
“多谢兄台诚邀相坐,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问三知欠身答谢,温雅俊美的面颊虽饱经摧残,淤肿泛紫,仍掩遮不住嘴角那淡淡优美弧度。
“润九。”淡淡二字随茶香吐出。
“清河郡,问三知。”问三知再次欠身,谈吐温雅。
“看润兄气宇轩昂,龙凤之姿,可是这江右世家子弟?”他问。
“不…”润九细呡一口香茶,轻笑着说:“闲居野人。”
“奥…”问三知悠长一息,眯眼再次打量着他:“兄台可也是为温家所来?”
“问兄何出此言?”润九笑着看他。
“剑炉。”问三知爽笑一声,说出两字。
“剑炉可是个好东西。”润九沉吟着说。
“是个好东西。”问三知轻摇折扇,接着他话又说:“兄台可曾听闻岁月剑,无忧剑?”
“愿闻其详。”润九摇头笑说。
“岁月无忧传闻之言,三知亦不知。”问三知歉意地谄笑说。
“既不知,何不饮茶?”润九笑着看他。
“呃…饮茶,饮茶。”问三知谄笑着说。
……
楼道里,倏地传来一阵急沉脚步声。
“靖安司办案!”一声厉叱。
宾客惊呼避走,乱作一窝。
“快,别让那几人跑了。”赵金仙如此说着。
……
“唔…倒是可惜了这味一叶寒香。”润九略是遗憾地笑说。
问三知正要说些什么,官差们已奔上楼来。
“谁在此滋事生非?通通于我拿下!”
领头官差喝叱一声,众衙差聚拢而来。
那人身高体阔,眉目刚烈,眸光肃冷,正是靖安卫卫长。
须臾,悠悠步上来一人,男子四十来岁,雄武英姿,眉宇英霸,目若寒星,身上束甲铁衣,寒光冽冽,凛凛生威,腰间挂着一只紫藤酒葫芦,右侧别着一枚武库司执事腰牌。
那人径直而来,临窗坐下,顺手拿起桌案茶壶,筛上一盅,悠悠品味了起来。
“好茶。”惬爽两字,声若洪钟。
“武库司?”润九沉吟一声,看了男子一眼。
中年男子笑举茶杯,淡淡笑容回视着他。
“方卫官,他们在这,就是这几人。”赵金仙指着几人愤声说着,嘴角污血尚未干结,以至不敢直视鬼伯。
“噢?”靖安卫卫长方轶斜了几人一眼,冷声说着:“竟敢在江鹤楼闹事,倒也有几分魄量…
岂不知此地乃郡侯府二爷的产业。”
“这位司官大人,依小生看,此间怕是有何误会…”问三知优雅起身,话未说完便被两名差人强蛮执下。
“喂,喂,我说尔等怎这般粗鲁,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拿下!”方轶轻叱一声,众人齐拥而上。
“放肆!”鬼伯喝叱起身,眸光若剑,抬手一挥,气劲迸溅,眨眼便掀翻数人。
“大胆,竟敢拒捕!于我拿下!”官差厉叱,怒拔腰间佩刀。
“这位武司执事大人,这地方治安之事,恐怕不归武库司辖管吧?”润九微微抬首,轻笑着对中年男子说。
中年男子笑着说:“自然不归,我只是路过饮茶,这些差哥皆乃郡府衙差。”
“喔…”润九轻地一声,笑看着问三知。“问兄,看来你我二人得上郡守衙门续品一叶寒香了。”
“润兄盛情相邀,三问岂有推却之理。”问三知虽被执拿在地,狼狈不堪,仍不失优雅,轻摇折扇,温尔笑说。
“那倒正合我意。”润九轻笑着起身。
“鬼伯,走吧。”
“是,尊主。”
中年男子倏地说了一句,淡淡笑看着他:“足下或许不知,郡侯大人好饮红茶。”
“唔…?倒是好口味。”润九眸光倏地闪烁起来,微微一笑,朝男子递去一个目光。
“再会。”
“再会。”
……
府衙里,
女佣莺莺燕燕,往来成排,络绎不绝。
手中端着各色鎏金器皿,皿中所盛之物,艳滴娇娇,色如鲜血。
清风徐扬,空气中隐隐弥漫起恶腥气息。
问三知折扇捂鼻,斜瞄皿中之物一眼,微微皱起眉头:“此何物?”
“血。”鬼伯阴沉一字。
“血?”问三知惊诧一声,疑望向润九。
“看来咱们郡侯大人才刚用过膳呢。”润九轻笑一声。
问三知不明所以,诧异着:“郡侯府这排场可是气派尊荣。”
“嘀咕啥呢,快走!”官差喝叱着驱赶众人。
进至内衙,
“威…武…!”
衙役手中杀威棒咚咚咚…撞击地面,震得人不寒而栗。
啪~!
惊堂木骤响,惊得人心神一颤。
“大胆刁民,见到本郡侯还不下跪!”一道稚嫩童音打响,透亮脆生。
正堂上,
【惠泽一方】牌匾之下,端坐着一人。
那人十二三岁,少年模样,眉目清朗,如日在东,脸上稚嫩之气犹存,一件大襟、斜领子,下打满裥的棕色官服覆在修长躯体上,威风堂堂。
“我大宁立国千余有年,少年郡侯真乃千年未闻,想这少年不过髻发幼子,竟却高居庙堂,八面威风,当真羞煞小生也…”问三知吟吟自语着,对眼前这名少年郡侯大感震惊。
江右郡幅员辽阔,大宁兵粮重镇,堪为九州之首。
保郡安邦,惠泽一方,煌煌大德功绩,岂是眼前这稚嫩少年力所能及?
他仍想不通…
“大胆,见到九百岁大人,还不速速下跪!”靖安卫卫长方轶厉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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